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爺,杜先生求見。」

終於來了?

孟紹原大咧咧的坐在那裡:「讓他進來吧。」

杜月笙是一個人來的。

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已經把他弄得身心疲累了吧?

「孟老闆。」

一看到孟紹原,杜月笙張口就是這樣的稱呼。

然後,他竟然對著孟紹原微微鞠了一躬:「謝謝你。」

「杜先生。」孟紹原居然也改口了:「我大鬧你的新年酒宴,綁了你的人,沖了你的場子,剿了你的貨,還有什麼好謝的?」

杜月笙的態度要多恭謹有多恭謹:「孟老闆鬧的好,綁的好,沖的好,剿的好。月笙名下還有幾家俱樂部,孟老闆或者可以一併查了。」

「夠了。」

孟紹原笑了一下:「杜先生是聰明人,我也不是一個笨蛋,點到即止,見好就收。就查辦了這麼多,想來也已經夠我交差的了。只是杜先生還欠一個交代。」

「月笙明白。」杜月笙想都不想便說道:「明日晚間,就在孟老闆住的國際飯店,月笙包場,宴開十八桌,專門向孟老闆賠罪。

到了這個地步,孟紹原知道差不多了。

自己在上海做的事情,第一時間南京方面已經知曉。

等到杜月笙再在國際飯店公開擺酒賠禮,也就算是完美解決了。

什麼自己是孔祥熙的全權代理,杜月笙向自己道歉就等於是向孔祥熙道歉,全是假的。

目的只有一個:

讓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上海,他杜月笙一樣也有玩不開的時候。

只是苦的除了杜月笙,還有他孟紹原。

名氣越來越大了。

尤其經過此事,上海灘再無人不識「孟老闆」。

將來再執行任務的時候,這簡直就是個要命的隱患。

做情報工作的,本來應該生活在黑暗裡,現在卻把他拉到了太陽底下去曬著,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也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好。」孟紹原伸了一個懶腰:「看來我也要離開提籃橋了。」

「孟老闆留步。」杜月笙卻出人意料地說道:「月笙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孟老闆在這裡暫住一晚,明日一早,月笙親自安排人來接。」

孟紹原立刻就明白了。

杜月笙這是要乾脆給足自己面子,迎接自己的時候,場面想來相當大。

「那就按照杜先生的安排吧。」

杜月笙隨即從身上掏出了四張支票,放在桌上:「這裡有四筆錢,這張,是當初孔部長給我的,現在完璧歸趙。這張,是給戴處長的,麻煩孟老闆回去和戴處長說一聲,就說月笙在上海很想他。這張,是月笙捐獻給國民政府的,購買軍火也好,督辦教育也好,總之是月笙的一番心意。這張,是你的。」

「哦,還有我的?」孟紹原淡淡一笑,卻看都沒有看那些支票。

「孟老闆帶著那麼多人來上海,想來開銷甚大,權當月笙孝敬。」

杜月笙今年已經快五十了,歲數當孟紹原的爸爸都綽綽有餘,可是在孟紹原的面前,態度卻是如此的恭敬。

「成啊,我要不收你心裡一定不安,那我就收下了。」孟紹原也不客氣:「杜老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

「孟老闆儘管說。」

「和我同監舍的刀鬍子,雖然殺人行兇,可卻情有可原,是個義士。可惜國民政府的法律管不到公共租界,他在提籃橋關了幾年,就算有罪也都贖清了。杜先生想想辦法,當他的一個保人,再多找幾個名流,一起把刀鬍子保出去吧。」

「月笙即刻就去辦。」

杜月笙沒有一分一秒的遲疑:「孟老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的。」

「沒有了。」孟紹原想了一下:「此次上海之行,紹原公務在身,不得不如此。若有得罪之處,杜先生海涵!」

「月笙只知道沒有得罪,只有救命之恩。孟老闆下次再來上海,月笙靜候吩咐。」

「請!」

「告辭。」

……

次日一大早,吳耀祖就來了,帶著一批獄卒,恭恭敬敬的請孟紹原離開監舍。

和刀鬍子這些人想處兩天,倒處出一些感情來了。

孟紹原拍了拍刀鬍子的肩膀:「刀鬍子,再忍耐一些時候,很快就會有人把你放出去了。可要出去了,記得自己還是條俠肝義膽的好漢。」

刀鬍子用力點了點頭,鄭重其事說道:

「孟爺放心,我刀鬍子若是將來做出了對不起孟爺的事,天打五雷轟!」

……

孟爺離開,提籃橋的那些獄卒個個都有一些不舍。

他在這裡,那是出手豪闊,人人都有好處。

在吳耀祖這些人的陪伴下,孟紹原終於離開了這座號稱遠東第一的大監獄。

祝燕妮早就在外面等著了。

一看到孟紹原出來,立刻迎上,很自然勾住了孟紹原的胳膊。

「孟爺,祝小姐。」

顧嘉堂帶著大約三十個青幫弟子早就在在等著了。

一看到孟紹原出來,顧嘉堂走路的時候有些一瘸一拐,上前,一抱拳:「孟爺,我能奉杜先生的命令我,在此迎接。」

孟紹原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又聽顧嘉堂說道:「孟爺,那天我有眼無珠,得罪了孟爺,沒有辦法賠罪,只能將就著給孟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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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解褲子,看到祝燕妮在一邊,遲疑了下,拔出腰間尖刀,割開褲子。

就看到他大腿上血淋淋的,很明顯是一刀捅進。

顧嘉堂倒轉刀口:「孟爺若是還不滿意,顧某人身上的肉,無論哪塊孟爺看中了,都請拿去,顧某人若是皺一皺眉頭,也沒臉再在江湖上混了。」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杜月笙讓他這麼做的。

孟紹原接過刀來,看了看,把刀重新塞回了顧嘉堂的手裡:「這刀,不是對自己人用的,也不是對自己用的,刀口,要對著外面。」

顧嘉堂一怔,沒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孟紹原一笑:「你我之間的這些事情,到此為止,江湖人江湖事,江湖路江湖走,江湖道江湖心。顧嘉堂,好自為之。」

「多謝孟爺教誨。」顧嘉堂恭恭敬敬說道:「孟爺,請先進浴室『霍把浴』(洗個澡),晚上,杜先生在國際飯店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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