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低沉地說道,「上次我給你寫了京城廢太的信後,過了兩日,我在乾清宮值衛,你知道

嗎,皇上那幾日很是傷心欲絕的模樣,也不上朝,難以入眠,整天都是一副痛苦神情,後來,連張廷玉他們幾人都勸不住了,只好安排我們這些受寵的侍衛輪流去勸慰,尤其是我,還要經常給皇上吟誦些閒適點的前人詩歌,皇上才能慢慢睡著覺,可常常突然驚醒,嘴裡面喊著太皇太后和孝誠仁皇后,很是悽苦地自問該不該廢掉二爺。」

凌嘯點點頭,康熙應該不是假的傷心,胤礽畢竟是當了二十多年的太,還是康熙最疼愛的皇后所生,由他最敬孝的祖母所立,胤礽卻無德無能,要是康熙真的因為失望傷心而廢默他,不好意思的負疚在所難免。

「三天前,我又去給皇上念詩,皇上本已經睡著了,忽地在夢痛哭出聲,喊著密妃的名號驚醒過來,可能是忘記了我在大殿之,竟然痛罵二爺,說他豬狗不如,竟然逼奸母妃,致使美人懸樑自盡,十五爺和十爺孤苦無依。」

凌嘯大張嘴巴,驚詫莫名。

這密妃他也見過,是個地道的小腳漢女,現在已經生下了十五、十兩個阿哥,很是得到康熙的寵愛,連滿族勛貴們的極力反對,康熙都置之不理,給了她封號,還幾乎是夜夜專寵。三十幾歲的女能混到連生兩個皇,是很不簡單的人物。可問題是,沒聽說什麼密妃死去的喪聞啊,皇之母死了。怎麼說也應該發喪啊!而且,要是最寵愛地妃死了,康熙還有心情賞個屁的月?!

「密妃真的死了?可就算是真的死了,那又如何?難道皇上會因為這個就殺你滅口?」

容若搖頭苦笑道,「好久沒見密妃了,我也不知道

她是死是活,宮廷之。密不發喪的事情多得狠。當時。皇上已經廢了二爺的太之位,所以等他看到我在殿的時候,我很坦然,還勸慰了皇上幾句。但皇上卻好似不坦然,看我地眼神都有些不同了。回府上我給阿瑪一說,阿瑪卻只問了一個問題,就把我阿瑪嚇得半死!」

什麼問題能夠嚇倒明珠這樣地老官僚,凌嘯一驚。容若很是驚恐,「阿瑪問我,皇上平時驚醒的時候,說那些該不該廢掉二爺的話有多少次?嘯弟,是十次。十次啊!可見皇上還在猶豫,搞不好,他就會後悔廢了太,加上十阿哥魘鎮之事出來,皇上很可能會復了太之位啊!」

原來是這個,凌嘯嘎嘎一笑。貼近容若耳邊小聲道,「放心,就算是皇上復了胤礽的太位,我也不會讓他當上皇帝的,老四不會,老八也不會!」

容若臉色一苦,搖頭慘然道,「我要是有命等到那一天固然是好,可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地了。皇上決定復太位的那一天,就是我鴆酒白綾選一樣的時刻!皇上。是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知道

太德行有虧豬狗不如的人活在世上的,尤其是阿哥們爭相結黨,都不安分的局面下,我活著,弄不好就會成為暴露出皇室第一醜聞的淵源!」

凌嘯面色一驚,這才明白過來容若和明珠的擔心所在,想起康熙下午見自己地時候,好像也是不點名,不說LL詳情,顯然是嚴防死守這等秘密醜聞的。要是從這個角度來講,康熙如果決定復太,容若真的就是兩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他看看容若這個知己大哥,他知道

容若已經是死一生了,心恐懼萬分。

自己能容忍康熙殺掉容若?不能!「胡駿!你馬上回府辦一件事,傳令西禪寺,調賈縱率五百盛天披甲奴隸進京。」

容若看著胡駿飛快領命去了,有些猜到他要幹什麼,面色大變道,「嘯弟,你,你要幹什麼?!我要你救我,是希望你能用你對皇上的影響,阻止二爺復位,倘使你要用這近乎造反的方式救我,那還不如我現在就仰藥自盡,免得拖累了你一家老小!」

凌嘯寬慰他幾句,心卻是一陣感動,大哥到性命之憂的時刻,仍然還在為自己著想!但凌嘯卻不能不做兩手准備。

他知道

,阻止胤礽復太位,是一件很難地事情。康熙如果是故yì

整治達成皇間的勢力平衡的話,待目的達到之後,他一定會復老二的太位,恢復之前的局面!如果不是他故yì

安排,那麼,十阿哥魘鎮就是真的,太的所有禽獸行為,都可以賴在魘鎮所致上去,那康熙就有成也會復老二的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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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嘯兩人步入園賞月宴的所在地,已經來得晚了點,他們馬上就被眼前地情況給鎮住了,他們也實在是不知道

康熙為何要辦一個這麼隆重的賞月宴,簡直到了火樹銀花烈火烹油的奢侈程度。

幾乎每一株樹上都懸掛上了彩紗宮燈,令人大為讚嘆它的浪費的。是燈背後竟用玻璃鏡做反光,把個場地上照得明亮如白晝。五十幾張大圓桌在嬋娟台前面地上一溜擺開,宮女太監絡繹不絕地穿梭其,好多三品以上的官員已然就座閒談,竟是已經開始了上菜。凌嘯僅僅是一睃那頭幾盤面菜,竟是嚇了一跳,八寶野鴨、佛手金卷、炒墨魚絲自不必說、像「玉蒸熊掌煨姜蒜」,「金熘獅頭煲蛇鹿」,這兩道滿漢全席必備吉利菜也赫然在桌上。

凌嘯傻眼了,太窺視被廢、愛妃被奸自殺,這哪一件都不是值得大賀大慶的好事,那康熙這大的排場要幹什麼?!

見到他和容若進來,李德全跑得飛快,上前請安千禮之後笑道,「駙馬爺。公爺,皇上早吩咐了,你們一到,馬上就給叫到萬歲爺那一席去。請!」

朝臣們早知道

宣凌嘯帶兵覲見的事情,一個個盯著他們三人議論紛紛,其實,每一個人都在心狐疑萬分。皇上為什麼要調勤王軍進京?連廢太都被皇上給囚禁起來了。太黨重要

成員,已經都被皇上關押起來,沒人敢謀反啊!

但很快,他們就見識到了,還是有人敢為廢太做仗馬之鳴的。凌嘯還沒有走到康熙地面前。忽地有一人猛然跪倒在康熙的腳下,砰砰地磕了三個頭,卻是太太傅王剡。

他肅容道,「值此萬家燈火,骨肉團圓之佳節,臣懇請萬歲,將二爺暫時放來參加宴會,以成皇上愛之德。二爺所為確實全因被魘鎮所致。皇上該用這脈脈舔犢之情來感化他,使得二爺真魂還竅!則父慈孝,君仁儲敬!」

首席之側的兩桌席面,坐的全是皇阿哥,一聽王剡所奏,成年皇竟是個個豎起耳朵來聽。盯著眼睛來看,生怕錯過了他們父皇的一句話,一個表情。而那些朝臣們則坐得稍遠,沒有聽清王剡所說的大有人在,大都還在亂鬨哄交頭接耳,但走到跟前的凌嘯兩兄弟,還有首席上地幾位重臣,卻都聽清楚了。像張廷玉、佟國維、陳廷敬、高士其和回京地飛揚古,都是面色一變,皇上都已經下旨推薦新太了。你王剡還攪和,不怕龍顏大怒?

今人驚奇的是,康熙卻沒有龍顏大怒,沉吟半晌,環視周圍臣一眼,毫無表情地說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親,在新民,在止於至善。好,朕就聽聖人之言,親一次親。准奏!」

皇帝金口一開,皇盡皆失望,群臣譁然驚恐,這召見廢太,說明了什麼?老三黯然不語,老四若有所思,老八瞠目結舌,老呆若木雞,想想這些日各方勢力為爭取百官推薦自己所作的努力,這一下弄不好就變成了毫無意義!

凌嘯握住了容若的手掌,把他的恐懼顫抖硬是給捏住了。但是,凌嘯卻是最為震驚地人,因為,一直以來,凌嘯都堅信一句話,眼晴是心靈的窗口。康熙之前掃視眾人的那一眼,凌嘯看得很是清楚。康熙的眼光,明顯在他們兩兄弟身上停留得時間稍長,眼眸更為晶亮,無疑是很注意兩人的反應,甚至還有一些嘲笑的傲然深藏其。他很不能理解康熙的眼神,因為直覺告訴

他,康熙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帶著刑具的胤礽來得很快,看到康熙和兄弟朝臣,明顯是遲疑地一楞,畏畏縮縮地給康熙行了禮,正要說話,卻聽凌嘯扯了容若伏地高喊一聲道,「奴才凌嘯(容若),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把個王剡氣得吹鬍瞪眼睛,胤礽更是恨不得上前來用鐵鏈勒死凌嘯,好好地一個向皇上陳訴冤屈,彌合父君臣感情的機會,就這麼被凌嘯給廢了!

康熙眼睛一亮,喜道,「兩納蘭平身!來,陪朕坐了,胤礽在首席執壺敬酒,胤祉、胤禛、胤禩,你們三人去給朝臣們執壺。」胤礽老老實實地帶著刑具叮叮噹噹地為康熙等人斟了酒,直到最後,方才給凌嘯斟上,看他的不爽神情,恨不得壺裝的是鴆酒一樣。

康熙剛要端起酒杯,向眾人宣講他為何辦這盛大宴會,身邊的凌嘯卻在胤礽斟完酒的時候,突然離座,給廢太一個千禮跪了下去,「雖是皇上聖命,凌嘯還是不敢安受二爺斟酒,奴才給爺請個安來相還吧!」

首席重臣全都不是滋味,凌嘯這不是給安坐地他們難堪嗎?皇們卻是一個個鄙視凌嘯見風使舵,唯有康熙無聲地望著凌嘯,眼的惱怒很是蹊蹺。

看清康熙的眼色,凌嘯的心卻沉下去了。

他自己不是沒有當過侍衛,康熙是不是那種說話大嘴巴的人,他比誰都清楚,本來容若所說的乾清宮一事,凌嘯就覺得是疑點叢生,現在用對廢太的「前倨後恭」一個試探,凌嘯就明白過來,容若了康熙的招!

老康不知道

哪根筋錯了,竟是通過設計容若,來逼迫自己為救容若,去阻止胤礽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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