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何儒意的忽然出現,讓吳靜怡有些措不及防。

他這次一共從太湖訓練基地帶來了二十八名學員。

特務好找,但經過精心培訓的合格特務就難了。

一個合格的特務是什麼樣的?

他要精通盯梢脫梢、無線電、密碼分析、各式槍械使用、情報判斷、車輛駕駛……

精英特務,還要掌握好外語。

這裡的外語主要是日語或者英語。

部分特務能夠兩種語言同時使用。

上海的特務來源有四個。

一是本地招募,混跡於上海底層,刺探情報,屬於外圍特務。這些特務大多有幫派身份。

二是重慶方面輸送。

但重慶軍統局總部,要兼顧全國那麼多城市,不可能只向你上海一個地方輸送,所以資源有限。

然後就是上海區自己辦的特務速成班了。

這些特務也就是所謂的在冊特工了,是上海區龐大特務群體的主要來源。

最後,靠的是何儒意負責的太湖訓練基地。

這裡培訓的,都是精英特工。

訓練時間長,接受知識面廣。

可一旦畢業,全部都可在第一時間投入到第一線。

孟紹原手下的幾個幹將,像許諸、趙雲、張遼等人,全部來源於此。

這也是孟紹原很早就布的一條線了。

沒人比他清楚抗戰什麼時候會爆發,會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

而負責太湖訓練基地的何儒意,絕對是孟紹原最看重的一個人。

他保證了軍統局上海區的戰鬥力。

因此,何儒意要什麼,孟紹原就給他什麼。

安全方面也由魏雲哲、王精忠兩人親自負責。

所有學員,從一進入基地開始,一律開始領工資,而且是雙餉。

逢年過節,全部有額外獎金髮放。

待遇之高,在全國範圍內獨一無二。

就說射擊訓練,全部實彈,何儒意從來沒有心疼過彈藥損耗。

加上補給、藥品等等在內,應有盡有。

何儒意也不負所望,他覺得是人才的,會重點推薦,而且全部發揮出了巨大作用。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就是當初馬岱的叛變,差點害死了孟紹原。

也正是因為這個願意,才讓何儒意一直都對孟紹原有愧疚之心。

過去,何儒意訓練完成的特工,除了許諸只一批,其餘的都是讓他們自己來的。

這次居然是他親自帶隊前來。

吳靜怡不敢怠慢,急忙先安頓好了二十八命特工,然後親自負責招待何儒意。

「小孟呢?」

何儒意一張嘴就問道。

整個上海,能這麼稱呼孟紹原的也只有他何儒意了。

「孟區長去外地了。。」

「不容易啊。」何儒意嘆息一聲:「他都已經是區長了,還要親力親為。」

也沒辦法,區長只是一個地方的負責人,不代表著就不要親自上戰場了。

淪陷區軍統各個區站的負責人,根本就是一線作戰人員。

往往一個站點被破獲,那些區長、站長大多都會落入魔掌。

「這一批的學員有幾個素質比較高。」何儒意知道規矩,也沒有問孟紹原去了哪裡,做什麼:

「尤其是有一個人,我很重視,所以特別把他帶來了,想重點引薦一下,不打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我還要去見一個人,就在這裡等著他回來吧。」

您還是趕緊的走吧,孟紹原算是惹下麻煩了。

吳靜怡心裡直嘀咕。

可越怕什麼越是來什麼,何儒意隨即問道:「對了,我的侄女虞雁楚呢?很久沒看到她了,她現在在哪個部門?」

「無線電。」吳靜怡含糊的回答道。

何儒意點了點頭:「她學的就是無線電,吳助理,你看方不方便,晚上讓她來陪我一起吃個飯?」

「不方便。」

嗯?

何儒意倒怔住了:「啊,沒事,如果她有任務,等改天。」

是有任務在身。

可問題?

算了,何儒意遲早要知道的,晚知道不如早知道,也許還能設法。

吳靜怡硬著頭皮:「是真的不方便,她跟隨孟區長一起去執行任務了。」

何儒意心裡一個「咯噔」。

虞雁楚在訓練班主攻的是無線電,她跟著孟紹原去執行什麼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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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紹原這個人……

自己可是可是再三警告過他的,不許對自己的這個侄女有任何非分之想。

何儒意心裡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跟小孟一起去執行任務了啊?背著電台?還是要破譯情報?算了,家法規定,不許泄露秘密,你也不用和我說了。」

口氣有些不對?

吳靜怡開始為孟紹原擔心起來。

何儒意的臉色不太好看:「你忙吧,我出去一趟。」

「我派人……」

「不必了。」

何儒意打斷了她的話:「我對上海熟得很,一個人出去就行了。」

完了啊。

少爺啊,你可千萬別那麼急著回上海啊!

……

「老何,你可算是來了啊。」

「老孟!」

何儒意用力和孟柏峰擁抱了一下,好久後才肯分開:「你啊你,我當年聽說你跟了汪精衛,一猜,你肯定有特殊任務,對不對?」

「是有任務,奉命潛伏。」

孟柏峰笑著說道:「這不來了上海,我就想方設法秘密通知了你,在這等了你那麼久,怎麼才來?」

「太湖訓練基地那裡事情太多,分身乏術啊。」何儒意說著說著忽然收起笑容:「我問你件事,孟紹原和你有關係沒有?」

「我兒子。」孟柏峰笑著說道:「我老孟家的後!」

「我一猜就是這麼回事。」何儒意冷笑一聲:「和你年輕時候一模一樣,不,好的沒學到,好色學了個十足十。」

「老何,不帶這麼說人的啊。」孟柏峰一點都不在意:「男人好點色,算不了什麼大毛病吧?說好聽了,那是風流。」

何儒意板著臉說道:「我有一個學生,叫虞雁楚,跟在你兒子身邊,你兒子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老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會生扒了他的皮!」

「虞雁楚?我好像見過一面。」孟柏峰還是笑道:「這我可說不準,小兔崽子比我當年風流多了,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老孟,你知不知道道虞雁楚的父親是誰?」何儒意冷聲問道。

「誰啊?就算是虞洽卿的閨女,那不也無所謂。」孟柏峰掏出了煙斗說道。

「虞定南!」

「誰?」

「虞定南!」

孟柏峰怔怔說道:

孟柏峰怔怔說道:「壞了,小兔崽子這一次是要闖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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