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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道怎得不過來說話?」石青璇慵懶的坐在石塊上,舉目望著停留在林中的李師道。

李師道自行慚穢道:「我這俗人一過去,可就壞了青璇的興致了。」

石青璇「噗嗤」嬌笑一聲,美目瞥了他一眼,「青璇能有什麼興致可言,還不是隨便吹奏一番。師道過來坐吧。」

「隨便?哈!」

李師道淡然一笑,邁步走了過來。

石青璇並沒有將浸在水中的雙足取出來,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坐著,世俗的男女之妨她似乎並不在意,垂下的秀隨著風兒飄揚,更添幾分絕世風采。

李師道也不知扭扭捏捏的人,來自現在的他,比生活在古代的人更放得開,來到石青璇身邊,自然而然的挑了一塊石頭坐下來,淡然望著前方清澈溪水。

石青璇玉手輕輕挑起一縷秀,平靜的說道:「師道出身嶺南世家,父親又是當世第一用刀高手,對於刀法的造詣如何呢?」

李師道自信言道:「單以刀法的境界而論,當有父親七成以上水準。」

「果然虎父無犬子!」石青璇讚嘆一聲,「不知師道對於岳山前輩可有了解?」

「數十年前的用刀好手,『霸刀』岳山!我曾聽父親提起過,說他縱橫江湖這些年來,就只有岳山是他刀中巔峰的敵手,其他刀客都不值一曬。」李師道將「天刀」的話搬了出來。

石青璇聽了不禁嘆道:「岳山前輩若是知道『天刀』對自己有這麼大的評價,相信也必定有所欣慰吧。」

隨即,她又說道:「看到那邊石塊上放著的東西了嗎?」

李師道扭頭看去,這才現離自己不遠的一塊石頭上,放有一把式樣奇特,紋理高古的連鞘厚背大刀,刀旁還有一卷書冊。

他心中暗叫慚愧,剛剛被石青璇的美態吸引,竟是沒能注意到這點,臉上卻不動聲色道:「這難道就是岳山仗之成名的霸刀?」

石青漩移回目光,美目注視著石塊上的寶刀,玉容雖不見半點情緒波動,秀眸卻透出緬懷傷感的神色,輕吁一口氣道:「正是此刀。」

李師道眉頭大皺道:「青璇這是何意?」

石青漩輕輕道:「師道不要誤會。這是岳山前輩的遺物,你也知道我不喜歡舞動弄槍,讓它留在我這裡也只是明珠蒙塵,與其如此,還不如贈送給能夠揮它價值的刀客。我想月山前輩知道了,也必定會含笑九泉。」

李師道聽了,心中不禁暗自苦道:「他會含笑九泉,不過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父親「天刀」宋缺的心法講究「舍刀之外,別無他物」,近年來隨著刀法境界的提升,值得他出手的人就只有三大宗師級別的高人物,可他們都是神龍見不見尾的人物,難得見面,這就使得宋缺處於索戰急迫的狀態。

相信如果李師道拿著刀出現在他面前,一定會逼著與他大打出手,驗證刀中極致。而以他那無情的刀道和凡脫俗的修為,李師道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所以對於石青璇的好意,他實在非常猶豫。

「師道可是有難言之隱?」就在李師道猶豫中,石青璇輕柔的聲音傳入耳內。

「難言之隱?哈!當然沒有。」男人絕不會在女性面前說自己不行,李師道一下子拋開心中的猶豫,慨然言道,「既然是青璇的美意,這柄霸刀我就收下了。」

聽到李師道這麼說,石青旋露出一絲如鮮花盛放,陽光破開烏雲的笑意,登時讓人有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心緒波動,嬌笑地道:「我就知道師道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李師道嘆息道:「我明知道這麼做會為自己惹下不少麻煩,可還是甘之如飴。人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果然不錯。」

石青璇嬌顏一紅,嗔道:「居然把自己當成英雄,師道你越來越狂妄了!」

李師道呵呵一笑,伸手一招,真氣透體而出,橫放在石塊上的寶刀猛地一跳,躍入手中,只覺觸手溫熱,眼前的霸刀,竟是仿佛活著一樣,隱隱的給人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石青璇見狀,便道:「看來『霸刀』本身也十分歡喜你這個新主人呢。不過你接下了岳山的寶刀,就等於一肩挑下他過往的仇怨,這一點你可要明白。」

石青璇又接著說道,「這本來該是青璇肩上負擔的責任,可是青璇不喜與人動武,只能勞煩師道你。假若師道能為岳山前輩了解所有恩怨,青璇一定會非常感激。」

李師道無所謂道:「青璇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我既然敢接這柄寶刀,就不怕恩怨上門!」

石青璇嫣然一笑:「好!師道果然好氣魄!青璇沒有看錯人!岳老臨終前對你父親宋缺已恨意全消,唯獨對害得他家散人亡,更變得性情暴戾的「天君」席應念念不忘,希望師道你能以岳老的刀法將其斬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李師道應道:「這件事情連我自己都找不到拒絕的藉口,『天君』席應為非作歹,禍害江湖,對付他我也算是責無旁貸了。」

石青漩當下歡欣道:「師道你既然應承了這件事,那岳老留下來的『霸刀刀法』和『換日=大=法』也就應當交給師道你了。『霸刀刀法』你也許並不在意,不過可不要小瞧了那『換=日=大=法』。岳老在與你父宋缺決戰前,一直在試圖修練此法。如果不是一直沒有奏功,最後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

李師道點了點頭,看向一邊的書冊。

石青漩見了,便解釋道:「那就是岳老晚年武功盡失的數十年間,閒來把修煉的心得記錄下來的秘冊,還有對一些武道刀術的看法,我想對師道的幫助一定很大!」

「岳老前輩乃是刀中大家,見解必定非常獨特,對我助益必定不小。」李師道笑著說。

就和石青璇說的一樣,他並不看重岳山的「霸刀刀法」,畢竟宋缺二十歲就把這刀法破了,以境界論,實在比不上他從宋缺手中學來的越來越高明的刀術,真正讓他在意的,其實是那套「換=日=大=法」。

這門功夫起源於天竺,在岳山身為「天下第一刀」的時候,自以為刀中無人是自己的敵手,偶然間遇到了一位天竺苦行僧,便以四十九路刀法換來這門功夫,該取名字為「換=日=大=法」,一直苦苦參悟。

其後,岳山慘敗於宋缺刀下,經過碧秀心醫治保得一命,功力盡失。因為「換=日=大=法」中的「日」隱指大日如來,也就是與大日如來互換之意,心法里「破而後立、敗而後成」的口訣令岳山寄望甚深,可惜直至死前仍是一無所成。

這套功夫後來被跋鋒寒習得,逐漸展現不凡功力,第一層便重續斷脈,第二層奪天地精華以固本體,恢復功力,若是往後面修煉,其潛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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