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邊熱鬧的時候,參與的幾位公子家也都接到消息了。

當聽到自己的兒子帶人圍了王家大院,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第一個反應就是做夢?

自己的孩子他們自己知道

,偷雞摸狗打架喝酒聚賭青樓什麼的都正常,只是圍攻王家大院,是腦子抽了?

待回來報信的下人再三保證後,這幾家人都雞飛狗跳起來,一面催著人快把混帳小子們抓回來,一面召集家人共同商議善後,事情已經鬧了,接下來主要要做的就是推卸責任了,所有人一致咬定自己的孩子沒這麼大膽子,肯定是被人教唆的,問來問去竟然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

天啊,定西候府的子孫終於出現在紈絝子弟行列了。

不過,為什麼是少夫人?不是少爺?

定西候此時也是如此念頭,他家的子孫終於加入惹是生非的不肖行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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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op.nbsp;他記得小時候,祖父嘲笑一個同僚,孫子怎麼惹禍,今天打了某某某,昨天罵了誰誰誰,那同僚哈哈笑著拍祖父的肩頭,說不頑劣的孫子算什麼孫子,當姑娘養嗎?就是姑娘,某某家的姑娘也是上的馬舞的刀,當時祖父的臉色很是難看,最後那些同僚各自談論自己家孩子的頑劣,神情絲毫不減惱怒,反而帶著幾分炫耀,炫耀的同時還說看你們老常家真好,孩子們都安靜文雅的像姑娘。

這不是羨慕,這是嘲笑。

老常家可是轉了種了…

當這句話被傳開後,祖父再也不去同僚聚會了,到最後那些老一輩交情的兄弟們也乾脆不見了…

定西候還記得,那時候在一群粗老爺們的說笑中,祖父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竟是滿滿的失落…

他是個廢物,是個不能讓祖父引以為傲的廢物。

好容易常雲成長大了,他以為終於要迎來祖父期盼的那種替兒子收拾禍事,嫌惡中又帶著得yì

的日子了,結果這小子竟然是個孤膽英雄,打架從來不叫幫手,不管贏了還是輸了,一次也不告訴

家人,更別提招呼隨從一起上了。

孩子們的事是孩子們的事,孩子們都不說,他又怎麼好舔著臉去嚷嚷,受害人都不言語,自己也覺得沒底氣。

沒錯,當年馬上征戰得功勳的老常家真的是轉了種了,那就認命。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天,下人連滾帶爬的進來回稟,因為被抓了千金堂一個大夫,少夫人去和人打架去了,打的場面還不小….

「反了反了!」謝氏還在怒罵,氣的在屋子裡來回走,「這賤婢,這賤婢,是斷斷不能留了,我們定西候府的臉就要被她徹底丟盡了!」

臉面…

「誰贏了?」定西候忽地問道。

這問話讓屋子裡的人都愣了下。

「暫時算是少夫人贏了,王家的人關門跑了,但是,少夫人也吃了虧,臉上被打了…」回來報信的下人結結巴巴說道。

定西候看著門外神情越來越激動。

「侯爺,寫休,等明日王家追究起來…」謝氏恨聲說道。

「他們追究個屁!」定西候猛地喊道,一拍桌子站起來。

這突然的動靜嚇了所有人一驚。

「抓了我家藥鋪的人,去要人,還被打了!這事沒這麼簡單就完了!他們追究!我還沒追究呢!」定西候扯著嗓子喊道,因為第一次,聲音激動顫抖還有破音,聽上去氣勢不夠。

所有人都呆呆看著他,侯爺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認得,但合在一起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來人,抄傢伙,去王家。」定西候袖子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瘋了…

謝氏看著大步而去出門還被絆了下身形踉蹌的定西候,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

引起外邊各家喧鬧的王家,此時反而安靜的很。

胡三被人從柴房叫醒的時候,他正流著汗喇子睡的香,看的小廝們一臉嫌惡。

這種人會是定西候少夫人的第一大弟子?!

但現在他們可是半點不敢在莽撞了。

「胡少爺,請。」他們含笑恭敬的說道。

這一聲請,喊得胡三三魂掉了兩魄,伸手捂住下身。

「你們要幹什麼?」他扯著嗓子喊道。

小廝們再次黑臉。

「胡少爺,你快請,有人接你來了。」他們說道。

這一次胡三聽清楚了,猛地站直身子。

「你們喊我什麼?」他問道。

「胡少爺。」小廝們再次喊道。

胡三看著他們,忽的哈哈大笑起來。

「再喊幾聲我聽聽。」他說道。

小廝們忍著脾氣低著頭再次稱呼。

胡三還沒踏入廳堂的大門,就忍不住扯著嗓子喊了聲師父,早有漂亮的丫頭打起帘子,胡三兩步奔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正被阿如阿好圍著不知道

做什麼的齊悅。

「師父.」胡三的眼圈忍不住紅了,想起這半日受的驚嚇,又是委屈又是後怕,直接就沖齊悅過去了。

常雲成從一旁站起來,擋住了胡三的路,冷冷看了他一眼。

胡三收起要抱住腿訴苦的心思,老老實實的站好。

看到胡三進來,范藝林頓時覺得反胃,垂頭喪氣的他再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不信…哪有那樣治病的也太有傷風化了!」他喊道。

齊悅自己放下冰塊敷臉,對著這位公子再次解釋。

「我剛才要說的都說過了,我已經兩次用到這個法子了,你可以去打聽下,一個是在我家的莊子上,一個小孩子溺水失去呼吸,我就是按照這種法子搶救回來,還有一個,就是我自己。」她笑道,一面指了指阿如,「因為意外

,我一時窒息,是我這個丫頭按著我曾經教過的法子,對我進行了人工呼吸。」

范藝林還想說什麼,王同業開口呵斥。

「閉嘴,坐下。」他沉聲喝道。

范藝林立刻

再次老實的坐下來。

「齊娘子神醫聖手,早有耳聞,此技無需解釋。」王同業看向齊悅說道。

方才的間隙子孫已經低聲和他介shào

這位定西候少夫人是大夫,且還頗有名氣。

王同業雖然不知道

,但自己子孫的話還是很相信的。

齊悅沖他點頭道謝,又看向范藝林。

「這位公子,我想你身上一定有傷,要不然不會突然昏厥窒息。」她說道。

范藝林沒好氣的耷拉著頭。

「沒有,我什麼傷也沒。」他說道。

「起來。」王同業喝道。

范藝林一個機靈就站起來了。

「去,讓齊娘子看看,不知道

福氣的孽障。」王同業喝道。

范藝林挪過去了,看著眼前這個腫了半邊臉,一隻眼大一直眼小的女人,帶著幾分嫌棄扭開頭將胳膊一伸。

「我不看脈的。」齊悅說道,站起身來,「解開衣裳我看看。」

范藝林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身前,瞪大眼看著這醜女人。

果然師父弟子一路貨色….

他范藝林真是倒霉到家了,天妒美顏,竟然先後要被這無恥的師徒二人褻瀆!

齊悅等的不耐煩,乾脆自己伸手一把扯開他的衣裳。

范藝林發出一聲驚叫。

這女人也太…

屋子裡王家的人都忍不住瞪眼。

齊悅一撕得手,將范藝林一轉,面向眾人。

「看。」她淡淡說道。

王同業站的近,清晰的看到范藝林的心口一片淤青,他忍不住走近幾步,伸手將范藝林餘下的衣裳扯開。

范藝林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娘,我要回家,這裡太可怕了。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了。

最後翻盤的機會也沒了,王家的人神色有些複雜。

「這個傷導致他的急性昏厥窒息,要不是我的弟子發現

及時,搶救及時,那麼現在,貴公子已經不可能站在這裡了。」齊悅說道。

說的這樣嚴重….真的假的啊?

「許是舊傷呢」有家人不死心的嘀咕道。

當然這話沒人理會,不管是新傷還是舊傷,就憑人家如此篤定一眼指出有傷,這弟子治病的說法就無法反駁了。

「你們找個別的大夫看看,窒息我弟子已經解決了,雖然代價有點大。」齊悅說道,一面伸手摸著臉,「告辭了。」

她說罷就走。

常雲成卻不動腳,伸手拉住她。

「誤會是解決了,王老爺子你要我給你的解釋也給了。」他看著神色沉沉的王同業,問道,「但是,你們還欠我一個解釋呢?」

他的視線落在齊悅的臉上,只看得的心頭的火氣蹭蹭冒。

他以前不覺得,這女人推一下打一下有什麼,但此時看到別人打了,就覺得疼的像是自己被剜了一塊肉一般,不,比皮肉傷還要疼。

王同業自然知道

他說的什麼,看著常雲成,笑了。

「世子爺,抓人的誤會是解釋了,但是,我這王家的大門被人圍攻的事,你打算怎麼解釋?你要解釋了我自然也給你解釋。」他緩緩說道,面上帶著笑,眼中可是沒有笑。

再看屋子裡其他的王家人,神情亦是冷凝憤nù。

有錯?有錯又怎麼樣?我們是王家,就是有錯,也沒人能這樣對待我們!

「這位老爺。」齊悅開口了,將手從臉上拿開,「你的意思是,別人打了我,我就不能還手了?」

她說著話指了指自己的臉。

「婦道人家,竟然聚眾鬧事,你這臉說到底是你自己打的。」王同業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好說好了的,又怎麼….」

齊悅再忍不住火氣了,她都是已經死了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阿呸。」她一口打斷了王同業的話。

這一聲呸的鎮定的王同業也變了臉色,這大膽的後輩!

剛才看上去還端莊有禮的,怎麼轉臉就如此粗鄙!

不過,也沒什麼奇怪,方才不就是這婦人引人圍攻自己家大門嗎。

「你的意思是,我的臉被你們打了,哦,我還得伸出這半邊臉好聲好氣的跟你們說話好求著你們再打這邊啊?」齊悅豎眉喊道,「這位老爺子,你們好涵養做得到,我可做不到那麼賤!」

這意思就是罵他們賤…

大廳里幾個年輕後輩就忍不住了要跳出來。

「我再三表明身份,要見你們,要好好的解釋,結果呢,你們派出來一個醉鬼,一句正經話沒說,倒把我和我的丫頭打了,都這樣了,還要我好說好了,我告訴

你,好不了!」齊悅豎眉喝道。

這醜婦人好兇

范藝林再次裹緊衣裳,心驚膽顫的看著齊悅。

他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就是媳婦哭死,也再也不踏入永慶府半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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