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喝!別看你們華夏人有錢,但是喝酒你們不行,我一個人能喝你們四個,你信不信?」

「信信信,你酒量天下無敵。」

鴨子忍著笑,和谷宇架著哈格往外走,哈格喝得站都站不穩,一路上還舞舞喧喧,大著舌頭說起來沒完沒了。

兩人把哈格抬進他的小巴車裡,放到了座位上。

「怎麼回車裡了,不是要換地方接著喝嗎?」哈格晃著腦袋問道。

「咱們先聊聊天歇會兒,醒醒酒就換地方。」谷宇說道。

「聊天啊,聊唄,聊什麼?」

「聊聊你的生意吧,最近生意怎麼樣?」

「不好,真的不大好,也就你們兩個,讓我賺了一筆……」

「白天用車不多?」

「不多,現在生意不好做,都沒錢……」

「白天沒什麼生意,晚上可以接點活啊,錢應該多些吧。」

「快別提了,晚上哪有人用車啊。」

「不對啊,我記得你昨天不是說,前幾天晚上也出過車嗎?」

「啊?我說過嗎?不能啊,那事人家不讓往外說啊,我怎麼告訴你們呢?」

「你確實說了,就在12號晚上,是不是?」

「12號……嗯,好像是,差不多就那天吧,確實出了一趟,一分錢都踏馬沒賺著。」

「怎麼可能呢,大半夜出車還不給錢,黑社會啊?」

「可不就是黑社會嘛,踏馬的,佩篷你們知道不,城裡的老大,是這個,」哈格伸出大拇指晃晃悠悠比划著。

「聽說過,好像他來頭很大,警察都不敢動他。」

「警察算個屁啊,你也不想想他後面的是誰,卡克斯頓!」

「那天晚上佩篷讓你出車幹什麼去了?」

「抓……啊不不,不能說,佩篷的事不能說,說了會要命的。」

「哎呀,我們就是遊客,聽著好奇,回國能跟別人吹吹牛,也不會往外傳,你說說。」

「真不能說,會要人命的你知道不?」

「來,哈格,再喝點。」

鴨子拿過一個酒瓶——這是他買單時特意外帶的,對著哈格的嘴就灌了下去。

哈格連喝了幾口,差點沒嗆著,伸手推開酒瓶:「不行了,得緩緩。」

「緩什麼啊,再喝。」

鴨子又灌了兩口下去,哈格這回連眼睛都直打轉了。

「哈格,你就給我們說說,那天佩篷用車幹什麼了?當然了,你要是實在不敢說的話,那就算了。」谷宇趁機問道。

「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們又不是警察,說給你們能怎麼的?來來來,」哈格沖鴨子和谷宇招了招手,三人把頭碰到一起,「佩篷去抓人了,也是你們華夏人,整整一家都給抓起來了。」

「為什麼啊?」

「我哪知道為什麼啊,他也沒告訴我,我也不,不敢問是不是?」

「那你們把那幾個人運到哪去了?」

「城外。」

「城外什麼地方?」

「別問,對你們沒好處。」

「我就是好奇。」

「好奇不行,好奇心會害死貓。」

「來來,再喝兩口。」

鴨子又灌了兩口酒下去,再問哈格他就全都招了。

「城東南的那個廢舊汽車停放場,人給關那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呢……」

問出來了!

谷宇給鴨子使了眼色,鴨子把剩下的酒全都給哈格灌了下去,他像個死豬似地趴到了座位上。

兩人把哈格抬下車,找了輛計程車送回家,對百般責怪的哈格妻子道歉不已,告訴她哈格明天不用出車,並把車費也交給了她,這才脫身離開。

「走,回酒店取車,咱們現在就過去。」谷宇說道。

「谷哥,不用回酒店,咱們的車不知道會不會被監視,最好再重找輛車。」鴨子提議道。

「重找輛車,這個點去哪找,打計程車也不保險啊,容易走漏風聲。」谷宇為難地說道。

「沒事,跟我來就行。」

鴨子帶著谷宇來到一條比較背的街道,四周都沒有攝像頭。

他左右看了看,四下無人,來到停在路邊的一輛轎車前面,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別針,插進鑰匙孔。

只是兩三下,谷宇還沒反應過來鴨子在幹什麼,車門就打開了。

「你從哪找到的車鑰匙?是你提前準備好的?」谷宇驚訝地問道。

鴨子舉起別針,沖他笑了笑,谷宇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尼瑪,這都什麼人啊,撬鎖都撬得這麼快?

谷宇正感慨間,鴨子已經卸下了車牌——偷車就已經不仗義了,不能再給車主人添加其他麻煩。

乾了這麼年的刑警,還是第一次合夥偷車,可谷宇反而有種興奮的感覺,跟著鴨子鑽進了車裡。

兩人喝得都不多,而且事態緊急,也顧不得酒後駕車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鴨子對酒精的抵抗力夠強,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應該避免酒駕。

廢舊汽車停放場在城東南,出城大約十公里左右的路,他們今天出城遊玩時也經過那裡,以鴨子的記憶力都不需要導航。

「前面就到地方了,把車找個地方停下來吧。」

「好的。」

鴨子把車開進路邊的樹林,兩人下了車,向廢舊汽車停放場望了過去。

這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人看管,裡面廢舊汽車堆積如山,其間雜著幾條勉強供車駛過的路。

「小孟,跟在我後面,小心點別弄出聲來。」

「好的,谷哥。」

谷宇自忖是多年的老刑警,經驗比起鴨子這個小年輕肯定要豐富,便讓鴨子走在後面。

鴨子秉記著杜威的話,一切以公安部為主,所以也不反對,老老實實跟在後面。

兩人翻過廢舊汽車停放場的柵欄,借著汽車山的掩護,向哈格說的地點摸了過去。

正行走間,鴨子突然拉住了谷宇,給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谷宇楞了楞,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過了大約一分鐘,才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音,正是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谷宇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鴨子,他長的是人耳朵嗎,比狗耳朵都靈了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谷宇不再多想,跟著鴨子躲到一輛廢舊汽車後

面,過了不長時間便看到兩個人打著手電從旁邊走過。

那兩人走得很懶散,邊走邊低聲聊著天。

「這麼晚了還出來巡邏,也不讓人睡個好覺,啊欠,困死我了。」

「佩篷老大說有兩個華夏人雇了哈格的車,沒準是華夏公安,小心點也有道理。」

「那麼害怕華夏公安,乾脆直接把那幾個人宰了得了。」

「你以為老大不想殺啊,這不是怕被人查出來嘛。」

「查出來就查出來,華夏離咱們那麼遠,他還能過來打我們啊?」

「這你就不懂了,華夏離得是遠,但如果他們真想對付我們,只要給政府足夠的錢,你以為政府會放過我們?這幫華夏佬,現在窮的都只剩下錢了……」

兩人漸漸走遠,聲音也變得微不可聞,谷宇和鴨子這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

「看來,咱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卡克斯頓的眼裡,只不過他們還確定不了我們的身份。」谷宇低聲說道。

「那我們今天還救人嗎?」鴨子問道。

谷宇想了想,說道:「先看看情況再說,卡克斯頓控制的不只這一戶人家,還有其他人,如果我們貿然營救的話,其他人就危險了。最好收集到足夠證據,再把所有人一舉救出來。」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能夠最大限度減少人質的傷亡,他們兩個今天的任務就是來踩點。

兩人繼續向前摸去,這回沒有再發生什麼波折,很快就到了關押華夏僑民的房屋。

這是棟兩層小樓,原本應該是廢舊汽車停放場的辦公處,但隨著這裡的荒廢,早就停用很久了。

外面沒有人,兩人繞到房後,谷宇輕聲說道:「小孟,你在這兒放風,我過去看看情況。」

「還是我去吧。」鴨子說道。他承認谷宇的偵察水平不錯,但和自己比起來,還是要差些。

谷宇也想到了這點,略微猶豫了下便答應下來,說道:「等下你要拍好照,留存證據。」

「明白。」

鴨子彎下腰,就像是只捕獵的狸貓似地,輕手輕腳走到房後窗,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谷宇看得連連搖頭,感覺和鴨子比起來自己就像是個小學生,心裡暗暗嘀咕:部隊的偵察兵有這麼厲害嗎?

鴨子彎著腰來到後窗,慢慢把頭抬起,只露出一對眼睛,向房子裡面看了眼,裡面沒有人,便向下扇窗戶摸去。

房後轉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人,鴨子抬頭向上看了看,用手扒著牆體上的縫,向上爬去。

這不算什麼特殊技能,特警也能做到,但是速度絕對沒有鴨子的快,讓谷宇再次震驚不已。

爬到二樓窗台,鴨子雙手扣住窗台,靠著雙臂的力量把身體提拉上去,向裡面張望。

就在這時,谷宇突然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那些巡邏的黑幫分子又回來了。

谷宇暗道一聲糟糕。

這些人回來的太不是時候了,鴨子現在不上不下,很容易被他們發現。

他正要向鴨子示警,卻見鴨子手在腰間摸了一下,好像把什麼東西插進了窗戶里,下一刻窗戶便被他撬開。

鴨子的身體猛地向上一提,整個人從打開的窗口跳了進去。

一道手電光從遠處照來,就在光圈落在窗口前兩秒,窗戶從裡面關閉上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