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妮!是你?我說餘歡水怎麼好像每次都能摸准我們的反應,一次次被他算計,一次次被他羞辱呢?原來你背叛了我們。」趙覺民咬牙切齒看著她。

魏廣生到現在還有些無法相信:「安妮,餘歡水說的都是真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跟我們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為什麼?」梁安妮滿臉恨意看著他們:「要講背叛,你們才是前輩。趙覺民,你當我不知道U盤是你拿的嗎?以前追我的時候山盟海誓,說得比唱得好聽,後來為了假電纜成事居然讓我去勾引魏廣生,到分錢了,覺得我不應該拿的比你多,就趁亂藏起U盤打算敲詐我們,你還有臉說我是叛徒?」

她的話把趙覺民說傻了,心裡在想她怎麼知道的?那天拿U盤她看到了?她看到怎麼不說?

魏廣生瞪著兩隻眼睛看向趙覺民:「她說的是真的?」

「她……她撒謊。」

「誰撒謊誰心裡清楚,到了這步田地還嘴硬不認,趙覺民,你可真能裝。」

魏廣生選擇相信梁安妮,過去一把揪住趙覺民的衣領:「趙覺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還有,U盤是你拿的你怎麼不說?任由余歡水那個傢伙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放手,你放手。」趙覺民扭住魏廣生的手想要把他甩開:「我哪裡知道你這麼笨,被他一嚇唬就懵了,後來他知道了廠房地址,還拍攝了現場視頻,就算沒有U盤,那些證據也足夠把我們送進監獄了。」

魏廣生鬆了手,跺跺腳,哎了一聲,望梁安妮說道:「我可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切,你待我不薄?老魏,你摸著良心說……對了,你沒有良心,你這種人哪有良心呢。」梁安妮坐回沙發上,面露譏色看著他:「你跟我們說總部派人來查你,讓趙覺民收手不幹,實際上呢,你是想撇開我們自己干,連假電纜的生產設備都買好了,一旦正式運營,利潤比我們做貼牌要高好幾個點。」

這回輪到魏廣生傻眼了,沒想到自己背地裡搞得小動作竟然給梁安妮知道了。

「老魏,她說的都是真的?」趙覺民拿一對小眼睛死死盯著他。

「真的假的,現在說這些有用嗎?」魏廣生指著梁安妮說道:「到頭來咱們都沒玩過她。」

梁安妮說道:「你們玩不過的不是我,是他!」

他,是餘歡水。

趙覺民說道:「他有什麼好的?你就那麼維護他?你們……上床了吧?」

魏廣生本來抱著頭蹲在地上,一聽這話站了起來,怔怔看著梁安妮。

「上床了吧?」梁安妮生心灰意懶地笑了笑:「對,我們上床了,還上了好多次,在他家裡搞,在樓梯里搞,在天台搞,還在醫院搞……」

「梁安妮,你真不要臉!」

「趙覺民,你也配講我不要臉?怎麼?生氣了?嫉妒了?」

「我嫉妒他什麼啊?」

「你嫉妒他比你聰明,你嫉妒他比你能幹,你嫉妒他比你更像個人。」

「我……我他媽打死你。」趙覺民拎起放在茶几上的煙灰缸揚手要打。

「來,照這兒打。」梁安妮指著自己的頭說道:「打死我你就不用坐牢了,吃槍子兒多好,乾淨利落。」

魏廣生趕緊拉住趙覺民:「打死她能解決問題嗎?」

「那你說怎麼辦?」

「趕緊跑吧。」

「跑?能跑到哪裡去?現在滿大街都是攝像頭。」

梁安妮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面方寸大亂的兩個人,自知這個牢是坐定了,心裡反而生出一絲釋然,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咚,咚,咚~

這時辦公室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魏廣生打了個激靈:「誰?」

「警察!」

這聲「警察」驚的兩個人臉都白了,跑?這下還往哪裡跑?

梁安妮從沙發起來,過去打開辦公室的門,外面站著兩名警察,遠方是收到消息往這邊看的公司員工。

「你是梁安妮女士吧?」

「對,我是。」

「魏廣生和趙覺民在不在?」

梁安妮回頭看了後面兩人一眼。

「關於假電纜的事,請配合我們走一趟協助調查。」走在前面的警察說話很客氣,但是目光很嚴厲。

事到如今已經無法轉圜,魏廣生和趙覺民低著頭往外面走去,梁安妮最後看了一眼牆上的弘強電纜四個字,快步跟上前面二人。

……

與此同時,甘虹接到了徐江打來的電話。

「剛才嘉林一套的新聞發布會你看了沒有?」

甘虹不說話,只是坐在抽水馬桶怔怔地看著無聊人士在廁廂門上的塗鴉。

「我們給他騙了,他死不了了!」

「甘虹?甘虹?」

「你倒是說話啊。」

甘虹沒有說話,按下手機的掛斷鍵,結束了與徐江的通話。

新聞發布會的視頻她看了,是公司同事發給她的。

餘歡水患癌是誤診……

誤診……

也就是說他不會死了,那麼遺囑還有什麼用?

不,還是有用的,四五十年後餘歡水死了,香蘭苑的房子就是余晨的了------她和餘歡水的孩子的,不是別人和餘歡水的孩子的。

但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四五十年後就算依然活著,也是一個巍巍老嫗了,余晨都人到中年了,關鍵是這四五十年她的日子怎麼過?一直跟徐江擠在那棟一室一廳的房子裡?

「啊……」

「啊……」

「啊……」

她緊握雙手,對著天花板發出悽厲的吼聲。

餘歡水玩弄了她,餘歡水白嫖了她,餘歡水在他們結婚的第一天就NTR了徐江,法律上的洞房花燭夜她是給餘歡水的。

再想想倆人簽的君子協議,她一下一下打著自己的頭。

那個傢伙從身體,到精神,還有智商,全面地摧殘了她。

她以為餘歡水快死了,於是以為余晨好的名義去要房子的繼承權,實際上打的是把香蘭苑房子據為己有和徐江一起生活的小算盤。

按照交易,她陪餘歡水玩一晚,餘歡水立遺囑死後房子留給余晨。

交易成功了嗎?

成功了,餘歡水簽了遺囑,也保證不會反悔,可……可他患癌症的事是假的,她的齷齪心思,打了很久的小算盤最終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關鍵是你還挑不出餘歡水一點理來,就算臉不要了去法院起訴都打不贏官司。

婚離了,凈身出戶;跟爹媽弟弟弟妹關係跌到冰點,搬去徐江那裡擠小房子;領離婚證的時候因為認定餘歡水命不久矣,況且香蘭苑的房子即將到手,當著民政局工作人員的面明確講過不要余晨撫養費的話;完了給他白玩一晚上,足足折騰了她十次,緩到第二天下午還兩腿無力腰膝酸軟,更重要的是尊嚴的底褲都被扒了下來;

這一刻,她是又氣憤又後悔又沮喪,整個人游離在崩潰邊緣。

以前的餘歡水就是個任她隨意揉捏的軟柿子,為什麼……為什麼現在陰險到這種程度,把她像猴兒一樣耍得團團轉。

……

林躍不知道甘虹現在哪裡,不過他知道前妻的心情肯定很不美麗。

甘虹是為了錢才跟餘歡水結婚的,事業不行後就各種看不起,百般羞辱奚落,因為她的家教就是這樣啊。

現在呢?跟徐江擠在小房子裡緊巴巴地過日子還要負擔余晨的教育費生活費,一兩個月沒問題,時間一長呢?

他當然不會可憐甘虹,那個女人也不值得他可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學會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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