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退回杜威將封鎖東南區的衛戍師引走那一刻,流沙和鴨子趁機潛入了東南區,借著黑夜的掩護,向昂拉賽因別墅摸了過去。

兩人雖然步行,但速度並不慢,在杜威等人與衛戍師交火的時候,他們便來到了昂拉賽因別墅外面。

別墅裡面亮著燈,院門外面還有兩個叛軍士兵站崗。

確切地說,他們並不是在站崗,而是湊在一起邊抽煙邊聊著天。

「聽到沒有,已經打起來了,我敢打賭,那些華夏僱傭兵肯定全都死光了。」一個叛軍士兵指著遠處的戰場說道。

「那是肯定的,不過幾個僱傭兵罷了,他們還能抵擋得住我們無敵的首都衛戍師嗎?你聽爆炸聲後連槍聲都沒響起來,說明他們被我們一炮給幹掉了。」另一個叛軍士兵說得頭頭是道,仿佛親眼目睹一般。

與他們一牆之隔的流沙差點沒笑出聲來,見過能吹牛的,但沒見過這麼能吹的,別說是克羅的首都衛戍師,就算是五大國也不敢吹這個牛。

他終於見識到了非洲的嘴炮功夫,不過比起那個傳說中兩千步兵占領莫斯科,單挑五大國的甘比亞,克羅軍隊已經很收斂了。

「哎,炮?不對啊,我們有人帶炮來嗎?」

「對啊,我們沒有帶炮來,那這個炮聲是哪來的?」

兩個叛軍士兵面面相覷,絞盡他們簡單的腦汁也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突然噗噗兩聲微弱的槍響,兩個叛軍士兵的身體幾乎同時一震,靠著牆癱軟了下去。

剛剛射擊完的鴨子沒有把槍收起來,而是側耳仔細聆聽別墅裡面的聲音。

沒有異常。

他和流沙對視一眼,兩人向上猛地一縱,攀上了院牆,翻身跳了進去。

從外面向裡面看去,客廳的窗戶里有幾個人,正坐在一起舉杯換盞,燈光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其他房間全都在黑暗當中。

流沙揮了下手,兩人快跑了幾步,來到別墅外面,貓下腰貼著牆躲過客廳窗戶,來到了大門前。

鴨子輕輕推了下門,別墅的門竟然沒有鎖,直接就推開了。

流沙從門縫閃身進入,鴨子緊跟在他的後面,將房門又輕輕帶上。

客廳里,四五個叛軍士兵在一名少尉的帶領下喝得正嗨,其中一個士兵笑道:「比爾少尉,多虧了你攬到這個活,比起那些在外面守大街的人,我們簡直太幸福了。」

「那還用說,你也不看看比爾少尉是誰,埃斯蒙德的親侄子,就算菲利浦軍見到也得恭恭敬敬的。」另一個士兵吹捧道。

那個叫做比爾的少尉哈哈笑了起來,說道:「今天大家儘管放開了喝酒,把昂拉賽因這混蛋的好酒都給他喝光了,如果喝不光的話,我們打包帶回去。」

「好,謝謝比爾少尉,我們敬你一杯,祝你步步高升。」

士兵們紛紛舉杯,比爾少尉得意地大笑起來,端起杯仰頭飲盡。

等他放下酒杯,卻看到士兵們全都東倒西歪地趴了下去,不由指著他們笑道:「你們這幫廢物,這點酒就不行了,都踏馬的別給我掃興,起來接著喝!」

他說著伸手去推距離自己最近的士兵,卻摸了一手粘糊糊的液體,拿到眼前看了看,又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個廢物,把酒都倒頭上了!這可是最好的XO,不能浪費了。」

說著,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入口卻不是紅酒的味道,而是又腥又咸。

「什麼味?怎麼好像是血呢?」

比爾少尉定睛仔細看了看,手上沾著的不是鮮血又是什麼。

他的酒立刻被嚇醒了,驚得他張口就要大叫。

突然,一隻槍管從旁邊伸了過來,直接伸進比爾少尉的嘴中。

比爾少尉咬著槍管,眼睛向上看去,看到一張帶著詭異笑容的黑臉。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他是怎麼進來的?」

比爾少尉想不出答案,但卻知道他現在最正確的做法是什麼,老老實實地舉起了雙手。

流沙伸手到比爾的腰間,把他的手槍拔了出來,放到茶几上,笑著用法語問道:「我現在把槍拿出來,你能保證不會叫嗎?」

比爾少尉急忙點頭,嘴裡含糊地應著。

流沙把手槍從比爾少尉的口中拿了出來,槍口仍然指著他的頭,問道:「告訴我,這房間裡還有誰?」

「沒,沒有了。」比爾少尉顫聲回答道。

剛說完,他就看到鴨子從樓上走了下來,對流沙說道:「安全。」

作為首都衛戍師師長的親侄子,比爾少尉也算是一代紈絝,平時也接觸過華夏人,馬上分辯出鴨子說的是華語。

「你們是華夏僱傭兵!」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恭喜你,答對了,不過沒有獎勵。」流沙笑著說道。

「請你聽我說,我對華夏很友好,我很喜歡華夏,我還會說華語,」比爾少尉像連珠炮似的說了起來,最後用半生不熟的華語說了一句:「泥壕!」

「我很高興你喜歡華夏,我相信你一定也會幫助華夏人,是不是?」流沙問道。

「對對對,我很樂意幫助你們。」比爾少尉連聲說道。

「那麼,請你告訴我,昂拉賽因在哪裡?」流沙問道。

比爾少尉嘴角抽搐了一下,哭喪著臉說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嗎?我剛剛可是聽說,你的叔叔是衛戍師師長埃斯蒙德。」流沙問道。

「他是我的叔叔,可是昂拉賽因被菲利浦軍給帶走了,我叔叔也不知道他關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向上帝發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比爾少尉舉起了手。

「對不起,我是無神論者,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不過我想你可以幫我問下你的叔叔,這應該是你舉手之勞的事。」流沙微笑道。

比爾少尉用力地咽了下口水,說道:「好吧,我現在就給我叔叔打電話。」

他從懷裡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但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此刻的他不知道,埃斯蒙德已經慘死街頭,就連屍體都沒有人收殮。

「沒有人接聽,我叔叔可能正在忙。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比爾少尉緊張地看著流沙,生怕他不信自己的話。

流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緊,你現在告訴我,你今天有沒有見過昂拉賽因?」

「見過,我們過來的時候,他被菲利浦軍帶上了車,但具體送到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比爾少尉說道。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菲利浦軍這些天一直都在這裡嗎?」流沙又問道。

「應該是一直在這裡,這裡是他們的總部。」比爾少尉回答道。

流沙點了點頭,轉頭說道:「鴨子,去挨個房間搜索一下。」

「好的,我這就去。」

鴨子去搜索房間,流沙則拿起了通訊器呼叫道:「鮮兒,收到回答。」

「收到。」

「我們已經到了昂拉賽因的別墅,但沒有找到他本人,鴨子正在搜索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價值的線索。」

「知道了,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麼其他收穫嗎?」

「我們抓到一個俘虜,衛戍師師長埃斯蒙德的侄子,不過這廢物什麼都不知道。」

「不要緊,問問他對東南區了解有多少,有沒有空著的房子。」

「明白。」

流沙結束了通話,向比爾少尉問道:「東南區你應該很熟吧?」

「是的,我很熟。」

「那麼你知道哪個房子現在空著的嗎?」

「很多空著的房子,有不少人跟著費德拉比一起逃走了,他們的房子現在都空著。」

「來,給我標記出來。」

流沙從懷裡掏出手機,調出東南區的地圖,放大後放到比爾少尉面前。

比爾少尉看來對東南區確實很熟悉,很快就把空著的房子都標註了出來,然後說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也許還有空房子,但我不大清楚了。」

「不要緊,這些就足夠了。」流沙把手機收了回來。

比爾少尉看流沙表情似乎挺滿意,鼓足了勇氣問道:「先生,現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先不要著急,該放你走的時候自然會放你走。」流沙說道。

直到此時,比爾少尉才長長鬆了口氣,至少眼前這個華夏僱傭兵沒有殺他的意思,也許還能活下來。

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別墅外面響起了一陣剎車聲,比爾少尉的眼睛頓時一亮。

「有人來了,我得救了!」

結果,流沙卻拍了拍他,說道:「別激動,是我的同伴。」

果然,房門打開,進來一隊人,身上穿著叛軍軍服,但卻和流沙打起了招呼。

「完了,沒救了!」

比爾少尉嘴角抽搐了幾下,很想現在就暈死過去。

杜威走了過來,問道:「流沙,怎麼樣,都問出來了嗎?」

「都在這裡呢,」流沙揚了揚手機,「你準備怎麼做?」

杜威還沒有回答,鴨子兩手空空走了出來,和大家打了下招呼然後說道:「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們連張紙都沒留下。」

「不要緊,」杜威笑著擺了擺手,「反正也用不到了,咱們換個地方,和菲利浦軍玩票大的。老濕,你來挑個合適的地方。」

魏老濕拿過流沙的手機,仔細看了看,伸手點了點一大片空房子最中間的一棟,說道:「這個地點不錯,就在這裡吧。」

「好,我通知刺刀,讓他們過來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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