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光靠這個技能也是躲不過追捕的,地鐵站里有清晰的腳印。軍犬能被臭烘烘的污水味道迷惑,人眼應該不會,只要發現了新鮮的腳印,下水隨便搜一搜就不難發現個大活人。

洪濤心裡也已經絕望了,只能祈求滿天神佛保佑,保佑自己別碰到太不是東西的軍人,不捨得下髒水,先給水裡來兩梭子子彈探路,那就死得太憋屈了。

神佛們真給面子,不等士兵下來,隧道里的老鼠們聽到了犬吠,月可能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一窩蜂的湧向了樓梯。根本不考慮能不能打過的問題,硬生生把兩隻尾隨而下的軍犬給攔住了。

軍犬可能也沒見過這麼多兇惡的大老鼠,一時間不敢再追,只在進站口下面繞圈狂吠。結果分散了士兵們的注意力,他們光顧著控制軍犬、驅散鼠群,沒在第一時間發現腳印,只覺得是鼠群惹怒了軍犬,很快走了。

「艹,眾愛卿辛苦了,必須獎勵,等朕一會兒!」洪濤沒看見鼠群是如何逼退軍犬的,但聽見士兵的對話了。從水裡鑽出來之後,一邊從脖子裡往外掏小蟲子,一邊衝著排隊返回隧道里的鼠群抱拳作揖。

大恩不言謝,要用實際行動表達!這群老鼠救了自己的命,光感謝兩句遠遠不夠。咋辦呢?好辦,他騎著軌道車返回中關村站,確定沒人才鑽出來,到附近樓群里轉了一圈,很快就提著小野豬返回。

這種動物已經在城市裡安家落戶並大量繁殖,形成了種群規模,無論城南城北,只要沒有人群聚居的地方就能看到它們的身影。

每天凌晨,安全區的垃圾站附近也有它們的身影,拖家帶口招搖過市。流民們拿這些啥都吃的傢伙也沒轍,用槍打吧,肉太糙不好吃,也沒人收購,還不值顆子彈錢。用刀殺吧,這玩意戰鬥力挺強,跑的還賊快,為此受傷更虧。

可老鼠們肯定不在意換換口味,兩隻野豬全被洪濤用匕首劃開肚皮扔到了圓明園地鐵站里,瞬間就被黑壓壓的鼠群給蓋住了。

俗話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洪濤回到小樓里休息了一天,找來一大堆舊世界地圖仔細研究,結果隔晚運氣就來了,終於找到了一條可以鑽進城北安全區的通路!

此時他和陳耀祖就一天一後的走在這條隧道里,簡化版的軌道車沒法承載兩個人,標準版的一個人又抬不動。洪濤還不想和俘虜一起幹活,生怕碰上個會功夫的,靠近之後被一招制服。

「好漢……我的腿……真走不動了!」

看著黑洞洞的隧道,陳耀祖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他除了知道這是廢棄的地鐵之外,既不知道在往什麼地方走也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總覺得再走下去很可能會進入地獄。

連著在地洞裡鑽了兩天,能聞到的只有霉味,能看到的只有老鼠、蛇、黃鼠狼、蝙蝠和各種各樣的蟲子。綁腿的繩子已經把腳踝磨破了,每走一步都生疼生疼的,流露出來的血腥味兒更讓老鼠們興奮。

昨晚睡覺的時候,要不是綁匪機警,及時發現了湊過來的老鼠,自己的腳還在不在就得兩說著了。說來也怪,綁匪靠在站台上睡覺,那些大老鼠就在附近轉悠,沒一隻敢往上湊的。可是見到自己,立馬就瞪著小眼睛呲牙咧嘴。

此時死對自己而言好像也不那麼可怕了,跟著綁匪在地洞裡鑽來鑽去,時刻有被老鼠群吃掉的感覺才讓人難以釋懷。再這麼鑽兩天,自己說不定就被折磨瘋了。

「死在這裡會被老鼠吃掉,就不是全屍了,我不能違背誓言!」面對一心求死的俘虜,洪濤義正言辭的予以了駁斥。

「我不在意!」陳耀祖很想罵人,你他媽都當綁匪了還在意人品高低嗎?

「我在意……少廢話,現在我心情不太好,再叨逼個沒完還得吃更多苦!」

洪濤看了看手錶,再過三個小時才天黑,時間倒是有點,但不能這麼和善,綁匪就得有綁匪的架勢,分分鐘要擺出一副不在乎死活的樣子。

「實驗室里有個小製藥廠,可以少量生產治療喪屍病的特效藥……」陳耀祖是真扛不住了,老覺得黑乎乎的隧道時刻會塌下來,或者幻想著無數隻大老鼠撲上來把自己撕碎,此刻只想趕緊解脫。

「沒了?你還是不老實,昨晚就該讓老鼠把你的腿啃下半截……現在也不晚,你要是賴著不走,那我可就食言了啊!」這個答案顯然不太符合邏輯,騙別人可以,洪濤堅決不信。

東亞聯盟高層想偷偷生產特效藥,沒必要非得選個安通機械公司跑到安全區里弄,更沒必要從津門港工業區購買那麼多流浪兒。

「……他們、他們還在做藥物試驗,用活小孩做的。」

陳耀祖舔了舔嘴唇,心裡把自己罵了一萬遍。要是不賭也不會碰上這麼個怪人,他好像能看透自己的心思,每次編瞎話、避重就輕,都會立馬被揭穿。

「人體試驗……那方面的?」做活體試驗,還是用小孩。自己從來沒提過津門港工業區流浪兒的事兒,這傢伙能主動說出來應該比較靠譜。

「具體是什麼玩意我真不懂,平時除了蔣大哥、阿良和阿靜,任何人都不許去地下室,每日三餐也只能送到樓梯口!」

既然說了,陳耀祖也不打算再硬抗下去,但他真不清楚地下室里那群白大褂在搞什麼玩意。人家看上去就很有學問的樣子,就算說了自己也聽不懂啊。

「是誰在做試驗你總見過吧?和我講講他們的模樣,最好有姓名!」洪濤坐下來點了根煙扔過去,這個問題必須好好問問,太出乎自己意料了。

「嗯……有兩個傢伙應該不是咱們這邊的人,看上去更像印度人,眼睛老大,眼睫毛和女人一樣長。剩下幾個人都是普通人,沒啥特徵。我也是猜的,他們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讓煙霧在肺里好好轉了幾圈,陳耀祖的情緒稍微穩定了點,搜腸刮肚的把印象中見過的幾個人努力形容了一番,連誰臉上有痦子都講了,唯獨不知道姓名和來歷。

印度人?這就更讓洪濤迷茫了。要論製藥業,東亞聯盟必須是全球第一,倒不是有天才,而是當初自己打下的底子太好了。

放眼全世界,能在喪屍病爆發之初就成系統保留醫藥研究、製造設備和實驗器材的幾乎沒有。而且在很長時間之內都不會有,就算別的倖存者組織里有醫藥方面的天才,缺少設備同樣白搭。

在這種情況下,東亞聯盟肯定不會讓其他倖存者的醫藥研究人員來使用自己的研究設備,更何況是最大的競爭對手,印度!

「這家公司不是蔣門神的吧?地下室里那些白大褂也不屬於安通機械公司對吧?」但很明顯,陳耀祖並不知道對方的來歷,逼也沒用,那就換知道的講吧。

「安通機械公司是蔣大哥的,當初我們一起在津門港工業區里註冊,只是給油田做些粗活兒,混口飯吃。後來蔣大哥說是找到了更賺錢的門路,還有聯盟官員當後台,才帶著我們搬家到了現在的地方。

怎麼說呢,那些人確實像聯盟的,還有個阿靜,更像是聯盟派來的監工。可是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大哥從來也不講,更不讓問。」

陳耀祖為了表明自己確實沒撒謊,連安通機械公司的來歷都詳細說了,也把他的感覺講了講,但啥證據都沒有,全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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