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艾香的驚呼,炎顏來不及多想,拉開門一躍而出。

等她來到院子裡,就見剛才屋子裡那個年輕修士已經站在院中,手上提著正拚命掙扎的艾香。

艾香人被修士扯著頭髮拎在手裡,四肢還在毫無章法地亂撲騰,看見炎顏,立刻開始放聲大哭:「炎顏快救我呀!這人是域天峰的修士,他,他認出我啦!」

炎顏看了眼提淚橫流的艾香,把目光轉向年輕修士。

此刻正面相對,她才看清楚,這修士正是域天峰上弟子。域天峰的峰主張季志,就是買姑娘做藥引子的妖道。

孟華宗各峰的弟子,練功服上繡有各峰不同圖標的繡樣,難怪剛才炎顏覺得這修士穿的練功服瞧著眼熟。好巧不巧,這修士正是當日負責看管被買上山的少女,後來還去追過她們的弟子之一。

想必她倆私逃,害這人挨了不少訓,這年輕修士此刻看她二人的眼神里,還帶著明顯的憎厭。

見炎顏也現了身,修士冷笑:「呵,仙爺我這陣子可把你兩個死丫頭好找啊,沒想到你倆居然自動送上門兒來了,正巧今日師父出關,把你倆帶回去剛好交差,我看你倆這回還往哪兒跑!」說著話,就要過來捉炎顏。

炎顏站著沒動,面對咬牙切齒就要衝上來的修士,始終容色冷靜,言語從容:「小師傅且慢動手。憑我倆,肯定不是你對手。」

「可你如今也看到了,我們身上穿著是碧雲宮的練功服,身份已與先前不同。尤其你手裡抓著的這位,是少翡仙子的愛徒,她對這小徒弟十分器重。你放了她,帶我回去,我定不反抗,憑你處置。」

修士冷叱:「少拿碧雲宮唬人,我域天峰還怕了碧雲宮不成,你們本就是從我域天峰偷跑的女奴,被抓回去也是該著,你有何資格跟仙爺我講條件?呵,你倒好心替她求饒,今兒你倆誰也跑不了!」

炎顏目中冷光一閃,轉身就向背後的樹林子飛竄。

修士雖然年輕,但修為已達築基期,能御劍,沒等炎顏跑出幾步,脖子一緊,被人提住後衣領子,腳下一空就上了天。

從藥田到域天峰,以炎顏和艾香的腳力至少得走好幾天,可人家御劍飛的,不過片刻就看見了域天峰那個熟悉的山頭。

炎顏心裡再次默默地發狠,只要能活下來,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修煉!

年輕修士直接落在了張季志的丹房庭院中。如他所言,張季志果然已經出關,此刻正在院子裡與幾個弟子交代事情。

看見年輕修士回來,手裡還拎著兩個姑娘,張季志皺眉,面上帶著明顯的不悅:「你帶碧雲宮弟子回來做甚?」

年輕修士把二女往地上一拋,恭敬行禮:「回師父,此二女正是從我域天峰逃跑的那倆人,不知她倆怎的混入了碧雲宮。弟子謹記師父的交代,若遇此二女,定要將人帶回。是以,弟子謹遵師命!」

那日帶回來的女孩子有十幾個,張季志其實並不認得炎顏和艾香,聽弟子這麼說,便將目光向她倆投來。

感受到張季志打量過來的陰戾目光,艾香瑟縮在炎顏身側,悄悄探出半張臉。

與老道對視的一瞬,艾香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突然大聲叫道:「我告訴你!你趁早放了我們!我們已經拜少翡仙子為師,你要敢傷我們,當心我師父來找你算帳!」

張季志喉嚨里發出低沉沙啞的呵笑,緩慢踱步過來,一把將艾香從炎顏身後拎出來,附身捏住她的下巴:「你拜入少翡門下啦?哎呦,貧道可好生害怕呦!」

張季志嘴上說著玩笑,手上卻漸漸加重力道,無根指頭幾乎摳進艾香的脖子裡,艾香疼地臉色蒼白如紙,張大嘴困難地呼吸。

張季志就直接抓著艾香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

就在張季志手指摳破艾香的皮膚,鮮紅血液流淌在他手背上的時候,張季志鬆弛的眼皮突然眯起,陰狠目光仔細盯著艾香打量,眼中竟透出驚喜。

「你是藥族人?嘿嘿,居然又是個藥族人。上次品嘗那個藥族小姑娘的滋味,嘖嘖,那可是無與倫比的美妙體驗呀,老夫正琢磨再抓個藥族姑娘補身子,沒想到運氣這麼好!」

說完,張季志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就像只饞嘴的黃鼠狼,猥瑣又陰毒。

這番話入耳,艾香整個人如遭電擊,垂死的身子突然像被拋上岸的魚,使出全身勁兒掙紮起來,喉嚨里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殺了她……唔」

張季志手手指稍微用力,艾香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他迫不及待提著艾香進了丹房,連門都沒顧上關,把癱軟如泥的艾香往地上一丟,附身用兩隻手掌死死按住了艾香的心口上。

接下來親眼看見的一幕,炎顏被震驚地完全呆住了。

她看見張季志覆在艾香心臟的手上,突然伸長出許多條血管狀的紅色觸角,這些鮮紅的觸角在艾香身上觸探了幾下,就像有感知一般,立刻興奮地扭動巨型蚯蚓般的身體,直直刺入了艾香心臟的位置。

艾香的臉肉眼可見地開始劇烈扭曲,變形……很快就徹底暈死過去。那些血紅的蚯蚓卻如獲甘泉,吸血吸地特別爽,令人作嘔的長軀舞蹈般扭擺搖曳。

炎顏甚至能聽見「咕嘟,咕嘟」如人吞水的聲音,與此同時,艾香的皮肉由白皙變成土黃,迅速乾癟枯萎,就像風乾的臘肉,硬邦邦地躺在地上

炎顏目瞪口呆望著這毛骨悚然的一幕,手下意識摸向腰間,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咔擦」少翡送的玉牌碎在炎顏手心裡。

通信玉牌是不是這麼用,炎顏其實並不知曉,可是她心裡清楚,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少翡,如果玉牌沒用,她和艾香今夜就會毫無懸念地,變成兩具漂亮的乾屍。

炎顏怔怔盯著丹房。

那裡面,張季志手上的那些血管觸角仍在歡快吸食艾香的血液。

艾香的無關已經全部乾癟凹陷,來不及收縮的皮膚就像被捏爆的氣球,鬆鬆垮垮覆在高聳的顴骨上,皺巴巴的褶子遍體橫生。

這場面出奇的詭譎,炎顏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不知艾香能不能挺到少翡趕來……

在這種極度恐懼中等待,每一秒鐘都是對人精神的莫大煎熬和考驗……

炎顏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的眼中漸漸生產絕望,少翡是不是不會趕來了,那塊玉牌也許不是那麼用的……

炎顏的眼角赤紅滾燙,丹房裡的艾香已經很久沒動彈一下了,躺在那裡就像只包裹著人皮的骷髏,炎顏覺得那些紅色觸角吸血的狀態,好像也沒剛才那麼歡快了。

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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