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整軍備戰

「大膽!」祖大壽大驚,隨即強自鎮定,怒喝一聲道:「墨離,汝黃口小兒,怎敢綁本帥!」

的確,祖大壽身為遼東前鋒總兵,掛征遼前鋒將軍印的一方將帥,在遼東經營多年,可謂是威權赫赫,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別說墨離只是關內一個剿匪總兵,論級別還比祖大壽要低一個檔次,就是遼東巡撫丘禾嘉或者是薊遼督師孫承宗,也不敢輕易動他。〔((

所以手下的士兵們都有些不知所措,一個個看看自家將軍大人,又看看祖大壽,誰也不敢上前動手。就連關鋒也覺得有些為難,不知該不該聽從墨離的命令,上前抓人。

墨離見狀大怒,冷冷地喝道:「關鋒,你他娘的是聾了嗎?」

關鋒悚然一驚,急忙說道:「末將遵命!」

說著,關鋒手一揮,幾名親兵咬牙硬著頭皮走到祖大壽身前,說道:「祖帥,得罪了!」

祖大壽怒罵道:「墨離!你這狂妄小兒,你、你......誰給你的權力,敢來綁本帥!這裡是遼東,不是你陵川城!」

張存仁也大喝道:「墨離,你不要胡來!」

祖澤溥等祖家將領也拔出刀劍,與手下的士兵一起擋在祖大壽麵前,怒視著平陽軍,劍拔弩張,一觸即,一時氣氛十分緊張。

墨離心中一動,上前幾步,對被親兵圍在中央的祖大壽冷冷的說道:「祖大壽,沒想到你如此喪心病狂,害死何將軍,只為何將軍反對你投降後金韃子!如今事實俱在,你還要抵賴嗎?」

「墨離!你休要血口噴人!你說本帥害死何中軍投降韃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生死關頭,祖大壽自然是不能低頭的。

這時,吳襄、宋偉也已趕到,宋偉見狀忙上前勸道:「墨總兵,你息息怒,祖帥與何將軍同袍多年,一起出生入死浴血奮戰,祖帥怎麼可能要害死何將軍呢!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吧!」

墨離一時也躊躇了,要說祖大壽害死何可綱的確沒有什麼確鑿證據,單憑蕭陽、司馬劍等人的說辭也並不能證明就一定是祖大壽動了手腳,自己要是這樣抓了祖大壽問罪,其部下的遼東兵將肯定不服,雖然他們現在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但祖家在遼東的影響力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是很明顯,何可綱的死與他祖大壽是脫不了關係的,最起碼也是他祖家的人乾的。自己如果不能為何可綱逃回公道,怎麼面對自己的良心?怎麼面對何可綱的部下?

還有,以後見了蘇蘇,又怎麼跟她交代?

司馬劍氣憤的說道:「肉湯是祖澤清和祖可法讓人送來的,而且他倆還盯著中軍大人喝下肉湯才走,走的時候卑職明顯看見他們心懷鬼胎的笑了!當時我還覺得莫名其妙,後來才知道那碗肉湯有問題!就算不是祖帥命令的,至少也是他兒子做的吧!」

祖澤清叫了起來:「放屁!有什麼問題?能有什麼問題!是父親怕何中軍不肯喝湯,又把它分給部下,所以才叫咱們看著何中軍喝下去的!父親那是怕何中軍餓得不行,如此體恤,你們倒好,竟然誣陷父親!」

墨離忽然說道:「是嗎?既然如此,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何將軍剛死,你們就出現在皇太極的大營里?你能說這其中沒有關係嗎?」

「那是父親派我們衝出去尋找援兵的,本來想偷偷跑出去的,可誰知還是被韃子現了,結果就被抓住了,幸虧你們來得及時,我們才能脫身。」祖澤清眼珠子一轉,如此說道。

「哼!這不過是你們的說辭而已,真相如何,本將軍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祖帥,這幾個人本將軍就先關起來了!您先回去吧!」墨離正色說道,抓祖大壽還是勉強了點,但他的兒子可是在金營抓獲的,關起來審問情況,誰也沒話好說。

祖大壽自然也知道現在的墨離是他惹不起的,當下負氣說道:「那就有勞墨總兵了!」

說著,率著祖澤溥、張存仁等將領氣沖沖的返回自己的大帳。吳襄也率著部下運送了一批糧食到祖大壽的大營去。

宋偉覺得有些尷尬,墨離和祖大壽鬧僵了,他也不知道站在哪邊好。不過他自有他的計策,那就是眼不見為凈。

當下宋偉將糧食交給墨部,然後跟墨離告辭,說他要回去向巡撫丘禾嘉彙報這裡的情況,尤其是要將昨夜的大捷告訴老巡撫,讓他也高興高興。

墨離和宋偉寒暄了幾句,就送他走了。

墨離和關鋒等人來到何可綱的床前,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何鎮北更是痛哭失聲,何可綱是他的族兄,但實際上何鎮北兩兄弟對何可綱更是多了一種父輩的感情。

何可綱的音容笑貌猶在眼前,可是他已經沒有了呼吸了!何可綱雙目緊閉,身子瘦削得不成人形,看上去就和殭屍片里的殭屍一樣,這還是一年前的那個談笑自若,鎮守邊關的大將嗎?

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以來,何可綱既是一位寬厚的長者,又是一個嚴格的上司,對自己愛護有加,難得的是還頗有遠見卓識,可是現在卻長眠在了這片他灑過熱血的土地上。

墨離答應過蘇蘇,一定會盡心盡力將她姐夫救出來,為此,墨離盡最大可能、最快度趕往大凌河城,可誰想,卻在自己到達錦州城的當天夜裡,何可綱還是逃不過歷史的宿命,死在了大凌河城,死在了祖家人的手裡!

可恨的是自己卻沒能抓住祖家人的任何證據,無法為何將軍報仇鳴冤。這將來見了蘇蘇,該怎麼跟她說呢?

曹文詔、曹變蛟等人對何可綱也是聞名已久,之前也見過,此刻見墨離跪在何可綱的床前,情緒激動,於是勸道:「將軍,節哀順變吧,何將軍已經仙去,我們是不是讓他先入土為安......」

蕭陽站在一旁看著墨離,這時激動的說道:「墨離!墨總兵!想當初中軍大人待你也不薄,如今中軍慘遭毒手,你就這麼無動於衷不為他老人家報仇麼!」

白之城拉住蕭陽勸道:「蕭陽,你別讓墨總兵為難了,咱們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

「什麼沒有證據!那碗肉湯就是證據!」蕭陽仍舊忿忿不平的說道。

墨離低頭用手背抹了下眼淚,說道:「蕭將軍,你放心,何將軍的事情我會一查到底的,一定要為何將軍討回公道!對了,你剛才提醒了我,那個裝湯的碗還在嗎?」

司馬劍搖了搖頭說道:「墨總兵可是想要查驗那碗湯的殘渣?說來慚愧,那個碗都被卑職舔乾淨了......」

「這樣啊......」墨離也沉默了,過來一會抬頭說道:「那從何將軍的身體里能不能檢查的出來?」

「墨將軍你要驗屍?」白之城吃驚的問道,其他人也用驚愕的眼神看了過來。

墨離點點頭,說道:「只要能驗出何將軍體內有毒藥成分,那麼本將軍就能將祖家父子抓起來繩之以法了!」

「可是......中軍大人已經這樣了,再驗屍的話豈不是對他不敬了嗎?」白之城猶豫著說道:「而且,末將估計他們用的是瀉藥巴豆之類的,這東西未必能夠驗得出來......」

墨離微微頷,這樣也的確很棘手。不過事情既然生了,那也只好走一步見一步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整頓好大凌河城的城防,防止韃子不死心,再來攻城。

當下墨離率兵駐紮在何可綱的大帳里,並且分派諸將把守大凌河城的南北城門,巡邏城牆,修葺城防設施以及各街道的民房建築。

原大凌河城的守軍此時全部換了下來,回營休整去了。

這次夜襲敵營,取得的戰果還是很可觀的,廝殺了半夜,清晨墨離命人打掃戰場後現一共留下了九千多具金兵的屍體,另外繳獲戰馬近八千匹,兵器盔甲不計其數,糧食若干。

墨離命人將那九千餘韃子的頭顱悉數砍了下來,就在大凌河城北城門外五六里處的山崗上築起了一個高高的京觀,最上面的是鰲拜和阿濟格的頭顱。這樣龐大的一個人頭金字塔即使是遠在五六里外的大凌河城上望去,那也是十分嚇人的。

墨離料定皇太極必定不肯甘心失敗,極有可能還會回來報復,於是命人在大凌河城外做了一番布置,這個巨大的京觀便是其中之一,他要用這樣血淋淋的方式來告訴皇太極,大明朝不再是那麼好欺負的,漢家兒郎會讓敢來進犯的敵人有來無回!

近萬顆人頭堆放在一起,那種視覺上的震撼和衝擊是無與倫比的,築完後,就連動手築京觀的平陽軍士兵自己也感到有一絲心驚膽顫。

墨離就是要這種效果,他要一戰而讓韃子心驚膽顫,從此對平陽軍心生恐懼,以後見了平陽軍都不寒而慄。

平陽軍在這次大戰中傷亡並不很大,只戰死了八百多人,傷數千,相對來說算不了什麼,這次夜襲可以說是取得了完美的勝利,大大激勵了平陽軍的士氣。

現在大凌河城中有平陽軍三萬人,祖大壽部一萬三千多人,加起來有四萬多人,這樣的兵力守住大凌河城完全不成問題。

當天下午,墨離正在大帳里和眾將以及白之城、蕭陽等人商議如何處理何可綱的後事,忽然聽得城外東北角傳來一陣奔雷般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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