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二人一邊吃著面,一邊閒聊,趙成只是靜靜地聽著,並不說話。
在這個過程中,王自在也略微提及了幾句自己在海外的經歷,但並未細說,只是從那隻言片語裡,趙成也可以感覺出,那定然是一段血腥的歲月。
殺念如刀,人命如草。
如此這般,這才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聖道出來。
海外的世界,若是去往那些和平的國家,自然不會這樣,但王自在卻不是出去旅遊的,自然是往最亂的地方跑,亂了才有機會。
一聖功成萬骨枯,對方此刻雖然是在嬉笑怒罵,似乎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卻不改,累累屍骨,鑄就聖座之事。
一番閒談,突然王自在話鋒一轉,轉到了趙成身上,說道:「趙成啊,以後什麼時候要是去了海外,一定要去你二老師那邊玩玩,你是一個在劍道上有誠心的人,國內太安定了,哪怕天資橫溢,若是常年待在這樣的環境里,也定然是聖道難成。」
趙成還沒有回話,吳念聽到這話,反倒是先翻了白眼,道:「去你那邊玩真人吃雞麼?!」
王自在聞言,也不反駁,而是笑道:「我那邊可比真人吃雞刺激多了,吃雞里,哪有什麼火箭筒、飛彈,這些我那邊全都有。」
隨後,王自在繼續說道:「你的殺念里,有幾分天道之殺的味道,但卻少了幾許人道的輪轉,殺生護生,斬業斬人,不是知道這個道理,就能將之變成自己的,非得是親眼見證那遍地哀鴻滿城血,才能去一念持劍救蒼生。」
「有些東西,唯有親眼看見了,才能領悟。」
「和海外的許多地方比,國內可謂是真正的天堂。」
趙成聞言,若有所思。
王自在雖然沒有說什麼劍法劍理,但說的無疑是修行的真傳。
當然,他現在離所謂的辯證天人之道還遠的很,對現在的他而言,只要是能夠殺敵的劍,就是好劍,無所謂天道之殺,還是人道之殺,沒什麼區別。
但他若是想要走的更遠,卻是必須經歷這樣一個過程。
不過,王自在到底是不知道趙成有星火降臨,這個開掛的東西。
其實趙成要真願意,完全可以把降臨目標的人道體悟也全盤吸收了,使之變成自己的經驗,只是趙成並未如此罷了。
他是消化吸收,而不是直接拼湊,註定是不能達到百分百的轉化的,但這樣最大的好處,是他自身始終是純粹的。
不然,一兩次降臨還好,降臨多了,精神難免會出問題。
這也是王自在說趙成的劍,天道有餘人道不足的原因,天理長存,而人理卻是因人而變,就像陸青,趙成繼承了對方的智慧,但也不是完全的認可對方的理念。
其中智慧就是天理,理念就是人理。
是以,人道的體悟方面,趙成走的卻是以量變,來質變的路子,書讀多了自然會寫,詩讀多了,自然會吟。
人世的悲歡離合見多了,也自然會有自己的堅守和堅持。
「老王啊,你說的這些的確是正理,但現在說這些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嚴重懷疑,你是想要忽悠趙成以後去給你當馬仔,幫你砍人。」
吳念說道。
王自在聞言,嚴肅的說道:「瞧你這說的,我這叫忽悠麼?!」
「這是你情我願,合者兩利的事。」
「我提供平台,他提供力氣,而最後的結果,是我想砍的人被砍了,他也獲得了寶貴的精神財富,是徹徹底底的雙贏。」
他也絲毫不掩飾,自己有讓趙成打白工的意思。
「有機會一定。」
趙成說道,並非全是敷衍。
海外他自然會去的,但那是以後的事,在證就劍豪之前,他是不會考慮的。
不是害怕,而是沒必要。
在自己還弱小的時候,就往危險的地方跑,那不是什麼勇氣,而是魯莽。
真正的勇氣,是該拚命的時候拚命,該跑路的時候跑路,該跪的時候跪,這才是大勇氣。
對於現代化的戰爭,趙成自然也是有幾分好奇的,某種意義上來說,王自在說的還真不錯,對方提供平台,這已經是不小的付出了。
「好了,我說不過你。」
吳念放下了手中的快子,短短的時間裡,不但面前的碗空了,就連一大盆的面也空了。
其實就他們的境界,若是不想提升生命力和體能,在不和人交手的狀態下,完全可以讓身體進入節能模式,每天正常吃飯就行了。
但這樣時間久了,生命力和體能定然會倒退。
想要生命力保持強盛,乃至是不斷的進步,非得使得身體長時間處於一個營養過剩的狀態。
正常吃飯,不過是作為人的一種習慣,真的補充營養,還是會吃濃縮的營養丸。
「既然你說自己是趙成的二老師,做老師的,怎麼也要教學生點東西吧,總不能用一個大家都知道的道理,還湖弄吧!」
吳念圖窮匕見,終於道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就昨天半夜,王自在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猜到對方怕是證就聖道了,不然也不會回來。
是以,他這才把趙成找來。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單純的讓二人認識一下,而是想讓王自在傳點真東西下來,也正好結個善緣。
而王自在,在國外浮沉這麼多年,對於吳念的想法自然也是洞若觀火的。
他心知,吳念叫自己的學生過來,並非是單純的炫耀學生,亦或是為了給自己的學生討要好處,更大的原因,還是為了他想,想讓他結下一份善緣來。
對於真正的劍道天驕而言,善緣不是那麼容易結下來,同時,一旦締結了,十年二十年後,所能得到的回報,都是千百倍以上的,如果對方不夭折的話。
所謂的真朋友,大抵就是如此了。
至於趙成,潛力再大,那也是以後的事了,現在能學到一些厲害的真東西,自然也是個好事。
吳念這個人,看似大大咧咧的,但實則是個張飛式的人物,粗中有細,任何一個舉動,都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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