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四十二章 上個大當

「您說呢?」

在孟紹原的眼裡,再看不到一絲的畏懼,相反,卻是坦然。

「你把它藏到哪裡了?」

薛岳冷冷問道。

「重慶。」

孟紹原笑了笑:「和正本一起送去的,還有田博和。」

薛岳沒有生氣,他一直死死的盯著孟紹原,仿佛要從他的內心最深處挖出一些什麼東西出來。

「薛叔叔,我總得做點什麼。」孟紹原淡淡說道:「田博和很早就被我送走了,現在,估計已經到重慶了。

正本,你也追不上了。我只求你一件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柳玉森的身上,給湖南民眾一個交代。」

「否則,則就會讓正本和田博和曝光,是嗎?」薛岳的口氣漸漸變了:「你在威脅我嗎?」

「我不敢,我怎麼也都不敢威脅您的。」孟紹原的聲音逐漸放低:「我只是留下一個備案,將來,真相總會曝光的。

我為什麼這麼做,我剛才已經和您說的很清楚了,至於該怎麼做,那是您旳事情了。」

薛岳很清楚,孟紹原說的,是對的。

這件事,如果繼續發酵下去,肯定會被自己的政敵所利用。

孟紹原修改了柳玉森的證詞,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了柳玉森的頭上,這倒不失為自己脫身的一個好辦法。

只是,他實在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面前的這個傢伙,膽子實在太大了,居然敢威脅自己。

孟紹原卻自顧自地說道:「柳玉森同夥的口供,您也都看到了,這個人不是個東西,還處處的蒙蔽您。

這樣的人,您還留著他做什麼?根本就是一個禍害!」

他懷就壞在了「還處處的蒙蔽您」這句話上。

薛岳本來已經在慢慢的偏向孟紹原的提議了,可是這句話一說出來,在薛岳的耳朵里,聽起來就好像在說自己忠奸不辯。

薛岳一生爭強好勝,自尊心極強。

當年在委員長手下得不到重用,尚且敢南下反對委員長,今天又何況一個孟紹原?

他在那裡沉吟一會說道:「孟紹原,你敢確定正本和田博和不會再出現了?」

「我確定。」一聽薛岳口風鬆動,孟紹原頓時大喜:「而且,田博和要的是為他弟弟平反,那以後絕對不會再繼續追究。

至於那份口供正本,只要這事一了,將來絕對再不會出現。」

「你拿這件事來威脅我,我要是不從了你,這事沒完沒了。」

薛岳卻笑了下:「好,柳玉森誣陷栽贓,致使田博勤蒙冤,孫侖案,也大有可疑之處,一樣是柳玉森陷害忠良。

這件事上,我也有過錯,不該聽信一面之詞,草草結案。明天我就給他們恢復名譽,並以hun省省政府的名義,給予他們家屬補償,你滿意了嗎?」

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孟紹原反而怔在了那裡,一時間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過了會,這才反應過來,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對薛岳鞠了一個躬:

「薛叔叔,謝謝你。全湖南人都會感謝您的。這件事,對您的聲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薛岳卻忽然問道:「柳玉森呢?沒有後患了嗎?」

「絕對沒有後患。」

「如果他還活著,被人找到,他要倒打一耙,很麻煩。」

「放心吧,薛叔叔。」孟紹原心情大好,說話間自然不免得意洋洋:「我軍統的,要讓一個人消失,太簡單了。」

薛岳卻板著臉問道:「我只要你一個回答,柳玉森,是不是被你除掉了?」

「是,薛叔叔,除掉了。」孟紹原很肯定地說道:「連屍體我都可以保證找不到!」

「好,好。」

薛岳連說了幾個「好」字:「孟紹原,我問你一件事。」

「薛叔叔儘管問。」

「你是法官嗎?還是hun省政府主席?」

啊?

不好!

孟紹原忽然發現自己上當了。

薛岳冷笑一聲:「你看你都不是吧?你是軍統局行動處處長,剷除日特漢奸,那是你的責任。

可這裡是湖南,柳玉森就算作惡多端,也必須交由法庭審訊後方可定罪。你擅自殺之,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薛叔叔,我這是,我這是」

「不要叫我薛叔叔,叫我薛長官!」

薛岳面色一沉:「來人!」

兩個衛兵立刻走了進來。

薛岳一指孟紹原:「把他給我拖出去,重打三十軍棍,單獨關押,等待判決!」

「薛叔叔,饒命啊!」孟紹原慘呼起來:「薛長官,薛司令,薛主席,我錯了,我錯了!」

「還愣著做什麼?」薛岳一瞪眼睛:「聽不到我的命令嗎?」

「是!」

兩個衛兵一邊一個拉起了孟紹原拖著就往外走。

孟紹原如同殺豬一般一個勁的乾嚎:

「薛岳,你忘恩負義,你個騙子!我和你沒完,沒完,救命啊!」

單人牢房裡,「哎喲哎喲」的叫喚聲不絕於耳。

薛岳是真打啊。

三十軍棍啊!

屁股都被打爛了。

來人啊!

孟紹原有氣無力叫著。

失算,失算,這次絕對是失算了。

薛岳,我為了你的事,殫精竭慮啊,你這麼對我。

是,我是威脅你了,可那不是一心為著你好?

你個卑鄙小人,這麼對我?

孟紹原在那叫喚了半天,也都沒人來搭理他。

一口飯沒吃到,一口水沒喝到。

到了後來,孟紹原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牢房的門打開了,一個少校走了進來。

手裡還帶著飯菜,往那一放:

「老實點,不要企圖越獄,這裡是湖南,你跑不掉的。」

「哎,哎。」

到了這個地步,孟少爺也還真的是變老實了:「薛長官呢?」

「你現在還想著見薛長官?」

少校拿出一個小瓷瓶,往地上一放:「這是雲南傷藥,自己擦抹一下吧。」

瞧,薛叔叔心裡還是心疼咱的。

孟紹原艱難的拿過瓷瓶,打開,往手裡倒了一些:「什麼味道?怎麼有點刺鼻?」

「這是混合了軍隊里治傷的經驗,專門經過改制的。」

「哎,哎。」孟紹原把傷藥往臀部抹去:「兄弟,知道薛長官準備怎麼對付我不?」

「我只是薛長官的部下,長官怎麼對待你,我哪裡會知道?」

孟紹原驟然又殺豬般的叫起:

「薛岳你個天殺的,你拿辣椒麵冒充傷藥來坑我啊!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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