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手的汽車可不是防彈車,微型衝鋒鎗的威力雖然不大,但也打得車門全都是坑,在外面看來還不算什麼,但人在車內看過去那真叫一個觸目驚心,車門仿佛隨時都會被打穿。

「快,反擊!」中間的槍手大聲喊道。

左右兩個槍手立刻把槍口伸出窗外,也不管敵人到底在什麼地方,扣下扳機來回掃射。

看到槍手伸出槍來,白金鈞急忙趴下身去,子彈在櫃檯上空飛射而過,把後面牆上擺著的當作裝飾品的瓶瓶罐罐打得粉碎。

不過羊倌那邊,任對方槍手怎麼射擊,也沒有停歇下來,讓白金鈞再次讚嘆不已,還真有不怕子彈的狠人!

之前充當司機的黑人槍手,因為跳車被摔得全身像散了架,現在終於緩過來了,從地上爬了起來,和車裡的槍手一起,向白金鈞所在的櫃檯掃射起來。

「傑姆,這邊下車!」

車裡的槍手聽到他的喊聲,急忙推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彎著腰向櫃檯沖了過去,想要借著黑人槍手的火力壓制,先幹掉裡面的白金鈞。

他剛跑出兩步,突然慘叫一聲跪倒在地,抱著左腳痛嚎不已,鮮血正從他的腳跟向外流個不停。

原來,羊倌一直都在臥姿射擊,自然不用擔心槍手的反擊,始終都保持著火力輸出。

這槍手跳下車便被他發現,槍口向下一移,透過車底的空隙,一槍命中槍手的腳後跟。

羊倌再次扣動扳機,子彈從車底飛過,正好射進槍手因慘叫而張大的嘴中,慘叫聲隨之停止。

中間的槍手本來要跟著下車,親眼目睹同伴的悲慘遭遇,嚇得急忙縮回了腳,說什麼也不肯下車了。

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黑人槍手的子彈已經射空,白金鈞充分展現出一個老刑警的素質,立刻抓住機會起身。

他沒有去攻擊黑人槍手,而是把槍口對準了汽車。

中間那個槍手還在猶豫應該怎麼辦,突然看到白金鈞的槍口,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他想要舉槍射擊,但卻已經晚了,白金鈞連扣扳機,子彈准之又准地打在那槍手身上頭上。

那槍手發出兩聲痛苦的呻吟,屍體倒了下去,掉到了車外。

白金鈞再次開火,最後一個槍手也沒能逃過這劫,邁著矯健的步伐追趕前面兩個還沒走遠的同伴去了。

黑人槍手剛剛換完子彈,看到車裡的同伴被白金鈞擊斃,頓時怒吼一聲,舉槍便掃了過來。

白金鈞反應也是夠快,迅速臥倒在地。

子彈把櫃檯打得木屑飛揚,有幾顆甚至穿透了櫃檯,從他的頭頂飛過。

白金鈞不敢再在原地停留,急忙匍匐著向櫃檯外面退去。

另一邊,羊倌已經從地上躍起,他這個位置看不到黑人槍手,只能先向旁邊移動。

穿過兩個貨架,終於看到黑人槍手的身影,羊倌立刻舉槍射擊。

可就在此時,那黑人槍手子彈射盡,他擰身回撤更換彈匣,巧之又巧地躲過了羊倌的子彈。

子彈全都打在貨架上,黑人槍手不敢再在原地停留,急忙往後面躲。

他在動,羊倌也在動,兩人在貨架之間穿梭著,追逐著彼此的身影,槍聲不時地響起。

白金鈞已經站了起來,他沒有和羊倌一起去追殺黑人槍手,而是在原地時刻觀察著情況,只要看到黑人槍手的影子,就是一梭子子彈飛過去。

兩人一動一靜,讓黑人槍手感到極大的壓力,他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就無路可退了。

就在這時,突然狙擊槍的轟鳴聲再次響起,卻是外面的狙擊手捕捉到了羊倌的身影,當機立斷扣下了扳機。

好在羊倌一直在運動中,狙擊手倉促射擊準頭不足,子彈擦著羊倌的肩頭飛過,在上面留下一道血痕。

羊倌躲在立柱後面,這個位置有些尷尬,立柱太窄了,無論他從哪個方向離開,都會被狙擊手發現。

黑人槍手見狀,想要退出店去,可是他剛剛邁出一隻腳,羊倌的子彈就射了過來,險些就打中了他,嚇得他又把腳縮了回去。

這邊不能走,黑人槍手轉身想要從另一邊出去,結果剛剛冒個頭白金鈞的子彈就掃了過來。

法克!

黑人槍手暗暗罵了一聲,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和羊倌一樣,全都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界。

而另一邊,白金鈞也不能動,他要過去追殺黑人槍手,必須從櫃檯里繞出去,就無法再威脅黑人槍手。

三人全都死死地釘在自己的位置上,誰也不能動,誰也不敢動,店裡頓時變得安靜下來,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

「難道就這麼一直呆著?」白金鈞絞盡腦汁想辦法,但卻沒有一點頭緒。

就在這時,羊倌突然扣下了扳機。

砰,砰,砰!

一發發子彈射向遮掩黑人槍手的貨架,一個個彈孔從左向右排列在貨架上,緩緩向前延伸。

白金鈞暗暗搖了搖頭,這種方法不可能把黑人槍手逼出來,他完全可以臥倒在地,躲開羊倌的子彈,而且只要羊倌子彈射空,黑人槍手就有了脫身的機會。

與他猜想的一樣,黑人槍手此刻正趴在地上,等待著時機。

槍聲停了下來,但是黑人槍手卻沒有馬上衝出去,而是繼續等待,以免羊倌子彈沒有射空。

幾秒鐘後,槍聲再次響起,黑人槍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默數著槍聲。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他現在基本已經確定,羊倌新換過彈匣,等到三十發子彈全部射空,就是他脫身之時。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黑人槍手猛地躍起,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前猛衝而出。

砰!

又一聲槍聲響起。

子彈從黑人槍手太陽穴射入,濺起了一片血花。

他的身體重重地摔落到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疑問羊倌為什麼還會有子彈。

羊倌抬起手槍,在槍口輕輕吹了一下,嘴裡笑著喊道:「呵呵,老白,這傻逼還真以為我只有一把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白金鈞老臉不由一紅。

何止是那黑人槍手,他也把羊倌還有手槍的事給忘了,豈不也成了傻逼?

不行,這事絕對不能說出去!

「是啊,真夠傻逼的。」白金鈞嘴裡笑著,心裡卻在流血,罵自己的感覺真的好難受啊。

他急忙轉換個話題:「還有個狙擊手,我去幹掉他!」

羊倌現在被狙擊手鎖定,能動的只剩下白金鈞了,他覺得自己這個提議沒有任何問題。

沒想到羊倌卻否決了他的提議:「不用,區區一個狙擊手,還用得你老白出馬,看我怎麼玩死他的。」

羊倌說著蹲下身體,把鞋脫了下來,用槍推著慢慢往外移。

砰!

狙擊槍聲再次響起,那鞋子被打得在地上翻了個個兒。

就在這時,羊倌猛地從另一個方向衝出,但他卻沒有進入其他掩體,而是把手裡的槍口指向一個方向,隨之扣下了扳機。

白金鈞看到羊倌的舉動,被嚇出了一身汗。

這也太魯莽了,在無法確定狙擊手位置的時候貿然攻擊,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還不等他叫出聲來,卻見羊倌已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衝著白金鈞喊道:「搞定!」

搞定?

白金鈞難以置信地看著羊倌,怎麼也想像不出他那隨手一槍就幹掉了敵人的狙擊手,難道他有千里眼嗎?

趁羊倌穿鞋的時候,白金鈞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小劉,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你怎麼知道狙擊手在什麼地方?」

「他都射我兩槍了,找出他的位置不很正常嗎?」羊倌理所當然地說道。

「兩槍就能找到位置?你可別蒙我了,到底有什麼訣竅,教教老哥。」白金鈞說道。

「這有什麼訣竅,兩條直線只有一個交叉點,這小學生都學過啊。他肯定不會換位置,連打了兩槍過來,從彈道就能推出他的位置了。」羊倌說道。

白金鈞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羊倌的話他都能聽懂,也知道什麼叫做彈道,什麼叫做兩條直線只有一個交叉點,但怎麼合在一起,他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呢?

「算了,不想了,」白金鈞晃了晃腦袋,「我只要知道這是高手,太厲害了,這個是高手就行了。」

「沒有人過來了,看來卡克斯頓就派了這些人,咱們走吧。」

「好的,高手。」

「老白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沒什麼。」

白金鈞擺了擺手,腦子裡還在迴蕩著那個魔性的話語:「這也太厲害了,高手,這個是高手。」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兩人出了店鋪就立刻離開,至於那些等著來收屍的亞克雷頓警察,愛找誰找誰去吧。

車子輪胎被打爆,已經不能開了,他們只能再去租輛車。

去租車行的路上,白金鈞把自己遇襲的情況通知給其他人,才知道遇襲的不只是他,每組都遭遇了規模相似的襲擊,但在潛龍隊員的保護下,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不過這裡說的所有人,只是暗中查訪的人,杜威他們那組卻沒有任何回訊。

「老金他們電話打不通,該不會出事了吧?」白金鈞擔憂地說道。

「放心吧,老白,哪組出事他們那組也不會出事的。」

羊倌笑著拍了拍白金鈞的肩膀,開什麼玩笑,有三個潛龍隊員在,誰能動得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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