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醫生打了止疼針,他當時處於半昏迷狀態,神志也不太清醒,說話顛三倒四的。但那件事我還是聽明白了,才掐斷了氧氣。」

看到洪濤不打算動手了,周媛才從地上爬起來湊過來坐在旁邊,把她當初是如何從胡然手中接管了護送牛大貴的任務,又如何在路上套話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一邊說還一邊用眼神和啥都聽見了,但依舊迷糊的林娜激烈交鋒著。

「然後呢?」洪濤沒心情再去管她們倆之間的明爭暗鬥,腦子裡不停把這番話翻過來調過去的思索,試圖從邏輯中找出漏洞,可惜沒有。

人在半昏迷狀態時就像是夢遊,很容易吐露一些平時不願意說的東XZ的越深反射的就越快,這可能就叫潛意識吧,是不受大腦控制的。

但有個問題很奇怪,既然周媛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為啥還要冒險去控制醫學實驗室呢。難道她不知道這麼做早晚是會被自己發現的嗎?如果不是因為要突襲西北聯盟,自己不那麼忙,可能早就被發現了,到時候她一樣還是很危險。

「唉……其實我是好心,你這個人啊,大部分時候做事都小心謹慎,可有時候也容易丟三落四。你可能都忘了吧,王建中曾經給你做過骨髓穿刺,提取了骨髓樣本和血液樣本。」

「就在保衛戰過去沒兩個月,有一天阿里克謝突然要求我派人保護他去地壇基地里找你,問什麼都不說,神神秘秘的。我當時就起了疑心,自己駕車帶他出去,但沒去基地,而是去了我的駐地,好一番開導才讓他說了實話。」

「他在做病毒試驗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你的白細胞和別人不一樣,能馬上讓喪屍病毒進入深度休眠,也就是說如果你被喪屍咬傷很可能不會感染。」

「他清楚這種事不能亂講,就想找你問個清楚,最好能做更進一步的試驗。但我把他勸回去了,這種事如果被別人知道那你就是唐僧肉了,說不定某些人為了孩子就得打你的主意了……」

說起這件事,周媛是一臉的委屈,把她自己說的仿佛天使,然後再用不屑的眼神盯著林娜,從人性方面狠狠的鄙視了一番。

「放屁,你才是白骨精!說的好聽,那你幹嘛不把老毛子也弄死,豈不是更安全!」要說林娜的反應也是極快的,哪怕聽到這個消息內心無比震驚,依舊能馬上找到漏洞並駁斥回去。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讓我猜猜啊……你是不是私下和阿列克謝達成了某種默契,讓他用我的骨髓細胞和血液細胞做研究,想把特效藥做出來,然後先給自己留條後路啊?」

洪濤即便已經萬念俱灰了,也不得不為林娜的思維敏銳豎起大拇指。這件事肯定不像周媛說的那麼簡單,而裡面的內情,設身處地的換位思維一下也就沒啥可奇怪的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殺別人沒問題,但阿列克謝很少出門,整天就窩在這個小院裡,又是你那麼看重的人,一旦死了我肯定脫不開干係。」這時即便是巧舌如簧的周媛也沒法辯解了,只好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爭取博得點同情。

「研究結果呢?」既然是人性使然,洪濤就懶得去掰扯到底該怎麼做了。實際上周媛能做到這一步,人品就不算低了。換成別人,保不齊自己早就糟了毒手,像9月25一樣被關在鐵籠子裡養著了。

「……正在做人體試驗,確實有很大幾率可以阻止感染。可時想做成藥物有點困難,主要是不好保存。如果不能及時使用,等病毒擴散開侵蝕了大部分機體細胞,也就沒用了。」

說到這裡,周媛的聲音變成了蚊子,眼神不停閃爍。她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完全就在這個男人的一念之差,造成這個局面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現在洪濤本人就成了神藥,百分百的唐僧肉。

「……咕咚……」倉庫里一片寂靜,好像呼吸都停止了,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林娜忍不住吞咽著口水。

她想起來了,當初在後海邊的小院時,這個男人就被喪屍抓傷過,鎖在鐵欄杆上三天三夜結果沒變異。當時誰也不太清楚喪屍的情況,很自然的認為不是每個人都會變異,也就沒當回事。

「……」一雙惡狠狠的眼神盯了過來,周媛好像看出了什麼。林娜趕緊避開,確實有點心虛,剛剛也確實動了某些心思,不敢直視。

「我們每次獻血,是不是都讓你單獨挑出來了?張爽也參與了這個計劃?」洪濤沒去搭理兩個女人之間的眼神交鋒,他正在評估這件事的後果。

雖然自己不太懂醫學,更不懂病毒試驗和製藥,但僅憑一次骨髓穿刺和幾百毫升血,肯定達不到多次試驗和提純製藥的程度。

可是想搞到自己的血液,唯一的途徑就是血庫。為了備戰,復興聯盟50歲以下、20歲以上的成員每個月都有義務獻血活動,血庫會根據存量公布各種血型的需求量,自己帶著管理層參加過兩次活動。

「她不知情,這幾次都是我拿著樊部長寫的條子去血庫親自取回來的,除了你的還有一些別人的,名義上是做試驗,但你的血被阿列克謝藏起來了。」

「樊春玲知道嗎?」不等洪濤開口林娜先問上了,她此時已經度過了驚愕期,腦筋重新開始運轉,也在做風險評估。

「她也不知道,阿里克謝和她們不太合得來,從假如實驗室之後就單獨做試驗。他需要什麼一般都是我去辦,其他人也不過問。」周媛搖了搖頭,非常肯定。

「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知道的人只有你、阿列克謝……還有我……」分析剛開了個頭,林娜就沒了底氣。

確實,剛才應該聽洪濤的別進來滿足好奇心,現在可好,一個殺神面對三個老弱婦孺,想隱瞞秘密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又是死一般的寂靜,洪濤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啥庫房重地,煙頭直接扔在地上。周媛像個受氣的小媳婦,雙手揪著衣角低頭不語。可她的眼睛一點沒閒著,抽空就撇一撇洪濤的臉,再和林娜交換交換,有來有回,聊的挺熱鬧。

「你們倆……尤其是你,犯了大錯!」連著抽了三四根煙洪濤終於開口了。

「……」兩個女人點頭如搗蒜,對這個說法全沒有異議。

「我給你們一次彌補的機會,把嘴閉緊,不要讓這件事再擴大,該幹什麼繼續做,能做到嗎?」

「……」兩個女人繼續點頭,臉上有了點表情。

「找個理由在這裡待著,沒接到我通知之前一步也不許出院子,更不許和外界聯絡,能做到嗎?」洪濤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把地上的槍和武裝帶撿起來。

「我沒問題……」周媛嘴角一抽抽,乾脆閉上了眼。

「我、我也沒問題……」林娜則是瞪大了眼,死死盯著男人的手,心跳不到200也得有150。

「記住,最後一次機會,好自為之……」但洪濤沒有舉槍射擊,而是慢慢走向了大門,拉開條縫。臨出門前,轉過頭盯著幽深的甬道和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彈藥箱,似是不舍又似是絕別,盯了四五秒鐘才離去。

「呼……」剛剛還和死人一樣的周媛,終於又活了過來,長出了口氣,順手擦了擦耳後。別看她臉上沒怎麼出汗,但脖子後面已經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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