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掛斷電話,掉頭向遠處走去。

他已經確定,凱薩琳那裡暴露了,否則她不會連自己辦的手機卡號碼都不知道。

刺刀還沒有聯繫自己,聯邦情報局又在通緝自己,接下來自己該去哪裡呢?

他仔細想了想,無論要去哪裡,首先要解決自己的身份問題,不然遇到警察路檢,拿不出證件都無法解釋。

可惜這裡的電線桿上沒有辦正的電話,想做做個假正件實在太難了。

看來只能找個地頭蛇來問問了。

如果說地頭蛇,自然非馬庫斯莫屬,但杜威並不想找他,因為他那裡很有可能也暴露了。

他想了想,決定再去趟安德利亞斯酒吧。

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安德利亞斯酒吧應該開業了,他打了輛計程車直接過去。

果然,酒吧已經開業了,不過因為時間還早,沒有什麼客人。

杜威進去環顧一圈,看到酒保保羅無聊地坐在吧檯前,便走了過去,說道:「來杯啤酒。」

保羅明顯沒認出他來,把啤酒遞給杜威,繼續在旁邊發獃。

杜威喝了一口,低聲對他說道:「馬庫斯讓我問你好。」

保羅身體明顯一振,看了眼他說道:「我不認識他。」

「前晚你就和我這麼說的。」杜威微笑道。

保羅仔細端詳著杜威,終於認出他來,忍不住低呼一聲:「哦,是你!馬庫斯呢,他還好吧?」

「他現在很好。」杜威說道。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全南區的警察還有黑手黨都在找你?」

保羅緊張地向四周看,生怕有人認出他來。

「淡定,」杜威不在意地喝了口酒,「我來是想找你打聽點事?」

「什麼事?」保羅低聲問道。

「你認識做假正的嗎?」杜威直接問道。

「認識,我把他的聯繫方式給你。」

保羅拿出紙筆,寫下地址和電話號碼,說道:「好了,你快走吧,被人認出來你就死定了。」

「謝謝。」

杜威端起酒杯向他示意一下,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轉身離開安德利亞斯酒吧。

保羅看著他的背影,很想拿起電話報警,那意味著五萬歐元,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但是想到自己的朋友馬庫斯還在他的手上,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杜威當然不會完全相信保羅,按著他給的地址找到了地方,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埋伏,這才找個公共電話亭。

「阿爾登先生?」

「是我,你是誰?」

「一個向你尋求幫助的人,我需要一個證件,你懂的。」

「200歐元。」

杜威挑了下眉頭,這個價碼有點高,他身上只有120歐元,明顯不夠。

但他還是說道:「沒有問題,你那裡方便嗎,我現在過去。」

「方便,你過來吧。」

「好的,我馬上就到。」

杜威先將絡腮鬍子撕掉,這才來到阿爾登門前,敲響了房門。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打開房門,帶著德國人典型的刻板表情,說道:「剛剛是你打的電話吧,進來吧。」

杜威進了門,掃了圈房間裡面,沒有異狀,這才說道:「阿爾登先生,我想要一份日本人的護照。」

「你想什麼時候要?」阿爾登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杜威笑道。

「如果這樣的話,我建議你不要辦護照,因為做起來太麻煩,你可以辦個旅行證,那東西立等即取。」阿爾登說道。

所謂的旅行證,是指護照在國外丟失後,在大使館補辦的證件,相對護照來說,防偽技術要差很多。

「好的,我聽從你的建議,就辦旅行證好了。」杜威從善如流道。

「先交錢。」阿爾登說道。

杜威搖了搖頭,說道:「一手交錢交貨,因為我並不知道你的技術怎麼樣。」

阿爾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說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不要這樣,阿爾登先生,」杜威拍了拍他,「如果你的技術真的過關,那就沒必要擔心,你現在趕我走,只會讓我認為你的證件不夠真。我們第一次合作,有點戒心是應該的,你說是不是?」

阿爾登瞪著杜威,半晌才說道:「好吧,如果你敢不付錢的話,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裡的!過去照相。」

果然是立等即取,照完相後不到半個小時,一本日本國的旅行證就製作完成了。

阿爾登把旅行證拿在手裡,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不好意思,我身上的現金不夠,你看用這個可以抵帳嗎?」

杜威把手錶摘了下來,說道:「這塊手錶價值500歐元,我只換這本旅行證。」

「法克,你居然敢耍我!」

阿爾登頓時怒了,伸出大手便向杜威抓了過去,他要讓這個東亞人知道,這裡不是可以賴帳的地方。

還不等他抓住杜威,一隻手槍先頂在他的腦門上,嚇得阿爾登不敢再動一下。

「八格壓路,你竟然敢罵我!」

杜威給日本人丟黑鍋越來越熟練,掄起手槍砸在阿爾登的太陽穴上。

阿爾登晃了晃,撲通摔倒在地。

杜威找來繩子,把阿爾登綁在椅子上,又用膠帶封上他的嘴,坐到了電腦前。

阿爾登剛剛的操作,他都記住了,全都是模塊化,很簡單。

杜威照葫蘆畫瓢,重新做了一份旅行證,不過相片上又貼上了絡腮鬍子,國籍也改成了韓國。

刪去電腦里的資料,杜威拿著兩份旅行證,還有從房間裡搜刮出來的幾千歐元,瀟洒離去。

他打車離開南區,出南區的時候,遇到了警察路檢。

杜威很淡定地把韓國的旅行證遞了過去,說道:「啊你啊塞喲史密達。」

警察拿著旅行證仔細對照了一番,把證件交還給他,擺擺手讓計程車離去。

到了東區,杜威隨便找個地方讓司機停車,去公共電話亭給馬庫斯打了個電話,問道:「馬庫斯,是我。」

「哦,杜,你終於來電話了,看到你被警方通緝,我現在很擔心你。」馬庫斯很關切地說道。

「我沒有事,你呢?」杜威問道。

「我,那個昨天你剛走,我就換地方了,我重新訂了間民宿。我這裡很安全,你要不要過來?我住在……」

馬庫斯把自己的住址報了出來,杜威不由啞然失笑,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機靈,還知道自己換地方。

「我不過去了,你自己注意點,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杜威說著掛了電話。

他之所以不去馬庫斯那裡,主要還是擔心那是個陷阱。

雖然電話里沒有什麼異常,但變聲對於聯邦情報局來說簡直太容易了。

杜威找了間五星級酒店,用韓國旅行證成功入住。

「就算高大炮也想不到,我會住到五星酒店來吧,剩下的就是等待刺刀了。」

高大炮確實沒有想到杜威敢入住到五星級酒店,此刻的他還在凱薩琳那裡等待杜威。

眼看天色已黑,杜威還沒有露面,高大炮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了,向凱薩琳問道:「凱薩琳小姐,現在我再問你一次,杜威到底去了哪裡?」

「我也不知道,他沒有和我說,也沒有說回不回來。」凱薩琳滿臉的無辜。

高大炮沉吟片刻,突然說道:「把你的電話給我看一下。」

他不等凱薩琳同意,便把電話搶了過去,調出通話紀錄,將最上面的電話回拔了過去。

關機。

高大炮立刻明白了,他被凱薩琳給騙了,怒叫道:「該死!你居然敢包庇罪犯!」

凱薩琳卻是一臉無辜狀,說道:「先生,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我怎麼包庇他了,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

「這個電話為什麼打不通?」高大炮質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認識電話的主人,他找的也不是我。我要提醒你的是,德國可是法制社會,什麼事都要講證據。我服務的西蒙醫生,他的哥哥就是國會議員,如果你們敢污陷我的話,我想他會樂意在議會上,和你們的局長聊一聊。」凱薩琳無所畏懼道。

杜威已經走了,她也不再擔心了,就算你們發現了又怎麼樣,你們又沒有我包庇杜威的證據,能拿我怎麼樣。

「我告訴你們,我是被他挾持的,如果你再說我包庇的話,我會告你誹謗的!」凱薩琳威脅道。

高大炮當然不怕她的威脅,但是施密特和舒爾茨卻先慫了。

「不要這樣,凱薩琳小姐,千萬不要這樣,我們沒有說你包庇他的意思。」

「對對對,凱薩琳小姐,我們今天打擾你了,實在對不起,我們現在馬上就走……」

這次行動本來就是聯邦情報局的秘密行動,現在被他們搞成這樣,如果不是知道還有潛龍隊員到了杜塞道夫,估計局裡早就把他們召回去問罪了。

聽到凱薩琳把西蒙醫生的哥哥搬了出來,兩人哪裡還敢節外生枝,急忙安撫凱薩琳。

高大炮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自己被個女孩給騙了也就算了,只要把她抓起來,再放出風去,沒準就能引出杜威來。

可是誰能想到,居然攤上了施密特這個豬隊友!

尼瑪戈壁的,哪怕你嚇唬她一下也行啊,要不要這麼配合啊!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古人誠不欺我也!

高大炮在頓足捶胸,後悔不止之時,杜威則終於等到了刺刀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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