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董少輝結結巴巴這了個沒完,也沒這猸個所以然來,平日裡遇見個金丹宗師都得恭恭敬敬、羨慕嚮往,突然發現身邊之人是高出不知道多少個境界、能夠震動世界的真仙人物,除了驚訝地頭腦空白外,實乃有更多的反應,所以董明超和安氏也呆在那裡,傻傻愣愣,魂不附體。

好半天,董少輝抱著的小神霄哇哇哭了起來,才讓三人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小女嬰。

安氏一臉傻笑地將女兒接了過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是喜愛,越看越覺得不凡:「能引得祖師爺親自下凡指點,我家神霄豈只是感普通雷電精氣所生,說不定剛才那場毀天滅地的雷霆就是因她而起。呵呵,紫氣沖霄,諸天雷霆之主,祖師爺可是說得明明白白!」

當然,她只是喜不擇言,自己心中也是不太相信的,頂多覺得是感剛才雷電中最尊貴、最強大的一道而生,所以天資極佳,紫氣直衝仙界,引得祖師親自下凡。

董明超大笑三聲,快步就要往書房外而去。

董少輝見狀,奇怪地問道:「爹爹,你去哪裡?」

「拜見祖師爺!」董明超覺得自家兒子真是愚不可及,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竹山門下遇到祖師爺降臨,豈能不去參拜,要是能討得祖師爺歡心,隨手賜下點仙界之物,那就是天大的好處。

董少輝一想,確實如此,猛拍了一下自己腦門,小跑跟上。

到他們拉開書房之門時安氏眼睛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麼,忙道:「爹爹,夫君請留步,你們這麼前去,說不定反而觸怒了祖師爺。」

「夫人,此言何解?」董少輝迷糊起來。董明超也是皺著眉頭,等待著兒媳的解釋。

「爹爹夫君,你們想想,為何祖師爺不直接報竹山老祖的名號,反而自稱蓬萊山天璣峰鍊氣士?」安氏抱著小神霄走了過去。

董明超一下恍然,合掌道:「是我疏忽了,既然如此,明面上就不要去拜見了,平日裡多多尊敬才是正理。」祖師爺要麼是想清凈要麼是仙人下凡有所約束,總之,必有其緣由,自己等人若貿貿然前去拜見,說不定好事反而變成壞事。

「不管如何,能得祖師爺指點幾年我家神霄日後必定前途無量。」董少輝也明白了過來,笑著逗弄夫人懷裡的小女兒。

八年後,滄瀾城董府中,一處清凈、幽雅的院子裡。

石軒正在樹下修煉仙術,觀想符篆文字,並將其往元神上的仙術銘紋添加。不過因為每個銘紋處的元神承受能力有限,每日裡能添加的符篆文字在一定數量以內,達到則必須溫養一日,方才能繼續修行。

突然院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走進來一個小女孩,漂亮的紫色羅裙,頭上戴花插簪,打扮得分外華麗將一張小臉襯托得愈發粉雕玉琢。

她似乎非常不喜歡自己這副模樣,走向石軒的時候是相當不自在,幾次伸手想要將頭上飾物取來扔掉卻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這讓石軒肚中暗笑,以前玉婆婆都是女冠打扮,簡約閒散,如此華麗的模樣,估計是開天闢地以來頭一回,相信她恢復記憶後,亦再難見到。

「神霄拜見石先生。」小神霄行了一個端莊的仕女之禮。自從她開始說話,董家三口就想讓她叫石軒師父,可石軒是堅決不接受,無奈何,只得以石先生相稱。

石軒忍住笑,保持先生形象,點頭淡淡道:「今日叫你前來,是有一事相告。」

神霄已經八歲了,雖說性格愛好越來越與以前相同,但記憶卻是半點沒恢復,想來是受到一些外界因素影響,若沒有旁人點醒,只能等到某個契機,才會覺醒前世記憶。

神霄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平日裡石先生講完課,頂多就是逗弄逗弄自己,從未有過如此正經說事情的時候:「石先生請講,神霄仔細聽著。」

石軒忽得駢指成劍,往前一點,點在神霄眉心,然後只見紫光從她眉心雷痕處亮起,轉瞬之間就籠罩全身。

等到紫光消失,神霄雙眼先是迷茫,繼而清醒過來,張口欲言,卻是猛地露出一絲羞憤情緒,微不可聞地哼了一聲。

不過她剎那間就收斂住了這絲羞憤情緒,一張小孩子的臉沉靜下來,淡淡開口道:「出了點小岔子,還好有你點醒,否則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醒轉。」雖說還是一身華麗打扮,但卻盡顯悠然之意。

「婆婆你讓弟子守護,不就是為了防止這種事情嗎?」石軒習慣性恢復了以前的稱呼。

神霄跳到石軒對面石凳上坐下,兩隻腳還夠不著地面,擺擺手道:「既然已經轉世,就不必拘泥於前世稱呼,平輩論交、互相稱呼名字即可。」

閒談幾句,石軒見神霄確實完全恢復了記憶,遂放下心來,她有神霄宮守護,等閒修士難以傷到她皮毛,所以自己也到了離開的時候,畢竟各自亦有磨礪之途。

站起身來,打量了神霄兩眼,石軒輕笑聲中邁步往院門走去,只是一步,就到了外面。

每次神霄來聽道,董明超、董少輝和安氏都在不遠處守候,此時聽到石軒笑聲,看到他邁步出來,心中油然升起「祖師爺要離開」的念頭,然後就見石軒再一個邁步,消失地無影無蹤,讓他們連挽留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悵然若失。

幾個閃爍間,石軒就到了無盡曠野之中,引動了神霄以前給的七仙大世界時空道標之門,勾連在洞靈大世界洞府里特意留下的氣息和道標,然後走入了紫色雷光大門。

通天大世界,某個浮空島上的一處山峰洞府。

洞府內,是一汪深沉、陳舊的血湖,平靜無波,但在湖中央,卻有一朵含苞待放的巨大血色蓮花,神秘而詭異。

血河老祖依舊是血色長袍,身材高胖,光頭蒼老,靜靜立於血湖之他默算著時辰,突然丟出一張圖卷,化成絲絲混沌色的雲氣,環繞在血蓮周圍,這些混沌色雲氣忽而完全消失,忽而憑空重現,仿佛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血色蓮花猛然放出妖異血光,將混沌色雲氣吸納了進去,同時血色湖水也倒灌入血蓮,宛如大江奔流歸海。

血蓮裡面好似有著龐大空間,將這些吞得一乾二淨後也沒有脹大起來,只是光芒漸漸由明亮轉為柔和,由妖異變得浩瀚,最後,血蓮一瓣一瓣地綻放開來,清香四溢,洗滌心神,充滿整個洞府。

等到血蓮完全開放,中央蓮台處現出一個盤腿而坐的人影,覆體是一層漣漪陣陣的血浪,清癯長須,仙風道骨,儼然就是流雲真人,不過其眉頭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流雲真人睜開眼睛,雙眼中沒有瞳孔,只有一片血色,恰如剛才的一汪血湖。繼而眉頭血痕,眼中血湖齊齊放出血光,將全身籠罩,待血光消失,面容已經變成一個英俊瀟洒的中年男子模樣。

血河老祖露出笑意,恭敬行禮道:「恭喜祖師恢復修為!」

「還好得神皇大人於我身死道消之際相救,否則哪能苟延殘喘幾千年。」這中年男子欣然開口道,雙眼之中依然是血湖一汪,「當然,也多虧你這些年為本座恢復修為奔走。

血河老祖笑道:「也是這流雲真人自己撞上門來,若沒有他的雲天道圖和雲天不滅體作為寄託,祖師你恢復起碼還得三五千年。」

這中年男子點點頭:「雲天道圖是上古通天靈寶殘片,端得神妙'異常。對了,神霄宮真的離開禹余天了嗎?」

「弟子反覆做過試探,其真的已經離開了禹余世界,連中土之地的那一層守護都沒了,加上幾百年前重煉地膜的事情,已經可以確定無疑。」血河老祖肯定地回答。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道:「一晃這麼多年,月華老妖婆、轉輪老鬼、許老鬼都已不在世上,本座真是有些寂寞。」儼然就是昔年四位真君里失蹤多年的血影真君。

「祖師您是否現在就重返禹余世界?」血河老祖頗為期待地問道。

血影真君輕笑一聲:「再試探幾年吧,本座雖是禹余天之人,但與神皇大人有所勾連,要是貿貿然回去,很可能被神霄宮隔著諸多大千世界擊殺。」

「是。」

洞屣大世界。

石軒安然回到了自己租憑的洞府,八年閉關對於高階修士來說,再正常不過,甚至還顯得短了,所以也無人發現洞府中其實空空蕩蕩,反正石軒已經預交了幾顆自己製作的極品靈石和一些天魔材料。

門上禁制浮著一張玉版請柬,看起來極為正式。

石軒將它攝了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洞靈大世界三個甲子一次的玄之又玄事物交換密會,石軒曾經參加過一次,可惜沒有換到玄黃功德之氣和萬年陽和之氣。

「十年之後,也就是三年後。」石軒淡淡自語,請柬是七年前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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