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在各種棋局,各種遊戲里,都會有兩個王。

一方代表黑,一方代表白。

往往一場遊戲不到最後,王與王不相見。

大魔王堵新手村只會導致故事難以繼續。

恰如此刻,里人格白霧就很想吐槽,為什麼阿爾法會出現在這裡。

暴君如臨大敵,將白霧安置於身後。

整個戰場上,歐米伽,凈,夢魘鬼,德古拉這些頂尖惡墮也全部進入戰鬥狀態。

但惡墮,雖然吸取的是人類的負面情緒,卻也同樣可以感受到同類的負面情緒。

他們在恐懼,這一點阿爾法很清楚,雖然不至於恐懼到喪失戰鬥力。

只是在阿爾法的眼裡,這些人只是布景。

「許多年前,我參與了一場戰鬥,你知道我不會殺死你,我只是會讓你變得越來越飢餓。最終不斷被七財團壓制。當然,如果你死於七財團之手,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里人格白霧注意到這句話的問題,阿爾法殺死暴君,和七財團殺死暴君,存在著本質區別?

這是為什麼?

暴君盤算著如何帶走白霧,即便是自己巔峰狀態,也不可能與阿爾法抗衡。

更不必說,如今自己還未達到巔峰。

「但是你身後的那個小子不一樣,他不屬於井,或者說不純粹屬於井,所以我可以殺死他。而殺掉他對我而言……」

暴君忽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扭曲力量擴散開,也察覺到阿爾法有所行動。

同時間,所有的惡墮都感受到了磅礴的壓力,本能的想要屈膝。

唯有暴君可以行動,只是當暴君準備抵擋阿爾法的時候,

阿爾法未說完的那句話,已經從暴君身後傳來:

「實在是太容易了。」

停留在暴君身前的身影如幻象一般破碎消失。

阿爾法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白霧的身前,一隻手伸出,以食指點在了白霧的眉心。

「飲下井水後覺醒的力量,讓你能夠與井產生呼應。只是當時身中逆維的我,沒辦法想到這些。倒是讓你鑽了空子。」

白霧舉起雙手,秒認慫:

「我今天是不是必死無疑?」

阿爾法平靜的看著白霧:

「你的情緒波動幾乎沒有,但你卻能夠不斷提供負面情緒,看來你不是主人格,你的主人格,似乎暫時無法出現。」

「不過不礙事,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是死了。」

暴君想要轉過身對抗阿爾法,卻聽到阿爾法一句輕飄飄的話說道:

「不要亂動,否則他現在就會死。」

阿爾法直接以言語震懾住了暴君。不僅僅是言語,和白霧同源力量的扭曲之力,將暴君也禁錮住了。

其餘惡墮並沒有被這股力量籠罩,但是面對這個忽然到來的恐怖存在,卻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

差距太大了。

他們與七罪差距都極為懸殊,而七罪還敗在了暴君手上。

如今忽然出現的這個人,卻是連暴君都無法反抗。

暴君是君王,有著無盡的怒火,君臨天下的霸氣,也許無人願意去挑釁他的威嚴,但這個世界,總歸是有弒君者。

而阿爾法不一樣,他是神。

他的強大讓人絕望,生不出任何戰鬥的勇氣。

凡人之軀,如何與神明比肩?

如此危急時刻,事實上戰鬥已經沒有了意義。

白霧的腦海轉的很快。

在被暴君挾制的這個瞬間裡,無數念頭激起——

「首先,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但對方沒有直接殺我,該是有一些問題沒有理清。」

「或者也只是貓抓到老鼠不先咬死,而是先玩弄一陣子。」

「另外……打感情牌是沒有用的。」

一路走來,掌握惡墮的情緒訴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是白霧前期面對不可戰勝敵人的法寶。

紅殷,丹德萊爾,小京,乃至紫羅蘭,甚至到後面的井四之心,皆是如此。

但他很清楚,和阿爾法沒有什麼好講的。

這個人活了太久了。

「所以我能做什麼?一,找出能夠活命的條件,暫時騙過阿爾法。」

「二……我騙不過他,我會死。但至少,死前做個明白人?」

在將死之前的過程里,儘可能拖時間,把腦海里閃過的一個盲點找出來,或許就能把將死,改成不死。

白霧說道:

「太耍賴了,你要找我隨便就能找我,要殺我也是一根手指頭的事情,忽然覺得……人類所有的努力,似乎不值一提?」

「我既然要死了,能不能讓我在死前,做一個明白人。」

白霧言語帶著無奈,看阿爾法眼裡沒有一絲要當一個囉嗦反派的可能性,他犯難地舉起雙手:

「我投降,輸一半可以麼?我選擇半死套餐。」

周圍的惡墮,大氣不敢喘。

「你之所以沒有現在死,是因為兩點。」

「希望偉大的扭曲之主能夠用多種語言詳細的,瑣碎的,冗長的描述一下是哪兩點,我想死的晚一點,我想再呼吸一口這鬼地方的空氣。」

白霧哭喪著臉,表情浮誇。但里人格就是這樣的個性。

如果這次能夠成功逃脫,說不定下次見到阿爾法,里人格就會雙眼往上一翻,賤兮兮的說道:

「你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

「啊,還要再來嗎?」

「而殺掉他對我而言,實在是太容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白霧的里人格,有著一種不作不死的瘋癲勁和表演慾望。

但內心深處,隨著那道門的開啟,其實無論是里世界中正在恢復的主人格,還是此時占據主導的里人格都對阿爾法有所恐懼,都知道今日或許是劫數。

只有一線生機。

這個生機不是戰鬥,而是一條至今忽略掉的線索。

阿爾法說道:

「我很想知道,你的負面情緒來源。但我更想直接殺了你,如果我去探究來源,我擔心會夜長夢多。」

「畢竟,你是唯一一個,能夠抵達第三層的外來者。」

感受到了阿爾法的殺意,白霧連忙大聲說道:

「就算你誇我,我也不會因為你殺了我而原諒你的,但在你執行結果正確之前,能不能先確保程序正確,第二點呢?」

阿爾法倒是沒有想到白霧的里人格是這樣的。

很瘋狂,又很慫。

阿爾法沒有回應白霧,但也確實沒有殺死白霧。

因為他已經取得了雙眼。

雖然這雙眼,不是普雷爾之眼,卻也能夠看到很多東西。

他看向了另一個方向,一個在這場戰鬥里,始終冷眼旁觀的人:

「你騙的過白霧,騙不了我。」

這個瞬間,井六緊張起來了。

因為阿爾法的目光,落到了井六身上。

此時此刻,白霧也咦了一聲。

「啊……我就說嘛,老覺得她很不對勁。來得莫名其妙的。」

「我先聲明,在塔外的七百年里,她可是一直想要把你取而代之,而我,是她前進道路上的一塊頑石。」

「你也討厭她,我也討厭她,我們難道不是一邊的嗎?」

白霧的腦海里閃過很多念頭,嘴上說個不停。

阿爾法看向井六,眼神玩味。

井六的眼裡滿是驚恐。

阿爾法說道:

「有一點你說對了,我也討厭她。而今日,你們兩個在一處,倒也算是意外的驚喜。」

井六本能的想要逃,但她很虛弱,尤其是……這些天來,她一直很少說話,就是因為她已經虛弱到了一定程度。

「你在找井水,對麼?」

此間雖然還有很多惡墮,但上演這幕大戲的,只有三人。

白霧,井六,阿爾法。

「不需要偽裝了吧?還是說你心存僥倖?」阿爾法的這一句話,讓井六面露絕望之色。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會有這一劫,沒有算到七罪死亡,會讓扭曲之主,親自降臨井中。

白霧想到了一件事。

為什麼之前暴君……能夠刺穿井六?

結合阿爾法的這些話,他隱隱明白過來了:

「雖然我一直對你有所警惕,但我還是低估了你。」

原以為井六是某種特殊的形態,可看著虛影半透明的井六,逐漸顯露出實體……

看著周圍那些不明所以的惡墮,忽然發現原來還有一個人時……

白霧終於確定了,井六,根本不是什麼只有自己可以看到的意識體。

從頭到尾,井六都是一個偽裝者。

她在利用自己,前往更深層的井。

最終目的,很有可能如同阿爾法所言——尋找井水。

暴君是自己的惡墮身,身上很多眼睛,雖然未必是普雷爾之眼的對應,但想來是有很強的觀察能力。

所以暴君能夠看到井六。

且暴君的攻擊,似乎是能夠攻擊看到的一切。

如果井六真的只是一道虛影,本體在別處,那麼暴君不可能打中井六。

順著這一層思考,當時井六第一句,問為何暴君能打中她,表情就值得人回味了。

「所以我把你流放到了井的入口,而你也早就在航班上,觸碰到我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切,但你嘴上叫囂著殺我,只是為了不引起我的懷疑。」

「這樣一來,在井世界的入口處,那片混沌里,你就能夠更好的扮演一個……可憐的戰敗者。」

阿爾法之所以沒有立即殺死白霧,便是想要看看白霧和井六的笑話。

因果之力無法觀測井字級,但是井六當時觸碰到了白霧。

且以看起來是以生命力為代價。

一切都是算計。

井六的另外一種能力,就是虛影化。

根本不是什麼特殊意識。也根本不是偶遇。

從頭到尾,井六都是在等待著自己到來。

利用自己的這雙眼睛,一步步進入井中世界。

中途那些問題,那些思考,所有的交流,全是偽裝。

就像高塔守衛戰結束後,才是白霧的戰場。

對於井六而言,航班裡被流放之後,才是她的戰場。

但這裡就有一個問題。

井水,是扭曲本身,無法去理解,只能去感受。

如此珍貴的東西,一打開,就能讓所有惡墮瘋狂不已。

可井六當初,是有這種稀缺資源的。

也正是井六,將其贈予了自己。

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滴井水,大機率是井四帶來的。如果井六在尋找這個東西,又為何要將這個東西交給自己?

白霧放下了一隻手。

舉起雙手代表投降,單手代表有問題。

只是阿爾法已經開始動手了。

與神的力量相比,眾生何其渺小。

這個瞬間,阿爾法的指尖,凝聚出力量。

同時間,白霧發動了井域,暴君也在這一刻,以蠻力強行突破禁錮,紫色的長矛刺向了阿爾法。

「不知所謂。」

阿爾法手指一點,雖然未能擊殺同樣擁有扭曲之力的白霧,卻也將白霧擊飛。

身體倒退的白霧,血肉再次褪去。

強行以同源的力量,抵擋阿爾法,讓他的消耗比在七罪領域時還要誇張。

而暴君的長矛,被阿爾法以雙指擋住,隨後食指輕輕一彈,震退了暴君。

「你的力量與我同源,僅僅靠一滴井水,領悟到了這一層,我確實沒有想到。但這也更讓我堅信,你得死。」

「如果讓你繼續深入下去,只怕未來,你會成為比井四更大的威脅。」

阿爾法話音落下後,四道巨大的黑色障壁開始收縮,不斷的擠壓這座冰奎城。

井六原本想要逃跑,可看到這四道障壁,她忽然意識到今日是死劫。

「我會先殺了白霧,但這不代表你能逃得掉。」

阿爾法瞥了井六一眼,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過也只是一眼,沒有耽誤更多的功夫。

當阿爾法轉過身,再次對著白霧的時候,里人格白霧直接一副破防的樣子:

「完了完了,阿師傅,反派不是這麼當的,你能不能先凌辱我,折磨我一番?讓我晚點死?」

阿爾法不為所動。

白霧沒有放棄,他是真的感覺到無計可施了。

但腦海里始終沒有放棄思考破局之道。

儘管表人格里人格截然不同,但都是白霧。

目的都是一致的。

「太沒意思了,這場遊戲太沒意思了,所以所有人的努力都沒什麼意義對不對?」

「哪有大魔王能夠想出現就出現的?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直接出現在其他井世界,去殺了那些礙事的人?」

「我不玩了,esc在那裡,我能申打開菜單退出嗎?」

無論里人格白霧怎麼說,阿爾法都不為所動,他只是靠近之後,以掌心對準白霧。

殺死白霧不難,但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尤其是白霧也掌握了扭曲之力。

只是如今的白霧已然虛弱至極,這一次,白霧必不可能擋下自己的一擊。

「死吧。」

無盡的扭曲仿佛在下一刻,就會將白霧吞噬。

生死的一瞬間,讓里人格的白霧感覺刺激又恐懼。

昔年白遠的折磨,讓這種情況的白霧大腦異常活躍。

這個瞬間,白霧抬起頭,瞪大眼睛:

「原來如此,你也是外來者!你正在被井所排斥!」

即將到來的進攻,戛然而止,始終從容的阿爾法,眼裡出現了一絲疑惑。

(雖然今天的請假鴿了,不過明天可能還是會請假,我儘量再鴿,但是還有些東西沒有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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