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鹽巴舉起了手裡那一把小小的刀!

在窮凶極惡的匪徒面前,她的這一舉動顯得是如此的可笑。

七八個匪徒朝她撲來,幾秒鐘的時間,就可以把她撕成碎片。

可是,小鹽巴一點都沒有驚慌。

她就這麼站在那裡。

手裡的那把小刀,依舊高高舉著。

這個動作,在梁耗兒的眼裡,無疑就是挑釁!

「殺了她!」

梁耗兒嘶聲力竭的大吼。

「突突突」!

就在這個時候,機槍聲忽然響起。

剛剛衝上橋的幾個匪徒,頃刻間身體便被打成了馬蜂窩一般。

剩下四個僥倖沒死的,反應倒是神速,調頭就跑。

「不好,中計了!」

梁耗兒大驚失色:「快跑!」

跑?

能夠往哪裡跑?

孟紹原為了此刻,精心準備,要是被你跑了,他孟少爺的臉往哪放?

四周,槍聲轉瞬間密集響起。

無數穿著軍裝的、穿著中山裝的,從四面蜂擁而出。

輕機槍、衝鋒鎗、駁殼槍……

各式各樣的火力同時開火。

「繳槍不殺,優待俘虜!」

軍人和軍統特工,嘴裡大聲叫著孟紹原教給他們的口號。

「大王,包圍了,我們被包圍了啊。」

梁耗兒的手下哭喪著臉。

「頂住,頂住!」梁耗兒大嚎著。

頂住?怎麼頂?

一群烏合之眾,怎麼和正規軍作戰?

更何況還有一批凶神惡煞一般的軍統特工在一邊協同作戰?

「繳槍不殺,優待俘虜」,這樣的口號其實在某些時候比子彈手榴彈更加有威懾力。

你要把別人往死路上逼,人家只能背水一戰。

可你要給對方留出一條活路,取得的效果往往是最佳的。

土匪本來就沒有決死一戰的決心,更何況,這當中有很多之前就是岩嘴村的孩子,被梁耗兒硬綁架來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誰還肯為梁耗兒效死啊?

有土匪開始扔掉了手裡的武器,舉起雙臂抱著腦袋跪倒在了地上。

有人開始,就有人效仿。

越來越多的土匪都跪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新的喊聲傳來:

「抓住梁耗兒,賞大洋一百!」

正準備奪路逃跑的梁耗兒面色一變。

他揮動著手槍剛想叫什麼,「撲」的一聲,身後被一槍托用力砸住。

「咚」!

梁耗兒重重的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的副手生怕他還要反抗,衝上前去,對著梁耗兒又是一連幾槍托。

看到梁耗兒再無反抗之力,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趕緊把槍一扔,學著弟兄們的樣子,雙臂抱頭跪倒在地:

「我投降,我投降!」

梁耗兒大概做夢也都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的結局吧。

周圍,無數的士兵和軍統特工圍了上來。

小鹽巴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梁耗兒完蛋了。

殺死自己爸爸,殺死自己哥哥的梁耗兒完蛋了。

小鹽巴笑了。

帶著眼淚笑了……

……

孟紹原意氣風發。

「孟長官,大恩人!」

「孟長官,了不起!」

這樣的呼聲在岩嘴村的村民們嘴裡此起彼伏。

甚至,還有人喊起了更加過分的口號:

「孟長官,萬歲!」

哎,「萬歲」可不能亂叫啊。

可是岩嘴村的村民哪裡會管這些?

他們只知道了不起的孟長官,兌現了自己的諾言,真的擊潰了橫行在這裡那麼多年的梁耗兒!

大恩人啊!

以後一定要供起他的長生牌位,而且要讓後代子子孫孫都供奉著他!

老臘肉沖了過來,他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到孟紹原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抓到了,抓到了,孟長官,那個畜生抓到了啊!」

「好!」

孟紹原大喜過望:「帶我去!」

……

這是孟紹原第一次看到梁耗兒。

腦袋都被打破了。

被五花大綁,跪倒在地上,無精打采。

要不是周圍的士兵拚命攔著,只怕憤怒的村民早就衝上來打死他了。

「許諸!」

「到!」

孟紹原一指地上的梁耗兒:「先給我打上十分鐘。」

「是!」許諸一把拎起了梁耗兒。

孟紹原趕緊交代一聲:「別給我打死了啊!」

「是!」

梁耗兒簡直傻了,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麼見面一句話不說,開口就是打啊?

這簡直比土匪還土匪啊!

「孟長官。」老臘肉擦著紅紅的眼睛:「謝謝你,謝謝你。我老臘肉以後這條命就是你的。」

「應該的,應該的。」孟紹原假惺惺地說道:「為民除害,乃是我們這些當官的重要職責。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孟長官這話用的對方不對吧?他也不是地方父母官啊?

可激動中的老臘肉哪裡還會去管這些。

孟紹原把邱興昌叫到了身邊,朝邊上看了看,低聲說道:「回去後,你寫一份報告彙報上去,知道怎麼寫嗎?」

「如實稟報?」邱興昌愣愣的說了一聲。

「這麼寫。」孟紹原只能赤膊上陣,親自教起了這個小子:「我軍統特工,接到密報,悍匪梁勝福與日寇私通……我軍統特工與馮排通力合作,進攻梁匪,梁匪兇悍成性,武器精良,拚死抵抗,使我進攻不順,然後軍統特工與馮排忠勇士兵,心念地方百姓,死戰不退……」

什麼啊?

邱興昌聽的瞠目結舌,梁耗兒哪有什麼拚死抵抗,哪有什麼精良的武器啊?

孟紹原可不去管這些:「是役,我擊斃梁勝福以下悍匪二十八人,俘虜……俘虜具體統計下……繳獲輕機槍一挺……不,兩挺……自製土炮兩門……我犧牲特工一名,傷五人……」

邱興昌是徹底的呆了。

土匪倒是有一挺輕機槍,但也不知道能不能夠打得響,反正從始至終沒開過一槍。

土炮?

哪有土炮?

還有傷亡?

有個特工跑得急了,把腳給崴了,這算傷亡?

「小邱啊。」孟紹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咱們初來乍到,非得立個大大的功勞,不然怎麼站穩腳跟啊?機槍嘛,咱們自己貢獻出一挺來。這個土炮,一會你帶幾個兄弟,弄兩截木頭,當中掏空,外面塗上一層油漆……」

邱興昌終於明白,孟長官這是要虛報戰功了。

可孟紹原說的如此鄭重其事,再加上邱興昌又對孟紹原極其崇拜,因為不管這位孟長官說什麼,他都覺得一定是有道理的:

「孟長官,我們這裡好辦,可是馮排長那裡?」

「所以嘛,要你把他們的功勞也報上去。」孟紹原神神叨叨地說道:「一會你找馮排長商量下,看他能不能報幾個傷兵出來,這個傷兵撫助是少不了的了,他馮排長也是大功一件啊。」

邱興昌可是真的服了。

孟長官那是算無遺策啊。

……

孟紹原再次見到梁耗兒的時候,這個曾經的悍匪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

「說吧。」孟紹原在他身邊蹲了下來,朝附近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問道:「你有沒有綁架兩個從重慶出來的父子?」

「有,有。」

梁耗兒是真的被打怕了:「長官,你,你饒我一命,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放心吧,長官我言出必行,只要你老老實實的交代了,長官我是一定不會碰你一根毫毛的,而且還當場釋放了你。」孟紹原安慰著。

梁耗兒這才放心:「我在重慶有探子,在旅店裡,偷聽到那對父子身上帶著寶貝,而且要到成都去投靠什麼親戚。我知道了,就派人在霍霍山那裡綁架了他們。」

「搜出什麼來沒有?快說?」孟紹原趕緊追問。

「有什麼啊,除了一點錢,就是一副畫了。」

孟紹原的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畫呢?」

只要這幅畫被梁耗兒毀了,只怕這傢伙想死都難。

「就在我山寨里,就在我山寨里。」

孟紹原一顆心放了下來。

還好,出師頌還在。然後,他才問了另外一個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那對父子?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殺了,被我殺了。」

孟紹原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傷心。

可憐的尤家父子啊,你們好好的待在重慶不好,為什麼非要去成都?看看,這下好了吧,被人殺了吧?

要不然,如果你們還活著,孟少爺臉皮再厚,總也要救你們出來,那畫嘛,自然也是要還給你們的。

可憐啊,孟少爺回去了,一定幫你們立座墳墓也算是盡到自己的心意了。

孟紹原仔細問清楚了藏畫的地方,料他也不敢說謊,站起身來:「我說話算話,說不殺你就不殺你。許諸!」

「到!」

一直在不遠處候命的許諸急忙跑了過來。

「把他帶下去吧。」孟紹原嘆息一聲:「交給那些村民們處置?」

啊?

落到那些村民手裡還有活路?

梁耗兒一下急了,破口大罵:「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這個卑鄙無恥之徒!」

「放你娘的臭狗屁!」孟紹原跳起來也是回罵:「老子說不殺你就不殺你,少爺我什麼時候碰過你一根指頭了。混帳王八蛋!」

氣哼哼的好大一會,這才慢慢的踱步出去,把甘寧、馬岱和宋登叫了過來:「你們三個,一會還有許諸,一起和我去梁耗兒的山寨去一趟。」

「是!孟主任,要不要多帶一些人?萬一有殘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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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殘匪也是烏合之眾,身為軍人難道連這個都害怕?」

孟紹原很是不滿的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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