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還會來的。

中英聯合調查組,到底還是到了眉苗。

太快了。

快的毛人鳳都還沒有離開。

現在,毛人鳳想置身事外都不行了。

好歹大家都是軍統的,沒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直接開溜也實在說不過去。

英方調查組長格里菲上校,一個老派的英國軍官。

到了現在,他還夾著單邊眼鏡。

身子站得筆直,一派大英帝國軍官天下無敵的做派。

中方調查組組長是周之再上校。

一看到穿著筆挺職務軍服的孟紹原,周之再心裡想笑。

正式軍銜和職務軍銜是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200師里,自己這個參謀長絕對是他這個團附的長官。

可團附的官銜居然比師參謀長要大。

這不是荒謬嗎?

周之再也是童心大起,居然對著孟紹原一個敬禮:

「長官好!」

這是打自己的臉啊。

就算是孟紹原這麼厚的臉皮,也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嘴裡含糊的說了一句:「參謀長好。」

要是沒有外人,周之再真的要笑出聲來了。

看你將來還怎麼面對我。

理論上,孟紹原的軍銜比格里菲上校都高,所以,這位傲慢的英國軍官,也很勉強的敬了一個禮。

換在過去,堂堂的大英帝國軍官,怎麼可能向一個中國人敬禮?

總算,格里菲上校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孟紹原專門準備了一間房間,作為調查組的辦公室。

裡面雜物橫陳,到處都是灰塵。

地上,還有污水流過。

這讓制服筆挺,重視自己儀表,遠超重視戰場上勝負的格里菲上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天啊,這裡難道是人待的地方嗎?

「很抱歉,眉苗的環境太艱苦了。」孟紹原嘆息一聲:「再加上我們剛剛遭到了日軍的襲擊,損失很大,正在努力恢復中,就這裡,我也是盡力了。」

周之再當然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小算盤,不過,對於日軍偷襲眉苗之事他還是非常重視的:「怎麼回事,日軍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眉苗?部隊傷亡大不大?」

「之前緬奸的帶路下,日軍偷襲了咱們在同古的機場,眼下也是一樣。」

孟紹原正想繼續說下去,格里菲上校已經不耐煩的咳嗽了一聲:「我建議,聯合調查組現在立刻開始工作。」

「好的。」周之再也暫時放過了這個話題。

格里菲上校的副官仔細幫長官擦乾淨了凳子,上校這才很勉強的坐下:「根據我們接到的指控,自從中國軍隊到達眉苗之後,軍紀渙散,不服從安排,多次和當地英軍發生衝突,並多次打傷了英國軍官和士兵。亞歷山大司令官先生,要求中方必須對此事做出合理解釋!否則,我們不得不將向貴國政府和委員長先生提出嚴重抗議!」

「上校,關於這件事,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孟紹原不慌不忙地說道:「我中國遠征軍200師血戰同古,奉命修整先遣營到達眉苗之後,做為盟軍,英軍不但不給予我們相應的幫助,反而處處刁難。甚至,還發生了企圖搶奪卡車的事件。

我先遣營將士,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這才進行了有限度的自衛。同時,我們也造成了人員受傷。在此事件發生後,我和英軍當地駐軍最高指揮官班森中校進行了交流,雙方都約束了自己的士兵,我不認為這還有繼續調查的必要!」

「不,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格里菲上校板著臉說道:「我們是這裡的主人,你們只是客人,我沒有聽說過客人在主人的家裡,可以這麼隨便,而且,還發生了一名中國遠征軍公然向英國軍官吐唾沫的事件,還拔槍威脅,這對於一名英國軍官來說,這是最嚴重的侮辱。我要求立刻逮捕該名中國軍官,進行審訊,歸還英國軍官正義。」

「正義,你是說正義嗎?」孟紹原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你們是這裡的主人嗎?可我認為,這裡的主人是緬甸人才對。緬甸人喜歡英國人嗎?我不這麼認為,否則,當日軍進入後,不會有那麼多的緬甸人來協助他們。」

他注意到格里菲上校的臉色開始變了,可他繼續說道:「當然,這種事情咱們沒有必要爭論,可是關於中英軍官對峙的這件事,我已經調查得非常清楚了,是英國軍官有錯在先。關於這點,我已經寫好了書面報告,一會可以給兩位過目。

再讓我們說說侮辱這件事。格里菲上校,周上校,借著中英成立聯合調查組之機,有個嚴重情況,我必須向你們詳細闡述。」

這傢伙又在搞什麼鬼了?

周之再不動聲色:「請說吧。」

孟紹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中國遠征軍200師先遣營一連二排文書楊遂,日前忽然失蹤。而很快,我們在英軍的軍營里發現了他。」

「什麼?」

格里菲上校和周之再同時脫口而出。

「你們沒有聽錯,在英軍的軍營里。」孟紹原臉上似乎現出了憤怒:「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發現楊遂,已經死了。」

「死了?」周之再完全沒想過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怎麼死的?」

「自殺!並且在他的自殺的地方,發現了他的遺書,他控訴了英國人綁架他,企圖讓他做姦細,汙衊我先遣營,破壞我軍火倉庫,使我無法在眉苗立足的陰謀。」孟紹原慨然說道:「但是,楊遂寧死不從,寧可自殺,也堅決不讓英國人的陰謀得逞!」

「一派胡言!」格里菲上校忘記了自己是個紳士,大聲咆哮起來:「你們怎麼可能在英軍的軍營里出現?這簡直太荒唐了。」

「我們為什麼會在英軍的英軍里出現?這就要去問班森中校了。」孟紹原譏諷地說道:「在日軍對眉苗發起突襲後,我請求班森中校的增援,但很可惜的是,我始終沒有等到。

當我們千辛萬苦打退了日軍,我想到了英軍,我擔心他們也遭到了突刺,立刻帶人增援,只是讓我怎麼也都沒有想到的是,我們的盟友英軍居然已經跑了!」

「那不是逃跑,那是戰術性的撤退!」

「哦,扔下盟友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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