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終於緩緩的進入了南京。

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唐縱居然帶著兩個人在那等著了。

「唐科長,您怎麼來了?」

「奉戴處長的命令。」唐縱朝田凱易看了一眼:「小田,瘦了。」

一句話,讓田凱易的眼淚幾乎流了出來。

「給他們走吧。」

唐縱一聲令下,身後的兩個人帶走了田凱易。

「小孟,跟我車回去。」

上了車,唐縱親自開的車:「我說小孟啊,你這膽子是真大,我才知道你居然單槍匹馬去了滿洲,還真把人給弄回來了。咱們二處上上下下,可沒你第二個孟紹原了。」

還成。

這次滿洲之行,有驚無險,還帶回了一副稀世名畫。

「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唐縱在那算了一下:「十號是除夕,十一號大年初一。十二號,初二的時候,上我那吃頓飯去。」

「哎,好。」

孟紹原一口答應了下來。

自從那次和唐縱推心置腹的談了一次,他是真的佩服這位科長。和他聊天那是真能學到不少東西的啊。

唐縱告訴孟紹原,他的副科長任命已經正式下來了,而且晉升為少校,據說,這還是委員長親自打的電話,所以一路綠燈,沒有絲毫阻礙。

從現在開始孟紹原就是正經的孟少校了。

齊洪海被抓了,孔季南被任命為情報科的副科長,級別雖然一樣,但待遇卻漲了不少,他孔副科長高興的不知道和什麼似的,私下裡常和唐縱說,多虧了孟紹原把齊洪海給辦了。

孟紹原成了行動科的副科長,依舊歸戴笠直接管轄。

這也是二處成立至今最年輕的一位科級幹部了。

「那天我們談過話後,我找老孔又談了一次。」到了現在,唐縱也不用遮著瞞著什麼了:「老孔也是巴不得能夠把齊洪海轟走,所以他暗裡也是幫了你不少忙。要不然當時南京局勢那麼緊張,你調動人手,臨時接管行動科的老孔連問都不問一聲?」

孟紹原算是明白其中原委了。

自己在那上躥下跳,可是人家穩坐釣魚台,看著你幫他幹掉競爭對手,暗地裡,悄悄的再幫你一把。

這二處的人一個個都猴精猴精的,自己將來和他們打交道一定得小心再小心。

「小孟,行動科和情報科本是一家,你成副科了,將來要互相照應著點啊。」

「哎,唐科長放心,以後您那裡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言語一聲。」

「這年還沒過完,五屆三中全會就要召開了。」唐縱也有一些無奈:「咱們這些大大小小的特務,又得忙起來了。這過年可是咱們中國人最重要的一個節日,可有什麼辦法,誰讓咱們是特務呢?」

孟紹原很想告訴唐縱,在未來的幾年裡,這是中國人最後能過的一個安穩年了。

陸義軒那裡應該轉移的差不多了吧?小克現在已經到重慶了吧?有沒有電報發給自己?

還有,岳鎮川那裡訓練的怎麼樣了?

任務執行回來,一大堆的事情在那等著自己呢。

到了二處,是從後門進去的,直接就奔戴笠的辦公室。

「報告!」

「進來。」

孟紹原一進去,戴笠看都不看他一眼,低頭批閱問價:「你的少校和副科長的任命書都在那,辦公室在我的隔壁,你的東西我都讓人給你搬進去了。」

「謝謝戴先生。」

這動作也夠快的。

戴笠放下了筆,抬起了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孟紹原:「紹原啊,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麼你每次執行完任務回來,都是紅光滿面的?我看你好像還胖了點啊?」

孟紹原「嘿嘿」笑了一下。

「很多人害怕執行危險任務,你倒好,巴不得把這些任務都交給你做。」戴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以後我得少給你派些任務了,你都是副科長了,到時候再立一個大功,我拿什麼獎賞你啊?」

戴笠居然和自己開起了玩笑,孟紹原趕緊說道:「戴先生,執行任務,本來就是我們的天職,沒什麼獎賞不獎賞的。我和您彙報一下這次任務的執行過程?」

「不必了,只要結果,過程並不重要。」

孟紹原把帶回來的那幅畫放到了戴笠的辦公桌上:「這是我從滿洲帶回來的國寶枯木怪石圖。」

這事是肯定瞞不過戴笠的,自己還是老實上繳的好。

「你暫時留著吧。」戴笠卻出人意料地說道:「我也沒什麼可以獎賞你的,也夠委屈你的,這次又是秘密任務,大家都以為你去幫我弄房子設計去了,不能公開嘉獎。要不這樣吧。」

戴笠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來十塊錢的法幣:「我請客,你去馬祥興吃一頓好的。」

「啊?」孟紹原哭笑不得:「戴先生,還馬祥興吃好的?您這十塊錢夠吃什麼啊?」

「這樣啊。」戴笠看起來有些尷尬:「馬祥興我倒是去過,可也不是我付的錢。大錢我知道怎麼用,可小錢……」

他拉開抽屜,在裡面找了一會,拿出來一塊手錶:「這個,我的,也給你了。再不夠,我去銀行里給你取錢去。」

「夠了,夠了。」孟紹原拿過手錶和十塊錢,想了想,把手上的表摘了下來:「戴先生,您沒表不方便,我的這塊給您用吧。」

「啊,那就謝謝了啊。」

「戴先生,浪琴,這是浪琴表。」

孟紹原特意提醒了一下。自己這段時候怎麼盡做冤大頭啊,天津七十萬大洋幫別人贖身,回來吧,拿浪琴表換了一塊老表。

「哦,浪琴啊,我知道,聽說蠻有名的。」戴笠漫不經心。

成,戴先生,您才是真會做買賣的。

不過,孟紹原也知道,現在自己和戴笠的關係已經非比尋常了,換一個人,誰敢在戴笠面前這麼說話?又幾時見過戴笠這麼和部下說話的?

戴笠拿起孟紹原的表,一邊看著一邊說道:「紹原啊,有些事我想你心裡多少也猜到了一些。我為什麼一定要把田凱易弄出滿洲。」

孟紹原也不再開玩笑了:「紹原不敢多問,也不會去胡亂猜測。」

「你的這種態度很好。」戴笠看起來相當滿意:「我只能告訴你,田凱易的媳婦娘家和孔部長的關係很好……其它的我就不能多說了。」

孔部長?孔祥熙?

一個小特務的媳婦娘家怎麼會和孔祥熙這樣的大人物扯上關係了啊?

孟紹原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關係那麼好,怎麼這麼多年,田凱易還只是個小特務,而且還被派去滿洲執行那麼危險的潛伏任務?

「田凱易呢,將來是肯定不能用了。」戴笠放下手錶:「我派人把他帶到孔部長那裡去了,怎麼處置,交給孔部長去吧。」

孟紹原雖然滿腹疑惑,但也不能多問。

「好了,說說你在天津的情況吧。」

「是!」孟紹原沒有隱瞞,把天津之行找重點說了一下。當然,也提到了馬歸途和日本特務機關合作的事情。

以及X機關已經破解了中國軍方密碼。

「馬歸途這個人,還是很有本事的。」戴笠聽的非常仔細:「總有人在我面前告狀,說馬歸途經常用公款吃吃喝喝,和日特機關之間的關係糾纏不清。可是,現在真該讓那些人來聽聽,沒有他馬歸途,這麼重要的情報我們能掌握嗎?

又要人家當一個能吏,又要人家循規蹈矩,一身清白,這樣的部下我也想要,我可到哪去找?要人家幫你辦事,你最起碼得讓別人吃飽。馬歸途這次做的不錯,那個杜遜土,派人把他抓了,這件事不用你親自動手了,隨便交給誰去辦吧。」

「是的,戴先生。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和川島芳子接觸過了,將來可能要花錢。」

「這個川島芳子,還是很有能力的,當年在北平的時候差點就和我合作了。」戴笠點了點頭:「抓住這條線,不管花多少錢,我都批。」

孟紹原遲疑了一下:「還有件事要向您彙報一下。」

「說。」

孟紹原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馬歸途帶著我去了天寶班,就是……那個青樓。我和天寶班裡的一個姑娘上了床,還幫著她贖了身。戴先生,我違反了您親自製定的規矩,願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處罰。」

「年輕人啊,衝動,為什麼還要幫著贖身?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戴笠的話里居然並沒有多少的責備:

「我呢,定下這樣的規矩,也是為了你們著想,你們將來會了解我的苦心的。這個事你的確有錯,違反了規定。

回去寫份檢查,不用交給我了。檢查寫完後,對著讀三遍,然後燒了。以後再犯同樣錯誤,就沒那麼簡單了。」

戴笠這是準備幫孟紹原遮掩下這件事了,也完全可以看得出他對這位年輕部下的偏愛。

「謝謝戴先生。」孟紹原長長鬆了口氣。

戴笠忽然似笑非笑:「那姑娘一定長得很漂亮吧,能讓我們二處素來機警冷靜的孟少爺都動心為他贖身?」

這次輪到孟紹原尷尬了。

「怎麼沒有帶回來?」

「紹原不敢。」

「做都做了,有什麼不敢的?這世上還有你孟紹原不敢做的事?等空下來,把她接到南京來吧,我特批的,但是絕對不能成為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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