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軟飯王不是軟飯章

「安仁,章安仁。」

伴隨一陣親昵的呼喚,謝嘉茵滿面堆笑走過來:「玩夠了嗎?玩夠了回家了。」

林躍問道:「協議怎麼樣?」

「簽好了,鄭總還說晚上請我們吃飯,順便賠禮道歉。」

「吃飯就算了,只要他規規矩矩的,別再耍花招拖延我們。」

「放心吧,吃了這麼大一虧,以後借他三個膽子都不敢了。」看得出謝嘉茵很開心,慢步走到他的身邊,不管認識不認識,笑著跟王總和楊柯點點頭,挽住林躍的胳膊往擺渡車走去。

也不知道她是沒認出朱鎖鎖,還是認出了沒興趣跟這種小人物打交道,總之眼神不改,神態如常。

王總一臉愕然,比剛才林躍一桿下去把球打進洞還叫人難以接受:「什麼情況?」

楊柯皺著眉頭想了想:「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個女人應該是謝氏集團的總裁謝嘉茵。」

「謝嘉茵?那個空調女王?」

一聽這個名字,王總終於想起來,雖然奇虎和謝氏的經營活動沒有交集,他又是從外地調來上海任職,但是謝嘉茵這個名字,還是很響亮的。

「對,謝嘉茵。」楊柯說道:「這小子吃軟飯傍富婆的本領可以呀,難怪一個建築學院的助教打得起佘山的高爾夫,原來是四兩撥千斤呀。」

說完看向表情始終平靜的朱鎖鎖:「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們的關係?」

「是,當初我告訴他黛茜是葉總的朋友,他如果識趣的話就撤案私了,誰知道謝嘉茵突然到場,告訴我章安仁是她的人,還說就算葉總出面也沒轍。」

「那你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

楊柯的意思自然是怪罪朱鎖鎖知道這麼多為什麼不說,害他丟臉尷尬。

「我想說來著,可是你沒給我機會呀,而且……不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傢伙嘛,像這種人渣。」

王總插了一句嘴:「我怎麼覺得他們的關係里謝嘉茵是主動的那一個。」

不知道是三個人的議論聲大了點,被風一吹鑽進擺渡車乘客的耳朵,還是軟飯章誠心賣弄,總之遠方飄來一句話。

「記住了,標準桿五桿的洞一下打進去叫禿鷹。」

楊柯和王總面面相覷。

朱鎖鎖說道:「禿鷹?什麼叫禿鷹?」

倆人都沒回答這個問題。

給林躍這麼一搞,王總和楊柯自然沒心思打高爾夫了,相約去休息區喝點東西,完事楊柯把朱鎖鎖帶到一邊。

「我想起來一個事兒。」

「什麼事兒啊?」

「東籬的項目不是馬上開盤了嗎?我呢,手裡有一個潛在客戶,名字叫謝宏祖。」

「然後呢?」

「這個謝宏祖就是謝嘉茵的兒子。」

「再然後呢?」

「過幾天你跟我去見一下。」

「為什麼呀?謝嘉茵對我的印象可不好。」

「是,謝嘉茵對你的印象不好,可是我想她的兒子對那個軟飯章的印象也一定不會好,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只需要找機會把那個人渣的故事一講,這關係不就拉近了嘛,本來我還想讓你用用美人計什麼的呢,現在看來省功夫了。」

「楊經理,可真有你的,這種辦法你都想得出來。」

「這做事情呢,一定要用對方法,好的切入點能夠讓你事半功倍。」

「受教了。」

「受教了你還一副委屈模樣?」

「嗯哼……那你看我現在,像不像慷慨赴死,英勇就義的樣子?」

「行了,行了,又不是讓你去堵槍眼舉炸藥包,快別裝了。」

……

傍晚時分。

林躍在外灘找到了那個背著白色小包,趴在扶欄上遙望河道各色船隻的小城姑娘。

他悄沒聲地走過去,在後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

袁媛嚇了一跳,橫屏拍照的手機差點撒手,當她轉身看清來人模樣,心裡的不爽頓時一掃而光。

「安仁哥哥,你下班了?」

「對,下班了。」

袁媛打量一眼左右:「你還記得這個地方嗎?」

「當然,大三那年我們在這裡照過一張合影。」林躍仰起頭,看著對面的東方明珠和差不多竣工的中心大廈,內心毫無波瀾,或者說更多的是麻木,這玩意兒看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兒。

「過得真快呀。」

「是挺快的。」林躍說道:「學校選的怎麼樣了?」

袁媛說道:「我想學商務英語。」

林躍並不意外她有這樣的決定,因為電視劇里她就選的這個:「是為了有朝一日你也能夠跟對面寫字樓里的白領一樣?早起一塊馬卡龍,一杯星巴克,每天收發都是英文郵件,香奈兒、古馳、愛馬仕的當季新款流行元素倒背如流,恨不能走路帶著十級風,把路人吹得人仰馬翻?」

「不是吧,你這說得也太逗了。」她笑了笑說道:「沒到上海的時候我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

「現在怎麼樣?」

咕咕咕……

抗議聲來自對面女孩兒的肚子。

林躍啞然失笑:「走吧,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好玩兒的地方。」

「好啊。」袁媛面帶尷尬摸了摸肚皮,跟在林躍身後往停車場走去,途中她幾次想挽他的胳膊,關鍵時刻都放棄了。

對於她的那些小動作,林躍心知肚明,感覺有些好笑。

《流金歲月》這部電視劇,他看到最後基本是忍著噁心,看半集就去陽台透透氣,抽根煙,緩緩精神再看……斷斷續續看完的,那真是每到兩女主的戲就想跳。

哪怕劇集後期,編劇死命洗白王永正,也無法抹去他身上那種看不起窮人的優越感,舉個例子,哪怕你不喜歡一個人,別人跟你告白,拒絕的時候請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這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他是怎麼做的?拒絕袁媛的時候臉都不屑轉過去,那種沒有教養和禮貌的調調可以說融入了骨髓。

在這一點上,王永正對比蔣南孫和朱鎖鎖還算好的。

拋開王永正是個什麼玩意兒不提,蔣南孫都跟王永正分手半年了,男方不是願意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嗎?朱鎖鎖呢?就因為袁媛跟王永正等人聚餐發了一條朋友圈兒便跑去興師問罪,還嫌他們不照顧蔣南孫的感受,喊王永正渣男,袁媛綠茶婊。

WTF!

都分手了還叫別人為情所困非蔣不娶是不是?哪怕蔣結婚了,也要告訴自己繼續等下去,等蔣離婚後再娶過來,甚至養她和前夫的孩子?

這樣才對是吧?這樣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是吧,這樣才能證明是真愛對吧?

我可以自私自利沒有底線,但你一定得是舔狗!而且老實人和窮人舔狗都不配做,富二代才有資格。

還有,蔣南孫和朱鎖鎖可以聯起手來在賣房子這件事上羞辱袁媛,她發個朋友圈氣氣蔣南孫就是賤人?

尼瑪的這種女人怎麼不去死!

在林躍看來,像朱鎖鎖這種婊子,電視劇里生孩子時大出血死了才是最好的結果。

外灘附近有一家叫做雅德SensBund的西餐廳,是中國大陸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從這裡往外面看去,可以看到外灘夜景和那條號稱萬國建築博覽的長街。

袁媛對它唯一的印象就是菜好少,不過很精緻,很好吃,同時她也很緊張,因為周圍食客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禮儀考究,動作到位,還有很多黃頭髮藍眼睛的外國人,到了她這兒顯得特不協調,有種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的感覺。

這一幕惹得林躍哈哈大笑,說她來高檔一點的餐廳吃個飯就這副模樣,還談什麼進外企當白領呀。

吃完出來,上了寶馬Z4,她還在對那個數字耿耿於懷,2898,一頓飯吃沒將近3000塊,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肉疼,是真肉疼。

肉疼到她開始計算這些錢寄回家裡夠爹媽三個多月生活費了。

因為是晚上,汽車開了差不多四十分鐘,來到嘉里中心,林躍把她放在路邊去停車。

袁媛往身後要去的地方一瞄,打了個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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