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尊嚴與生命之間,尼爾上校再次選擇了後者,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唯唯稱是。

恰在此時,前方作戰的軍官呼叫起來:「上校,敵人火力太猛了,我們堅持不住了,請求撤退。」

尼爾上校的怒火終於有了發泄的地方,拿起對講機吼道:「撤退個屁!都給我往上沖!如果我再聽到有誰敢說一句撤退,我把你們全都斃了!」

請示的軍官嚇得連屁都不敢放,揮舞著手槍,衝著下面的士兵吼道:「法克!你們這幫廢物,給我往上沖,誰要再敢後退,我就崩了他!」

士兵們在他的威壓之下,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心裡祈禱子彈不要打到自己的頭上。

叛軍攻勢加大,杜威幾人開始有些吃力了,畢竟他們都是單獨作戰,無法顧及到陣地的每個角落。

然而,杜威他們並不是孤軍作戰,外面還有刺刀帶領的三隊。

杜威閃身到牆後,對著通訊器說道:「刺刀,行動。」

「收到,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遠處一棟樓頂,刺刀向下揮了下手,命令道:「開炮!」

在他的旁邊,早已豎起兩門迫擊炮,四名潛龍新隊員聽到他的命令,立刻將炮彈放入炮管中。

嗖——

隨著兩聲刺耳的尖嘯,炮彈向著東南區的戰場飛去。

射擊諸元早就已經設定好,炮彈準確無誤地落入進攻的叛軍當中。

轟隆的爆炸聲中,落點四周的叛軍全被炸得飛了起來。

「炮擊!」

叛軍們頓時慌了神,嚇得四處躲藏,但是對於迫擊炮的曲線彈道而言,躲藏幾乎沒有什麼意義,炮彈接二連三飛落下來,帶走了一條條的生命。

「該死!我們上當了!」

聽到炮聲的第一刻,弗雷德就反應了過來。

他原以為這裡是潛龍的全部人手,卻沒想到外面還有人,而且還帶著迫擊炮這樣的重火力。

可是,為什麼潛龍要拖到現在才開炮呢?

弗雷德感到有些詫異,但是轉念一想就想通了,潛龍的炮兵等待的是他們!

他不由出了身冷汗,如果剛剛自己無法忍受叛軍的怯懦而率隊攻擊的話,那麼現在這些炮彈就會落在菲利浦軍的頭上。

「幸虧我夠狠,死的都是克羅的炮灰,」弗雷德冷笑了起來,「潛龍,你們確實很強,但是又有什麼用,你們已經暴露了!」

「喬納森,馬上集合,去端掉潛龍的炮兵陣地!」弗雷德打開指揮車的車門,衝著外面大喊道。

「好的弗雷德,」喬納森應了一聲,又問道,「那這裡怎麼辦?」

「這裡,就交給克羅的炮灰吧。」弗雷德不懷好意地笑道。

喬納森也跟著笑了起來,讓炮灰們和潛龍拼個你死我活,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菲利浦軍剛剛集合完,還沒有開拔,突然聽到東南區戰場裡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快跑,快跑!」

「前面的人別擋道!」

「去踏馬的吧,殺了老子也不打了……」

弗雷德臉色不由一變,他驀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

他雖然控制了叛軍的高層,但是卻無法控制作戰的士兵。

在生命與尊嚴之間,尼爾上校等人放棄了尊嚴,而叛軍的士兵也同親不肯繼續去當炮灰。

潰敗在炮擊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叛軍們呼號著向外面跑去。

什麼軍令,什麼軍法,都被他們拋到了腦後,即使不是華夏人,他們也知道什麼叫做法不責眾。

現在他們的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

逃!

逃得遠遠的!

帶隊的軍官根本無法制止,確切地說,他們根本不想制止,因為他們和那些士兵一樣,只想快點離開炮火的轟擊。

弗雷德暗道一聲不好,飛也似地衝進指揮車,抓起對講機大叫道:「尼爾,給我攔住他們,讓他們回去繼續戰鬥!」

尼爾上校此刻正在懵逼中,聽到弗雷德的話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旁邊的舒爾茨見狀,立刻推了他一把,沉聲說道:「尼爾上校,現在請你馬上制止你的士兵!」

尼爾上校這才反應過來,從車裡鑽了出來,跳到引擎蓋上,對著憲兵喊道:「給我攔住他們!誰要是敢再往後逃的話,就立刻開槍!」

憲兵立刻拉動槍栓,向著天空開火,高聲喊道:「站住,馬上回到你們的戰鬥位置上去!」

憲兵往日的積威,讓前面的叛軍站住了腳步,後面的叛軍卻不管不顧繼續向前擁擠。

「不要緊,前面有憲兵!」

「去踏馬的憲兵,老子才不怕他們!」

「讓他們滾蛋,不然把他們一起殺了……」

聽到叛軍紛雜的叫嚷聲,憲兵們臉上浮現出緊張的神情,擔心這些只顧著逃命的士兵會不會真的給他們來一槍。

就在這時,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嘯音,那是子彈破空的聲音。

聲音一閃即逝,隨後就聽到有人摔倒的聲音,叛軍的驚呼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憲兵們愕然地回頭看去,只見剛剛還站在引擎蓋上的尼爾上校,已經摔倒了車下,紅白相間的液體從後腦向外湧出。

尼爾上校死了!

憲兵們呆若木雞。

「尼爾都踏馬的死了,你們想留著送死就留著吧,老子要走了!」

有個叛軍士兵高呼一聲,帶頭向著憲兵沖了過去,其他叛軍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憲兵們相互看了眼,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掉頭加入潰逃之中。

舒爾茨坐在車裡,無力地看著潰逃的場面,卻沒有加以阻止。

他知道,現在他站出來的結果只有一個,被這些亡命的士兵打成篩子。

短暫的沉默之後,舒爾茨推開車門,混進潰逃的叛軍中,跟著他們一起撤離東南區。

來也匆匆,去更匆匆,轉眼之間所有叛軍全都逃得一乾二淨,如果不是滿地的屍體,還有殘留的硝煙,都不會有人相信這裡剛剛發生一次激烈的戰鬥。

騾子靠著牆根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點上,愜意地吸了一口,然後對著通訊器說道:「太不抗打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耳機里立刻傳來好幾個人的罵聲:「你快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等到大家發泄過後,

杜威接過話來:「可惜了,菲利浦軍沒有進來。」

「這幫老鼠,就知道躲在後面。」騾子鄙夷地說道。

杜威沒理他,說道:「鷹眼,栗神,羊倌,你們能看到菲利浦軍的位置嗎?」

「看不到。」

「我也看不到。」

「我倒是看到了一個,不過混在叛軍當中逃跑了,打了兩槍沒打中。」鷹眼說道。

尼爾上校就是他狙殺的,他也看到了舒爾茨,可惜舒爾茨的經驗很豐富,混在叛軍當中,就算鷹眼也沒法射中他。

「放心吧,以我對弗雷德的了解,他不會就此罷休的。」刺刀在樓頂說道。

刺刀沒有猜錯,此刻的弗雷德面色陰沉地看著貝肯托。

「貝肯托,這就是你的軍隊?簡直就是一群廢物!不,說他們是廢物都高抬了他們,他們連廢物都不如!我真的難以想像,你是怎麼靠這些廢物發動政變的?」

貝肯托也很無語。

怎麼發動政變的,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當然是靠同行的襯托!

費德拉比的軍隊,還不如他們叛軍呢。

當然,這些話貝肯托不能和弗雷德說,免得刺激到他的心臟。

他給自己找了個很完美的藉口。

「弗雷德,他們只是普通的士兵,而那些華夏僱傭兵都是特種部隊出身的,我的士兵當然無法和他們對抗,但是至少他們還參加了戰鬥,我認為他們已經很勇敢了。」貝肯托理所當然地說道。

弗雷德的眼神變得更冷,陰惻惻地說道:「貝肯托,你是在嘲諷我們沒有參加戰鬥嗎?」

說對了,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貝肯托卻不敢承認,說道:「弗雷德,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華夏是軍事大國,即使是他們退役的特種兵,也不是其他人可以抗衡的,我們不如先暫避其鋒。」

「呵呵,」弗雷德連聲冷笑,「你是在對我用激將法嗎?想讓我去和潛龍拼個你死我活,你好坐享其成?」

心思被看穿,貝肯托卻面色不改,說道:「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既然我們不是對手,那就不招惹他們好了。大不了把昂拉賽因交出去,反正你也說了,他們的目標只是昂拉賽因。」

能夠發動政變,貝肯托也不是普通人,他已經有了政治家的頭腦,知道怎麼才會讓對手不知不覺地走進他的圈套。

弗雷德被他這話一激,最後的理智崩潰了,一把抓住貝肯托的衣領。

「你知不知道,我們死了多少人?」

弗雷德不等他回答,便先說道:「十一個!我的副隊長普爾死了,還有我六個狙擊手也死了,你讓我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把昂拉賽因交給他們?」

「別,別,弗雷德,我們有話好好說。」貝肯托急忙按住弗雷德的手,說道:「你們的仇當然要報,但是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又能怎麼辦?要不這樣,我們先拖住他們,你再從總部調些人手過來,大家一起聯手,把他們給滅了?」

他知道,菲利浦軍各團隊之間競爭很強,弗雷德不可能向總部求援。

果然不出所料,弗雷德揮了下手,說道:「不用了,很快我就會讓你看到,潛龍是怎麼覆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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