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將到,羊倌過來敲響了杜威的房門,在外面喊道:「到飯點了,別膩膩歪歪的了,就等你們了。」

杜威和楚楚相視一笑,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大家都已經在外面等候呢,就等著他們倆個了。

不只是四隊隊員,宋雨也跟著來了,正和騾子聊著天,看到杜威後沖他招了招手。

「鮮兒,恭喜歸隊。」

「謝謝宋醫生。」

杜威笑著和她打招呼,沖大家說道:「人都到齊了,咱們就走吧,還是老地方嗎?」

「老地方,我都訂完包間了。」騾子說道。

「鮮兒,你和騾子當司機啊,誰讓你們兩個帶家屬的。」刺刀打趣道。

「沒問題,上車!」

杜威和騾子各開一輛車,兩位家屬坐在副駕駛,後車廂里擠著三個人,出了營區向張老闆的飯店駛去。

羊倌和杜威在一輛車裡,路上叭叭說個不停,一個勁兒地讓楚楚給他介紹對象。

魏老濕很不地道地用趙老師式的低沉而渾厚嗓音說道:「春天來了,又到了動物發情的季節……」

羊倌氣得去捂魏老濕的嘴,卻突然停了下來,喊道:「鮮兒,停下車!」

杜威把車停下來,轉頭去看羊倌,只見他盯著對面商場的大門,好像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杜威問道。

「我好像看到一個人。」羊倌不確定地說道。

「誰啊?是美女嗎?」魏老濕問道。

「美女?」雞賊也來了興趣,向那邊望了過去,看了半天說道:「我就沒發現有能稱得上美女的存在。」

「怎麼,是認識的人嗎?」杜威問道。

「沒太看清楚,」羊倌搖了搖頭,「應該是我看錯了。」

「到底是誰呀?」杜威問道。

「你們也見過,阿依努爾。」羊倌說道。

「阿依努爾?是那個東圖基地的女孩嗎?」楚楚問道。

除了雞賊之外,車上的幾個人腦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張帶著異域風情的清麗面孔。

「她怎麼會在這呢,早就被送回國內了。」魏老濕壞笑地看著羊倌,「原來你小子心裡一直惦記著她啊?」

「我哪有,剛才真的好像看到她了。就是因為她應該在國內,才覺得很奇怪。」羊倌說道。

魏老濕笑著打趣道:「要不你過去看看?人家小姑娘當時一個勁兒地找你,你不見,現在好不容易又碰到了,可別再錯過了。」

「錯過個屁!我就是覺得奇怪。算了,估計是我眼花了,咱們走吧。」羊倌說道。

「應該就是眼花了。」

杜威表示同意,發動了汽車。

阿依努爾和她的妹妹熱娜早就被大使館送回了國,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卡拉市的街頭,所以大家都認為羊倌看花了眼,路上沒少拿這事取笑他。

不知道是不是羊倌真的惦記著阿依努爾,居然一反常態地沒有反擊。

這只是個小插曲,除了羊倌之外,誰也沒有太當回事,到了飯店後,魏老濕還特意把這事說出來

,引得刺刀和騾子笑個不停,又拿羊倌開涮了起來。

除了不知道詳情的雞賊和二騾外,唯一沒笑的就是栗神,很認真地問道:「你真看到了?」

羊倌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看到她了,但是現在又不敢確認了。」

「我相信你看到的就是她。」栗神說道。

「為什麼相信我?」羊倌問道。

「因為你是狙擊觀察員,別人有可能眼花,你絕對不會眼花。除非這個世界上還有和阿依努爾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否則你看到的就是她。」栗神說道。

聽完栗神的分析,大家都停止了玩笑。

「這麼說,真的是阿依努爾?她怎麼又出來了?該不會是……」

刺刀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

「該不會是什麼?」羊倌問道。

「沒什麼,」刺刀笑了笑,「看來你真的很關心這個阿依努爾啊。」

「刺刀,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居然也這樣!」羊倌忿忿地說道。

「既然你不關心她,那就別想了,今天咱們的任務就是喝酒,替鮮兒接風洗塵!」刺刀爽朗地笑道。

杜威看了眼刺刀,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但是不方便說出來,這才急著轉換話題。

他笑著接過話來:「你們這幫傢伙太壞了,就知道往死了宰我。話說騾子欠那頓酒兌現了沒有,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不能少了我。」

「騾子,你怎麼又欠他們酒了?」宋雨立刻看向騾子。

騾子嘴角輕輕抽搐了下,含糊地遮掩道:「他們你還不知道,總是想方設法坑我,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了解他們?我告訴你鮮兒,想喝我的酒可以,今天老老實實地配合請客,不然沒酒喝!」

「我去,刺刀,老濕,他敢威脅咱們!你們說怎麼辦吧?」杜威笑吟吟地說道。

「那還用說嘛,今天這頓就歸他了,咱們往死了宰他!」魏老濕跟著起鬨道。

「對,往死了宰他!」刺刀附和道。

「臥槽,你們還是不是人,說好的鮮兒請客!」

騾子不依不饒地叫了起來,話題成功從阿依努爾轉到了這頓飯由誰付錢上。

最終,在潛龍四隊實行民主投票之後,騾子被逼著買了單,就算宋雨陪他一起抗議也無濟於事。

騾子心疼地掏錢買了單,鄭重其是地拿出小本本,把杜威幾個人的名字全都記了上去,留著秋後算總帳。

宴席過後,大家乘車返回基地。

走到遇到阿依努爾的地方,羊倌硬拉著魏老濕下了車,讓杜威他們先走,兩人進了那家商場。

杜威回去後就來到了刺刀的房間,問道:「刺刀,關於阿依努爾,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刺刀沒再遮掩,坦言道:「我也不敢確定,只是有個大概的猜測。」

「怎麼回事?」杜威問完又補了一句,「如果涉密的話就算了,當我沒問。」

「倒不是涉密,只是我總覺得不大可能,畢竟她太小了。」

刺刀頓了頓接著說道:「是這麼回事,前段時間聽說東圖那邊要有些動作,所以無論是潛龍還是國安,都在想辦法滲透進東圖的大本營。可是

你也知道,東圖因為種族的原因,想要滲透進去很難,尤其是他們的大本營。」

「你是說,阿依努爾就是滲透進去的人選?」杜威吃驚地問道。

「很有這個可能。」刺刀說道。

「不會吧?阿依努爾才多大,而且她也沒有接受過特工訓練,怎麼也選不到她吧?」杜威不可思議地說道。

「今年她也十八了,已經成年了,如果從去年就開始訓練她的話,也有一年了,從時間上講完全夠用了。最重要的是,她確實是很合適的人選。」刺刀說道。

杜威也不得不承認,阿依努爾確實是打入到東圖組織的最佳人選,甚至沒有之一。

從身份上來說,阿依努爾出身東圖組織,更容易取得東圖組織的信任。

她父親薩迪剋死於東圖的二號人物艾買提之手,讓她對東圖憎恨無比,忠誠上不用有所擔心。

一年的專業訓練雖然不能讓她達到陳卓的水平,但也足夠應付臥底的任務了。

幾方面綜合起來,阿依努爾確實是最佳人選。

杜威越想越覺得可能,但心裡還有些無法接受,說道:「雖然是這麼回事,但我總覺得她還只是個孩子。」

「她已經成年了。不過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考慮的了,上面自然有上面的想法,怎麼樣都不會把她去送死的。」刺刀拍了拍杜威,叮囑道:「這事最好不要讓羊倌知道,其實這小子對阿依努爾還是有著幾分好感的。」

「我明白,不會告訴他的。」杜威說道。

快到了熄燈時候,羊倌才和魏老濕回來,直接鑽進了魏老濕的工作室。

其他人聽說後也跟著過去,只見他們正在看著電腦螢幕,上面播放著商場的監控視頻。

「你們倆特意去弄這個東西了?」刺刀問道。

「嗯,我再確定一下,到底是阿依努爾。」羊倌頭也不回地說道。

魏老濕回頭衝著大家無奈地聳了聳肩,又轉過去接著操作起來。

他們這一趟沒少弄,商場各個位置的監控全被拷貝了過來。

但是,翻遍所有視頻,都沒有找到阿依努爾的身影,仿佛她根本不曾在那裡出現過似的。

「看到沒有,我就說你是眼花了,你還不信我。」魏老濕點著羊倌的額頭,又轉頭問道:「栗神,臉疼不疼?」

栗神撇了撇嘴,說道:「幼稚!」然後轉身離去。

羊倌被弄得不知道該相信誰了,在大家的勸說下回房睡覺,把阿依努爾的事先拋到了腦後。

杜威則和刺刀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神里的潛台詞——真被說中了。

魏老濕向後靠在椅背上,嘟囔道:「這個傻小子,還是不告訴他的好。」

「怎麼,你也發現問題了?」杜威問道。

「就算羊倌看走了眼,這些監控里總會找到和阿依努爾相似的人,但是現在卻沒有找到,那就是很明顯的事啦,他看到的就是阿依努爾,只不過她沒被監控拍下來,說明她接受特工訓練了。」

魏老濕轉頭看向刺刀,問道:「你當時在飯店裡想到的,是不是就是這個?」

「不愧是干黑客的,老濕你的分析能力實在是這個。」杜威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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