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離路恩最近的一個警察之前全無察覺,直到自己身邊突然蹦出一個人來,才突然驚覺,心中又驚又怒,調轉槍口瞄準了路恩的背心。

路恩立馬感覺後背如同針扎,敏銳的精神察覺到了危險,瘋狂向他發出預警,向左前方猛地一撲,沒入黑暗之中,幾顆枝繁葉茂的大樹遮住了他的身形。

噗嗤!

輕響傳出,帶著消音器的手槍射出子彈,落在其中一棵樹上,留下一個碗口大的洞,緊追在路恩身後的女子也是本能的一個規避動作,隨即才反應過來,心中一片惱怒!

「交給我,都不准開槍!」

子彈可沒長眼睛,鬼才知道這些警察最後打中的會是誰,特別還是視線模糊的情況下。

路恩使出全力在樹林間奔跑,很快又到了圍牆邊,依舊如履平地踩了上去,一躍而起,心中則是有些蛋疼,他沒想到自己突然就被發現了,甚至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

啪嗒!

身後傳來腳步聲,剛跳下圍牆的路恩回頭一看,那個短刀女子已經身姿輕盈的從牆那邊飛了過來,像是一隻極度敏捷的狸貓,從這人身上,他看到了一些和巴恩相似的特質。

不只是強大的身體素質,而是一舉一動,一招一式間都有些千錘百鍊的味道在裡面。

「別跑!」

這女子同樣看到了路恩,腳尖一點,整個身形從空中猛撲而下,像是天上的蒼鷹發現獵物,發出兇狠的一擊,手中的短刀如鋒利的爪子,朝著路恩身上落了下來!

這不是要抓我,這是要殺我!

路恩頭皮發麻,心中出現一個念頭,恐懼緊張憤怒齊齊迸發,要是被這一刀劃中,巨大的衝擊力和慣性恐怕能把他切成兩半!

嘭!

眼看刀鋒已經近在咫尺,再往前跑必死無疑,路恩反倒冷靜了下來,下蹲抱頭翻滾一氣呵成,險之又險的的躲了過去,女子一刀落了個空,穩穩落在了地上,然後腳下又跟裝了彈簧一樣蹦起,一腳朝著路恩頭顱踢了過去。

帶著強烈風聲的大長腿上套著黑色的皮靴,健美修長,不過路恩已經無暇欣賞,這短刀女的攻擊簡直讓人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而且全是殺招,不留任何餘地!

「吼!」

就算是佛被逼到這個份上也有火,何況是路恩,生死關頭狂吼一聲,一隻手護住頭,另一隻手用盡全力朝著襲來的長腿砸了過去!

天真!

女子嘴角一勾,她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踢出這一腳就已經預料出了路恩可能做出的應對方案,腰身稍微一扭,腿上速度更快一分,她有自信對方還沒碰到她的腿,自己就已經將什麼!

她的心頭突然一驚,發現自己發力的瞬間對方竟然也跟著加速,一拳落在了自己的小腿上,兩人竟然想到了一起!

「啊!」

儘管已經向後收力,但是女子仍然痛呼一聲,唰一下倒退幾步倚住牆壁,一隻腳虛抬起,臉上表情驚疑不定,死死盯著路恩。

路恩這一拳的力道出乎她的意料,本來從路恩的應對來看,她能得出對方爭鬥經驗幾乎為零,屬於那種兩三招就能解決的菜雞,誰知竟然是看走了眼,這反而是頭隱藏的幼獅!

身體素質和力量竟然隱隱比我還要強?

她眼中流露著難以置信,小腿被砸中的位置疼痛難忍,一時使不出力,只能看著對方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戴著可笑的面具,從滑稽的笑臉後發出憤怒的低吼:

「為什麼要殺我?」

這是路恩想不通的,對方就像是和他有著深仇大恨一般,不問緣由,也不管其他,見面就是殺招,要不是他反應的快,現在恐怕已經橫屍街頭了。

「一切邪靈侵蝕者,都必須要被剷除!」

女子冷冷掃了路恩一眼,從鼻中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路恩卻敏銳察覺到對方輕輕活動著受傷的那隻腳,放在常人身上可能已經骨折的一拳,只能讓這個女子疼一會罷了。

等她恢復,我必定不會是對手!

路恩眼中凶光一閃而逝,他又不是聖人,別管什麼原因,對方想殺他,他自然也會起殺心,不過目光落在女子手中的短刀上,又逐漸恢復了冷靜。

這短刀女子的身體素質和力量都和他差不了太多,但是戰鬥經驗和手段卻甩了他五條街不止,要不是對方給了機會,真要近身搏鬥起來,有武器的情況下,路恩懷疑自己撐不過三分鐘。

他現在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少了運用手段,就算現在趁機進攻,也不定是這女子的對手,更可況對方還有同伴在身後。

「這個仇,我們以後再算!」

想通了這一點,路恩果斷掉頭離開,快速沒入了黑暗之中,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轉身離去不久,女子額頭突然冒出大顆汗珠,咬牙掀開褲腿一看,一片驚心動魄的黑紅腫脹,看起來無比駭人。

路恩的那一拳造成的傷害,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些,但女子一直做出一副無關緊要,甚至逐漸緩解的狀態,成功將他唬了過去。

「要儘快報告隊長,如此強大的邪靈侵蝕者,在這種時候出現,恐怕不是巧合。」

眼見路恩離去,女子心頭湧出的反而是一片沉重

邪靈侵蝕者?

路恩又獲得了一個新的名詞,不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覺得女子可能將自己誤認為成所謂的邪靈侵蝕者,不過對方是憑什麼斷定的呢。

是什麼他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沒有搞清楚之前,路恩決定自己還是躲著點這些人比較好,而且對方看起來和官方有很深的聯繫,一旦他的真實身份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腳步輕盈,在小巷或者牆壁房屋上跳躍奔跑,抄著近道回家,今晚出來不但沒撿到便宜,反而惹了一身騷,讓他心中有些不爽,當然他不知道,如今還有心情比他更不爽的人,而且是一個熟人。

一間昏暗的地下室。

傑米眼圈發黑,神情萎靡的癱坐在沙發上,頭髮亂糟糟如同雞窩,心裡更是無數念頭紛至沓來,沒有片刻寧靜。

這幾天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場不會醒的噩夢,原本他是人人羨慕,年少多金的富家少爺,誰知道一夕之間竟然變成了聯邦的通緝犯,和他父親一起被懸賞捉拿,如今只能躲在這個小小的地下室中,惶惶不可終日,這兩者之間落差何其之大!

一個成年人都不一定受得了這種打擊,何況是一個少年。

偏偏在他看來這些事情他負有一些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愧疚和悔恨,宛如毒蛇吞噬著他的內心,折磨著他。

砰!

沉重的房門突然被打開,傑米立刻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樣蹦了起來,警覺地望著門口,正好看到一個頭髮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者立在門口,眼神像是刀鋒一樣懾人,落在傑米臉上。

「布萊德呢,讓他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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