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會委員，格利高里知道所有人的活動安排。
他早就對這件事有所懷疑，之前又被杜威折了面子，讓他更加記恨，決定從這裡入手，好好扳回一局。
雖然心中不滿，但事情涉及到華夏榮譽，羅明遠也不敢隨便亂說，只能含糊地說道：「他們還有其他的研究工作。」
「什麼研究工作那麼重要？連國際核物理科學大會都不來參加？」格利高里笑著說道。
「這個，不好意思，格利高里教授，請恕我不能告訴你。」羅明遠說道。
「沒關係，我知道咱們的工作都有些保密性，是我多嘴了。」格利不在意地說道。
「謝謝你的理解。」羅明遠說道。
「但是，就算這樣，華夏也不應該派兩個沒有任何成果的人來，而且還那麼年輕，太不合常理了。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是馮院士的秘書呢。」格利高里笑著說道。
羅明遠頓時有種知己的感覺，心中的怨氣頓時被勾了起來，不屑地說道：「他們也配當老師的秘書？」
格利高里眼睛一亮，敏銳的捕捉到羅明遠的怨氣，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羅明遠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說道：「格利高里教授，我們可以不提他們嗎？」
「既然你這麼為難，那就不提他們了，我們說點別的。」
格利高里主動換了個話題，說道：「其實在你沒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我看過你發表的論文，你是個很優秀的科學家。」
「您太過獎了，我並沒有那麼優秀。」羅明遠說道。
「不，一點都沒有過獎，我說的是事實。我常對我的學生說，如果能夠有像羅這樣的科學家幫助我，我的研究肯定會更加順利。」格利高里笑著說道。
「格利高里教授，您這麼說實在讓我無地自容。」羅明遠說道。
「天才就是應該接受稱讚，你們華夏人太謙虛，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格利高里笑道。
「也許，您說對，但這是華夏人的傳統。」羅明遠說道。
「並不是所有傳統都是對的，該改變的時候就要改變，比如你們的科研程序，實在是太不利於創新了。」格利高里說道。
羅明遠身有同感，無奈地說道：「也許您說的對，但是您知道，這種情況對於個人來說，無力改變。」
「既然不能改變，為什麼不跳出來呢？跳出來，就是一片嶄新的天地。」格利高里微笑著說道。
羅明遠不敢相信地看著格利高里，試探著問道：「格利高里教授，您是說……」
「我的試驗室還缺少一名主管，一直沒有值得我信賴的人選，如果是你的話，我想我會很高興。」格利高里說道。
羅明遠深深吸了口氣，心臟砰砰地狂跳起來。
他知道，格利高里的試驗室，在全世界核物理領域都很出名，能夠成為其中的主管，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羅明遠萬萬沒有想到，格利高里居然會向他伸出橄欖枝，邀請他去擔任主管。
他真想一口答應下來，但是看到遠處的馮院士，羅明遠又猶豫了起來。
「羅，你願意過來幫我嗎？」格利高里再次問道。
羅明遠痛苦地閉上雙眼，說道：「格利高里教授，能接到您的邀請，我很榮幸。可是我的老師對我很好，請原諒我不能答應。」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本來還想邀請你的妻子，我聽說她是你論文的合作者，完全可以來當副主管。」格利高里遺憾地說道。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出現了。
「我和涵涵都能過去！格利高里試驗室的主管，相當於院裡的科研室主任，我要想走到這一步，至少還要十年！」
「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十年？而且有更充裕的經費，更先進的設備，讓我做更多的試驗，得到更多的榮譽。也許有一天，諾貝爾獎都會為我發放！」
「留在院裡又有什麼好處？就像這一次，涵涵和家冀的名額，就這麼不明不白被占用了，下一次呢，會不會連我的研究成果都被占用？」
想到這裡，羅明遠拿定主意，再次向遠處的馮院士望了一眼，暗道：「老師，對不起，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等我捧回諾貝爾獎盃的時候，你就會理解我的！」
不過，還有個難點，羅明遠問道：「格利高里教授，你應該知道，國家對我們監視很嚴格，就算我想去您的實驗室，恐怕也去不了。」
「我懂的，你儘管放心，只要你願意來，我就有辦法讓你們過來。比如說，我向貴院發出邀請函，邀請你們夫妻學術訪問，如果我的身份過於敏感，由MIT出面也是可以的。」格利高里滿不在乎地說道。
羅明遠再沒有猶豫，把心一橫，說道：「格利高里教授，我答應你！」
「歡迎你的加入。」
格利高里微笑地伸出手，羅明遠立刻握了上去，說道：「謝謝您，格利高里教授。」
「不用客氣，你值得我這麼做，」格利高里開懷大笑，「現在，你可以和我談談那兩個人了嗎？」
羅明遠已經決定投奔格利高里，當然不會再做隱瞞，把杜威和栗神的來龍去脈，還有自己的猜測全都說了一遍。
格利高里心裡高興不已，暗道：「馮，我會給你個大大的驚喜，讓全世界都看出你們華夏真實嘴臉！」
但是他表面卻不動聲色，說道：「羅，難道你就打算這麼算了？就讓這兩個權貴子弟，占據了你們寶貴的機會？」
「當然不！我已經決定，要適當的時候揭穿他們。」羅明遠咬牙切齒道。
「哦，那你是怎麼安排的，可以說給我聽聽嗎？」格利高里問道。
「當然可以，我是這樣想的，在法國國家科學院發表論文之後，會有記者採訪。到時候我把他們倆個直接推出來，讓他們曝光在世人的面前。」
羅明遠把自己的計劃低聲告訴格利高里，格利高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這麼做很好，不過還是有些欠缺。」
「格利高里教授，請您賜教。」羅明遠恭敬地問道。
「你那樣太直接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回國之後，你們的政府會怎麼對待你？」格利高里問道。
羅明遠心裡不由一驚，如果杜威和栗神的身份曝光了，華夏的顏面肯定會受損，等他們回國後，上面不但會追究杜威和栗神，他同樣也無法逃掉。
格利高里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如果你要是出了事，我的邀請函也就沒有用了。」
「那，那該怎麼辦？格利高里教授，您，您能幫我揭穿他們嗎？」羅明遠問道。
「我不行，」格利高里搖了搖頭，「因為我不是華夏人，即便揭穿了他們，你們的政府雖然拿我沒有辦法，但肯定會追查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他們兩個自然不會說，馮院士也不會說，那麼只有你的嫌疑最大了。」
羅明遠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喃喃道：「難道，就真的拿他們沒有辦法了嗎？」
「當然不是，你可以這麼辦……」
格利高里把自己的想法說給羅明遠，羅明遠越聽眼睛越亮，暗暗佩服姜還是老的辣，格利高里教授的眼光，就是比自己看得遠。
「謝謝你，實在是太謝謝你了，格利高里教授。」羅明遠高興地說道。
「不用客氣，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格利高里笑著站起來，說道：「好了，我們已經坐得很久了，再坐下去恐怕馮院士要起疑心了，我可不希望我的主管還沒有上任，就被他給攪黃了。」
羅明遠也謹慎起來，說道：「教授您說的對，我想這兩天我們最好少接觸些，如果讓院裡知道了，不會放我去美國做學術訪問的。」
「當然可以，我們再聯繫。」
格利高里向他點了點頭，微笑著離開，心裡的笑容卻是冰冷的。
「這個華夏傻瓜，還真以為我會讓他來當主管。只要他按照我的話去做，等他回國後，我就可以讓他把華夏的研究資料拿出來，到時候不怕他不同意！」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不會憑白無故掉餡餅，可憐羅明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還做著去美國，成為格利高里實驗室主管的夢。
就在羅明遠正暗自竊喜的時候，馮院士走了過來，問道：「明遠，剛剛格利高里和你說什麼了？」
面對自己的老師，羅明遠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打鼓，他故作鎮定道：「沒什麼，就是普通的閒聊，問我論文的情況。」
這個回答無可挑剔，馮院士也沒多想，提醒道：「你最後防備點他。」
「老師，他有什麼不妥嗎？」羅明遠問道。
「這個人是個種族主義者，而且還很仇華，為人特別陰險，小心他從嘴裡往外套情報。」馮院士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防備他的。」
羅明遠嘴上答應著，心裡卻不以為然。
「什麼種族主義者，種族主義者會邀請我當他的實驗室主管嗎？仇華，那也是有原因的，誰讓咱們國家自己做的不好呢，那又能怪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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