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呆在酒店裡,直到吃過晚飯才離開。

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留意了四周,確定沒有人監視自己才離開。

他沒有回聯絡處,而是先去商業中心轉了兩圈,以免回去謝飛宇問起沒辦法應對。

基本熟悉了環境,杜威才到了咖啡廳,開著租來車回去,還是停到原來的地方。在車上卸去化裝,重新變回原來的模樣,檢查無誤後,杜威才回到聯絡處。

謝飛宇就坐在聯絡處一樓大廳里,看到杜威回來笑著起身,問道:「鮮兒,今天去哪兒了?」

杜威沒理他,繼續往樓上走。

謝飛宇快走兩步擋住他的去路,說道:「鮮兒,我們不能坐下聊聊嗎?」

「我們有什麼好聊的嗎?」杜威反問道。

「不要這樣,也許你對我有意見,但不管怎麼說,這次任務我們必須要相互合作才行,你這樣子讓我很擔心。」謝飛宇誠懇地說道。

「不用你擔心,你也沒有必要擔心,這次行動我不會參與,現在你放心了吧?」杜威冷淡地說道。

「你可是四隊的隊長,怎麼能不參與行動呢?我們真的很有必要溝通一下。」謝飛宇說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不過你要想聊也可以。」杜威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了下去,從身上掏了根煙,叼在嘴上。

不等他摸出打火機,謝飛宇主要幫他點上,杜威也不謙讓,深深吸了口煙,靠倒在沙發里,說道:「聊吧。」

「先喝杯茶,」謝飛宇又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杜威,自己端起另一杯喝了口,說道:「鮮兒,首先我向你賠個不是,今天早上是我態度不好,不應該和你吵架。這也是我不了解情況,不知道最近心情不好……」

「等一下,」杜威猛地坐直了身體,「誰和你說的?」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知道你的情況後……」

「住嘴!」

杜威指了他下,拿出手機撥出個號碼,衝著電話吼道:「二騾,你們誰踏馬地嘴欠,和謝飛宇胡說八道了?!」

「鮮兒,你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我的事用得著你來操心嗎?!」

杜威吼完就把手機摔了出去,也虧得潛龍手機都是特製的,考慮到了各種極端環境,才沒有四分五裂,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後螢幕竟然還亮著。

「你還想聊什麼?」杜威看向目瞪口呆的謝飛宇。

「呃……你的脾氣啊,還真是,」謝飛宇連連搖頭,把茶杯往杜威身前推了推,「先消消火。」

「沒心情喝。」杜威把頭轉到旁邊。

「你不是怕我在裡面下毒了吧?」謝飛宇笑道。

「你有理由下毒嗎?」杜威反問道。

「那就喝嘛。」謝飛宇說道。

「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喝茶呢,不是真的下毒了吧?」杜威玩味地笑道。

「我不是想讓你消消火嘛,快點把心情平復下來,好幫我分析點事情,關於任務的事情。你要是連最基本的心平氣和都沒法保證,怎麼分析啊?」謝飛宇說道。

「我已經說過了,這次任務和我沒有關係,實際上我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等去了就打報告申請退役。如果有什麼話,你最好去和二騾談,不要找我。」杜威說道。

「這個情況很重要,他們現在又不在,我只能和你說了,而且我需要你的幫助。」謝飛宇說道。

「有多重要?」杜威反問道。

「關係到聯絡處的安全,現在你能聽我說嗎?」謝飛宇說道。

「好吧,你說吧。」杜威點了點頭,還是沒有去動那杯茶。

謝飛宇也沒再強求,說道:「鮮兒,我可能暴露了。」他狠狠地吸了兩口煙,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又有些煩躁地點上一根。

杜威也神情嚴肅起來,身體向著謝飛宇傾了傾:「你確定?怎麼回事?」

「基本可以確定了,今天我去和線人接頭,就在線人出現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和他撞了一下……」

謝飛宇把咖啡廳的經過說了一遍,沒做任何刪減,然後說道:「為了以防萬一,我跟蹤那個叫威廉·羅伯特的人到了酒店,想要去試探他。對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讓你過來幫忙,可是你沒等我說就掛了。」

「當時你也沒說明,只是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又不知道是這種事。好了,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後來怎麼樣?」杜威問道。

「後來,我在外面聽著,他給服務總台打電話投訴,知道了我不是去找他的。」謝飛宇說道。

「這也沒什麼吧,你怎麼就斷定自己暴露了?」杜威問道。

「我敲門時的藉口是找另外一個人,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只會當我走錯了房間,絕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給總台打電話投訴,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謝飛宇問道。

「不覺得啊,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稍微有點不滿就投訴的人大有其在,你該不會第一次聽說吧?如果就憑這個,你就判斷自己暴露了,我覺得你未免有點太杞人憂天了。」杜威說道。

「你說的很對,但是這種他會馬上就去投訴,不會等那麼長時間。」謝飛宇說道。

「他等了多長時間?」杜威問道。

謝飛宇用力吸了口煙,又緩緩地吐了出去,看著杜威悠悠說道:「和我等你接電話的時間一樣長。」

突然間,杜威感覺頭有點暈。

不好!

這煙有問題!

但是他神色未改,身體向後又靠到沙發上,手很自然地垂到了腰邊,說道:「好像我沒讓你等太久。」

「是沒等太久,只是55秒,還差一秒就自動掛斷了。」謝飛宇說道。

「55秒,他的反應也算正常吧?」杜威反問道,摸著了自己的手槍。

就在他要拔槍的時候,謝飛宇卻突然發先制人,飛速掏了手槍指向杜威。

「飛宇,你這是幹什麼?」杜威笑著問道。

「把手從槍邊拿開好嗎?你這樣子,我沒法和你繼續談,」謝飛宇微笑著說道,「來,慢慢把手拿上來,不用舉起來,我知道潛龍沒有投降的習慣。千萬不要亂動,我的手會抖的。」

杜威笑著搖了搖頭,把手從槍邊離開,並著放到腿上,說道:「飛宇,你是不是太緊張了?幹嘛要這樣,就因為我早上和你發了脾氣?」

「對,就這個姿勢很好,」謝飛宇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我什麼時候跟蹤你了?我又怎麼會跟蹤你呢?」杜威反問道。

「今天你偽裝的很好,就算看背影也很難認出你來,可惜很不幸,我比你更加專業,我還是認出了你的背影。」謝飛宇冷笑道。

「什麼背影?你說的我好迷糊。」杜威說道。

「還在和我裝糊塗,威廉·羅伯特先生?」謝飛宇笑著問道。

「威廉·羅伯特?你不是說他是英國人嗎,怎麼又扯到我的身上了。」杜威很無辜地說道。

「是啊,不應該扯到你的身上,可是我查了達卡拉的出入境記錄,沒有找到英國來的威廉·羅伯特,他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人,又恰恰和你有著相同的背影,你說為什麼會這麼巧合呢?」謝飛宇問道。

杜威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縮,用力咬住舌尖,讓自己儘量保持清醒。

千算萬算,漏算了謝飛宇在達卡拉的能量,更輕視了謝飛宇對自己的疑心,他現在已經完全暴露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巧合,要不我們一起去把他抓來審問一下?」杜威企圖拖延時間。

「用不著那麼麻煩,他在埃德加租車行租的那輛UX248捷達車停在兩條街之外,現在他的人就坐在我的對面。」謝飛宇笑道。

「你的眼線還真是無孔不入呢,我都沒有看到他們。」

事到如今,杜威也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顯然自己下車時就已經被謝飛宇知道了。

他到現在才動手,恐怕就是在等香煙里的迷藥發揮作用,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有心算無心,杜威還是輸了這局。

「鮮兒,果然是你。我真的很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蹤我?」謝飛宇很好奇地問道。

「你說呢?」

「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一個理由,那就是你叛變了。」謝飛宇說道。

「你倒是會倒打一耙,為什麼叛變的不是你呢?」杜威回道。

「因為就算是我叛變了,也不會讓潛龍來清理我,我還不夠那個資格。」謝飛宇笑道。

「那就向上面報告吧,讓總部來甄別,你打電話吧。」杜威說道。

「總部首長太忙了,我們怎麼去打擾他們呢,我倒是有個更簡單的辦法。」謝飛宇面色突然一冷,「殺了你就行了!」

話音剛落,謝飛宇便扣下了扳機。

杜威也同時動了手,身體向下猛地倒去,雙腿隨之向謝飛宇掃了過去。

可惜,他受迷藥的影響,身手遠不如之前靈活,雖然掃掉了謝飛宇的手槍,但是右肩還中了一彈。

謝飛宇也不去拿槍,從腰間抽出把匕首,向著地上的杜威撲了過去。

杜威急忙用盡全力掀起身邊的茶几,連帶上面的茶具一起,擋住了謝飛宇的飛撲。

謝飛宇沒有防備,被茶几砸倒,杜威趁此機會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摸槍。

可就在這時,樓上突然響起腳步聲,衝下四五個人來,舉起衝鋒鎗向著杜威便掃射過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