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卜里沒有開始便引爆炸彈,就是想要在給予扎格哈瓦軍隊沉重的打擊後,再亮出這張底牌。

其實他很清楚,別看聖戰組織取得了暫時的勝利,但真要硬剛的話,戰敗的大幾率仍然是他們自己。

畢竟,那是一支完整的軍隊,在人數上裝備上都要勝於聖戰組織,而且他們要面對還不僅僅這一支軍隊,如果戰事僵持下去的話,將會有更多的軍隊開來。

就算他現在率軍突圍,面對眾多扎格哈瓦軍隊的圍捕,也很難逃出生天。

沒錯,加卜里已經動了逃跑的念頭。

他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知道什麼叫做事不可為。

加卜里現在確定華夏不可能答應撤軍的條件,即使他殺光了人質也沒有用。

但是只要人質在手,就等於有了一道護身符,可以讓他們安全逃離這裡。

剛剛他已經得到了阿米爾傳來的消息,潛入進來的那支軍隊戰鬥力極強,而且還占據了地利優勢,又有狙擊手掩護,一時半會兒很難攻下來。

不用去問,他也知道,潛入進來的這支軍隊屬於華夏,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是那個叫杜少校的部隊,他們應該是群特種兵,很可能就是前兩次讓他們飲恨失敗的那些人。

曾經兩度失手於華夏,聖戰組織對華夏特種兵多少還是有些忌憚,加卜里對能否攻下廠房並不抱有太大信心。

他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用炸彈進行要挾。

加卜里要挾的目標也不是潛龍,而是外面的扎格哈瓦軍隊,只要扎軍被他嚇阻住不敢再發起攻擊,他就可以調撥更多的人去攻克廠房。

如果能夠攻下廠房,將人質重新掌控在手裡,他們就能平安離開扎格哈瓦,至於勃安聖地,就只能讓真主去保佑他們了。

可是千算萬算,加卜里怎麼也沒有算到,他費盡心機安裝的炸彈,竟然全都報廢了。

加卜里可以想像得到,外面的扎格哈瓦軍隊,裡面的華夏特種兵,現在正在怎樣的嘲笑他。

「法克!這幫廢物,全都是踏馬的廢物!」

事到如今,如果再不知道那些炸彈是被潛入進來的敵人拆除了,那他也就不配當聖戰的首領了。

只是被敵人潛入進來,就已經夠讓人惱火的了,又被人拆去了所有的炸彈,加卜里已經氣得暴跳如雷了,把所有的怒氣全都撒到了那些廢物手下身上。

可是,再憤怒也於事無補,他必須要迅速扭轉現在的局面。

加卜里深吸兩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拿起對講機,呼叫道:「賈巴爾,賈巴爾!」

賈巴爾就是他安排在排水系統出口的恐怖分子,可惜他永遠也回答不了加卜里的呼叫。

加卜里心中格楞一下,知道賈巴爾那邊肯定出了問題,同時也知道潛龍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進來的了。

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但是加卜里心裡卻沒有一點榮幸,而是前所未有的擔憂起來。

既然潛龍能夠進來,說明那裡已經暴露了,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有人守在那裡。

加卜里猜得沒錯,那裡確實有人守著,不是別人,正是沒有跟杜威他們一同進來的許東。

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只要許東一人一槍就足夠擋住所有的

恐怖分子了。

「那條路不能走了,只能靠人質了。只要把人質搶到手,就可以安全離開這裡!」

想到這裡,加卜里再次拿起了對講機,呼叫道:「拉哈曼,你帶人給我頂住紮格哈瓦軍,我去阿米爾那裡,一定要堅持到我們把人質搶回來!」

「是的,首領!」拉哈曼應道。

加卜里叫上幾隊人,向廠房那裡狂奔而去,邊跑邊詢問道:「阿米爾,你那裡情況怎麼樣了?」

「首領,敵人火力太猛了,而且他們還有狙擊手,我們短時間內很難攻下來。」

阿米爾正忙得焦頭爛額,他原以為很快就可以擊潰那些潛入進來的敵軍,把人質重新搶到手裡,卻沒有想到,他們每向前邁出一步,都要付出莫大的傷亡。

雖然有信仰支撐,但恐怖分子也是人,面對死亡同樣也心存恐懼,眼看著同伴一個個倒在前面,已經沒有人再敢衝鋒了,只在掩體後面掃射子彈,至於能否打中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更何況,還有狙擊手在時刻威脅著他們,阿米爾自己都不敢露面,更不要其他人了。

「什麼?那幾個狙擊手還沒有幹掉?」加卜里驚聲問道。

他記得很清楚,剛剛阿米爾向他彙報就說過,已經派人去端掉狙擊位了,這麼長的時間,狙擊手竟然還在!

「去的人都被幹掉了。」阿米爾回道,話音很弱,顯得很沒有底氣。

「廢物!」

加卜里氣得罵了一句,然後轉頭說道:「賽爾德,你去把那幾個狙擊手幹掉!」

他旁邊一個抱著狙擊槍的男子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言不發轉身走進旁邊岔路,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提起賽爾德,各國情報部門肯定會一頭霧水,因為在關於聖戰組織的資料里,根本就沒有記錄過這個名字。

但若是提到另一個名字,那麼他們肯定會恍然大悟,然後倒吸口涼氣,輕聲地說一句:「原來是他,陰影中的死神!」

沒錯,「陰影中的死神」就是各國情報部門給賽爾德的代號,誰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更沒有見過他的真顏,因為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如果把賽爾德的相關資料拿出來,足以讓世界上百分九十以上的狙擊手汗顏。

據相關記錄顯示,他總共出戰45次,共狙殺87人。

這個記錄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了不起,大多數狙擊手都能做到,但是這87人全都是狙擊手,其中還包括以狙擊著稱的德國特種部隊KSK的六名狙擊手!

試問,這樣的戰績,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在這裡已經兩天了,工地里所有的制高點早就印在了賽爾德的腦海中。

他甚至不需要向其他人詢問,僅憑自己的經驗就能判斷出來,潛龍的狙擊手都在什麼地方,而他又應該在什麼地方狙殺他們。

賽爾德在一處廠房前面停了下來,抬頭望向對面的水塔。

噗!

一聲微弱到幾不可聞的槍聲響過,水塔上方有點火星一閃即逝,即使經過消聲器衰減的聲音和槍焰,也沒能逃過賽爾德的視聽。

「找到你了!」

他輕輕舔了舔嘴唇,轉到廠房的後面,將狙擊槍背在身後,攀爬了上去。

在房頂伏低

身體,賽爾德從後腰拿出一個鋼製酒壺。

酒壺背面的凹陷正好能卡住房脊,賽爾德把狙擊槍放在酒壺上,形成一個穩固的支撐點。

他輕輕移動槍口,從瞄準具里尋找對面的狙擊手。

雖然這瞄準具沒有紅外夜視功能,但是對賽爾德來說,這並不重要,只要對方再次開槍,他就可以通過那微弱到幾乎不可見的槍焰找到對手,接著判斷出他的位置。

水塔上的狙擊組正是栗神和羊倌,兩人隱藏得極好,狙擊觀察鏡和瞄準具也都作了遮蓋,不用擔心被敵人發現反光。

剛剛,有幾個恐怖分子要過來圍抄兩人,被羊倌及時發現,不等他們跑到近前就都被狙掉了。

可是,賽爾德的跑位十分刁鑽,全都在羊倌的視線盲區之內,到現在兩人還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就在他們對面不遠處的廠房上面。

「兩點鐘方向,火箭手,距離120,風速1……」

羊倌輕聲報著參數,栗神將狙擊槍扭轉了過去,很快找到了那個火箭手。

噗!

槍聲響起,那火箭手應聲而倒。

幾乎在火箭手倒地的同一時間,賽爾德也同時扣下了扳機。

狙擊槍的轟鳴聲在廠房上空響起,比槍聲更快的是子彈,帶著破空的聲音向栗神直射而去。

子彈剛剛飛出,賽爾德便再次扣下了扳機,不過這次他的目標卻不再是狙擊手,而是觀察員。

啪嗒!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賽爾德再次舔了舔嘴唇,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命中!

但是他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只有槍掉落的聲音,狙擊手中彈了,但是觀察員還在。

「陰影中的死神」從來不放過任何一個對手,無論他是狙擊手還是觀察員,都是他收割的對象。

「狙擊手!栗神,你怎麼樣?」

羊倌將身體儘量伏低,讓水塔的外沿擋住自己的身體,向栗神靠近過去。

「我沒事,肩膀中了一槍,」栗神低聲回答道,「那個狙擊手肯定還在,你不要起來。」

羊倌看了過去,夜視鏡里果然看到栗神肩頭正在流血,除此之外再沒見到其他傷,這才鬆了口氣。

他知道栗神有個習慣,每次開槍後都會把槍收回去,這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身,羊倌不只一次嘲笑過他膽小。

可是這次,就是這個習慣救了栗神一命,如果他沒有及時收槍的話,那麼被命中的就不是肩頭,而是心臟了。

至於羊倌,則是因為站位的原因才沒有被賽爾德擊中,畢竟賽爾德只是通過經驗來推斷他的位置,並沒有真正地瞄準。

就算是這樣,羊倌也只差一點便被子彈射中了,子彈幾乎是擦著他身體飛過去的。

「怪我了,沒能發現那個狙擊手。」羊倌自責地說道。

「不怪你,對方是個高手,時機掌握得特別准,他肯定是從盲區繞過來的,你發現不了很正常。」

栗神伸手按了下傷口,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盯著我這個位置嗎,現在我開不了槍了,你要把他給我幹掉,替我報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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