楚楚的車正好是杜威開,羊倌和栗神坐在後面。

剛才楚楚的表現,讓大家都起了警惕之心,所以路上誰也沒先開口說話,車裡的氣氛有些沉悶。

楚楚微微皺了下眉頭,沒話找話道:「杜威,你車開得挺好啊,在哪學的?」

「國內。」杜威答道。

「國內什麼地方啊?」楚楚又問道。

「駕校唄。」杜威隨口說道。

「我還以為你在部隊學的呢。」楚楚說道。

「我又不是汽車兵,沒學開車。」杜威回道。

楚楚見過他的身手,如果說沒當過兵,反而會引起懷疑。

「那你當的是什麼兵啊?」楚楚接著問道。

「大頭兵唄。」杜威說道。

「大頭兵也得有個兵種吧?」楚楚追問道。

後面的羊倌替杜威回道:「大頭兵的意思,就是最普通的野戰兵。」

楚楚立刻把目標轉到了羊倌身上,問道:「那你呢,在部隊當的是什麼兵?」

「我比他厲害多了,我可是炊事兵。」羊倌信口說道。

「炊事兵不就是做飯的嗎,那有什麼厲害的?」楚楚問道。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部隊啊,上級一來考核,就總抽我們炊事班,我們要是考核不過去,那就慘了,所以炊事兵才是最厲害的,不信你問杜威。」羊倌說道。

「沒錯,他的槍法就是在炊事班練出來的。」杜威點頭說道。

楚楚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問道栗神道:「哎,我記得上次我沒見過你吧?」

「嗯。」栗神回道。

「你是新來的嗎?」楚楚又問道。

「嗯。」栗神回道。

「難怪上次沒見到你,那你在部隊是什麼兵啊?」楚楚再問道。

「嗯。」栗神回道。

前面兩個問題也就算了,這個問題能用嗯來回答嗎?

楚楚嘟起了嘴,說道:「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說話啊?」

「嗯。」栗神回道。

靜。

車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再好奇的問題寶寶,也擋不住栗神的冷場,楚楚委屈地低下頭,再也不問問題了。

杜威在心裡憋不住地笑,羊倌更是在後面悄悄給栗神比了下大拇指,他第一次打心眼裡佩服栗神。

牛嗶!

不愧是四隊冷聲王,當初的石頭也沒有這麼冷場過。

楚楚不再說話,杜威也專心致致地開車,很快就到了張老闆的飯店。

在路上的時候,騾子就給張老闆打了電話,張老闆聽說是他們來了,立刻熱情洋溢地表示,給他們留出最好的單間。

還沒到飯店門口,遠遠就看到張老闆站在門前,看樣子是在迎接他們。

騾子停下車,說道:「張老闆,你也太客氣了,怎麼還親自迎接上了?」

「哎喲,幾個哥們來,我要是不出來迎接,能叫那麼回事嗎?今天說好了,這頓飯我請!」張老闆豪爽地說道。

「那可不行,今天有人做東。」騾子笑道。

「我不管是誰,必須我請。」張老闆堅持道。

「我們先去停車,等回來了再和你說。」騾子說道。

停好車,大家和張老闆再次打著招呼。

張老闆這才看到楚楚,想了想說道:「哦,你不就是上次那個小姑娘嗎?」

楚楚把剛才的不愉快拋到腦後,笑著說道:「是我,張老闆你還記得我啊。」

「那哪能忘了。」

張老闆笑呵呵地回答,突然想了起來,問道:「他們剛才說有人做東,不會就是你吧?那可不行啊,這頓飯我來,不能讓你個小姑娘花錢!」

「可不就是我嘛,」楚楚抿著笑道,「我是為了感謝他們,這次……」

「張老闆,你就放心吧!」

騾子直接打斷楚楚的話,熟稔地摟著張老闆的肩膀,說道:「我們還能欺負一個小姑娘,請客是她請,但錢不用她掏。」

「對,我掏!」張老闆說道。

「也不用你,我和你說啊,」騾子附在張老闆的耳邊,「小杜正追這姑娘呢,這頓飯誰也不能代勞。」

「哦,你早說嘛!」張老闆恍然大悟,壓低聲音說道:「你告訴小杜,我光收成本,讓他隨便點。」

「仗義!就這麼定了!」騾子笑道。

「必須滴必啊!」

張老闆也跟著笑了起來,回頭悄悄看了眼,又低聲問道:「我說,小杜看上去和這姑娘也不親熱啊,是不是還沒追上啊?」

「對唄,小杜靦腆,人多他不好意思。」騾子繼續編排道。

「包在哥哥身上了,我給他想辦法!」張老闆大包大攬道。

騾子也沒問張老闆要想什麼辦法,和他說笑著進了飯店,來到給他們準備好的單間。

「這裡啊,是咱們這兒最好的單間,以後只要兄弟想來,和哥哥我說一聲,不管裡面是誰,都給咱們倒出來。」張老闆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張老闆能給我們留個單間我們就很高興了,怎麼也不能趕別的客人走是不是?」刺刀笑著說道。

「你們不用說了,我話放在這兒,大家考察我的行動。」

張老闆大氣地揮了下手,說道:「哥幾個快入坐,我就先不陪你們了,等會兒我再過來敬酒。」

「行行,張老闆你快忙去吧。」、

大家送走了張老闆,各自落座,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楚楚正好被安排到杜威身邊。

張老闆確實講究,菜點完沒多久就送上來了,應該是優先給他們做的。

楚楚很是乖巧,把酒瓶搶到手裡,挨個給他們倒酒。

倒完一圈後,她把自己的杯也滿上,舉杯說道:「今天謝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我再次向大家表示感謝,如果沒有你們,我現在恐怕會過著永遠不敢相像的日子……」

想起被綁架那兩的惶恐和無助,楚楚的眼圈紅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掉落下來。

她哽咽地說道:「我,我到現在也不敢想,那就是,就是一場惡夢,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麼樣,我甚至都想過死……」

潛龍隊員們全都長嘆一聲,不由再次審視之前對楚楚的猜忌。

「也許,她只是單純的好奇,單純地想要感謝吧。」

杜威心中如是想,對她說道:「楚楚,別哭了,都已經過去了。」

楚楚抹了抹淚水,用力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時我就在想,如果誰能來救我出去,我什麼都會答應他,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怎麼沒有想到,杜威就像是天神一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個,我能打斷一下嗎?」羊倌舉起手,說道:「當時出現在你面前的,好像還有我。」

「對,還有劉向!對不起,我先看到的是杜威,不是把你給忘了。」楚楚急忙解釋道。

「你就說我個矮,不受重視得了唄。」羊倌鬱悶地說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劉向!」

楚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騾子在旁邊笑罵道:「劉向,泥垢了!趕快把嘴給我閉上!你和杜威爭什麼爭啊,咋這麼沒眼力架呢?」

羊倌立刻捂上了嘴,其他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就連楚楚也跟著破涕而笑,溫柔似水的眼睛悄悄向杜威瞄了眼。

沒笑的只有杜威和栗神,前者尷尬得不知說什麼好,後者卻撇了下嘴,如果放在以前的話,那句必殺的「幼稚」估計就要脫口而出了。

楚楚抿了抿嘴,接著說道:「當時我的心情,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現在也是一樣,都快語無倫次了。所以我就不多說了,話都在酒里,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說完,她舉起酒杯,裡面雖然裝的是啤酒,但也將近半瓶,被她一飲而盡,頗有些巾幗不讓鬚眉的風範。

「好!」

騾子率先叫起好來,其他人也跟著喝彩。

「來吧,楚楚都乾了,咱們也別看著了。讓我們共同舉杯,祝賀楚楚平安脫險!」

在刺刀的招呼下,大家都舉起杯來,杜威看了看,說道:「那個我還開車呢,就不喝了吧?」

「喝!今天都得喝!讓張老闆給我們找代駕!」刺刀說道。

杜威只好把酒杯也端了起來,和大家碰過杯,把酒乾了。

他們喝的可就不是啤酒了,而是張老闆給準備的茅台。

四兩多酒下肚,杜威只覺得從喉嚨到食道再到胃,全像是被火燎了似的,不由得咳了兩聲。

楚楚急忙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杜威擺了擺手,說道:「就是喝得急了點。」

「那你慢點喝。」楚楚說道。

騾子聽到他們的對話,立刻插話道:「我告訴你啊杜威,男人可不能說不行,你今天別給我們裝醉。」

「放心吧,你不行我也不會不行的。」杜威笑道。

他可是東北人,本來酒量就不差,只是參軍後趕上全軍禁酒,到現在很長時間沒喝過了,茅台度數本來就高,加上喝得有點急,才有些不適應。

「那好啊,咱們哥倆走一個!」騾子向他發起了挑戰。

大家又喝了兩杯,刺刀給杜威使了個眼色,他會意地點了點頭,問道:「楚楚,你怎麼沒在領事館呢?」

「我又不回國,也用不著呆在那裡。」楚楚說道。

杜威想起在飛機上她就說過不想回國,說道:「我記得你來很久了吧,簽證該過期了吧?」

「不會啊,我是記者簽證。」楚楚說道。

「你是記者?」

杜威驚訝地看著她,他還以為楚楚是學生呢,沒想到竟然是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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