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畢承詢問,鄧文明低著頭:「我把這幾日的工錢拿給鄧祥伯,讓他幫忙捎給我娘。」

說完,鄧文明不著痕跡地看向畢承身邊的炎顏。

鄧文明的舉止落入畢承眼裡,畢承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

哎,都是痴情給鬧的。

也不知師父她啥時候能跟豪老闆把事兒定下來,也省得這孩子成天惦記,可憐見的。

畢承想起臨來豪府的頭天晚上,穆娟兒還特別跟他囑咐過這事兒,待會兒回去媳婦肯定要問這事兒,他還沒想好該不該實話實說呢。

又想起這幾天斗宴大比的一波幾折,險象環生……畢承心裡激動的不行,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跟穆娟兒說,晚上鑽被窩裡,他一準能跟穆娟兒嘮整宿的嗑兒。

這麼琢磨著,畢承不自覺就開始歸心似箭。

三個人冒著風雪,在漆黑的夜裡往條風巷的方向走,誰也沒說話。

炎顏這會兒也在心裡琢磨事。

終於贏了斗宴大比,取得了千人宴的資格,她給畢承也算有個圓滿的交代。

雖然最初,她只是想利用畢承接近豪府,接近豪邁。

可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畢家小兩口的真誠和善良打動了她,她對畢承也當真生出些師徒情義。

到現在,幫畢承殺入千人宴,幫他拿下鹿吳城第一大廚的桂冠,在她看來,是她身為畢承師父應該幫他得到的,也是給畢承拜師一場的交代。

炎顏是個責任心特彆強的人,這可能跟她以前做集團總裁有關,她總覺得人家跟著她吃了苦受了累,她就不能讓人家白乾,這是身為一個好老闆的基本覺悟。

如今,畢承夙願已了。剩下的就該忙她自己的正經事了。

等千人宴後,炎顏打算跟豪邁坦言龍之胸星這件事。

沒錯,豪邁,就是東方星宿之一的龍胸之星。

想到這個事兒炎顏就頭疼,她到現在心裡還一點底都沒有。

也不知道那老頭兒聽說他自己是龍胸之星,能不能坦然接受。

從豪邁現在的狀況來看,他自己好像半點身為星宿的知覺都沒有,萬一到時候他捨不得現在的好日子,不願意回天上去當星宿,她還得另想辦法刺激他,幫他喚醒體內的星辰力量。

或者,滄華也在等千人宴之後的機會,喚醒豪邁的星辰力量。

畢竟她入豪府這麼多日子了,一點滄華的消息都沒有。

滄華說過,喚醒星辰力量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星辰本身受到強烈刺激導致星辰之力爆發;另一種就是了卻星辰在這一世的所有夙願,讓星辰了無掛礙,主動皈依。

炎顏想用第二種相對平和的方式喚醒豪邁的星辰力,也許滄華也是這麼打算的……

到時候如果真遇到滄華,不知滄華還願不願意幫她……

雪越下越大,三人默默趕路。

半道上有個從豪府吃酒席還家的客人,認出了畢承三人,立刻停下車轎請三人上了車,特別熱情地把三人一路送到條風巷口。

三人跟對方道了謝,一進巷子,風就小多了。

炎顏笑道:「咱們贏得斗宴大比這麼大的事兒,肯定早就傳遍了全城,娟兒一準兒聽說了!」

一提起自家媳婦,畢承就咧嘴笑開了,用力點頭:「嗯,她這會兒肯定高興著呢,她可鬼機靈了,沒準兒都猜著咱倆今晚要回來,這會兒都給咱們預備好夜宵啦。」

畢承說完,回頭跟鄧文明笑道:「待會兒你就上我家住吧,這麼晚了,別去敲打擾你三伯了,明早再過去也一樣。」

鄧文明一聽能跟炎顏一起吃夜宵,立刻點頭應了聲:「好!」

想起穆娟兒,炎顏心裡也熱乎乎的,腳底下不自覺就走得快了。

她還想著,待會兒他們敲響院門的時候,那個聰明的小婦人肯定就想到是他倆回來了,然後堂屋裡就傳出來「篤篤篤」盲杖輕快點地的聲……

「欸?門怎是開著的?」炎顏的手剛挨上門板,虛掩的木門自己就開了。

畢承皺緊眉頭,這麼晚了,穆娟兒不可能不栓門。

他一把推開門,一個箭步就跨進了院子:「娟兒?娟兒……我回來了!」

大院子裡漆黑一片。

三人開始在各個屋裡找,堂屋,臥房,後院的灶房……整個院子裡全都找遍了,所有的屋子都黑漆漆的,到處都不見穆娟兒的人。

三個人都有些著急了,

炎顏心裡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猛地推開緊閉的堂屋門,掌中已經凝出了金黃的炁凌漩渦。

炁凌燦爛的光華瞬間亮透了不算大的堂屋。

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歸置地好好的,是穆娟兒平日裡一貫愛乾淨的習慣,臥房裡床頭的枕邊,整齊疊放著她晚間穿的白棉寢衣。

畢承走過去,把手放在穆娟兒的寢衣上,眼睛裡全是焦躁不安。

「娟兒的盲杖沒帶在身上!她應該沒走遠。」

炎顏從堂屋門後頭找到了穆娟兒從不離身的那根竹盲杖,她往桌上掃了一眼,桌上還有隻空盤子,盤底散落著一層潔白的糖霜。

這盤子應是裝糖果子的。穆娟兒往常給孩子們講故事的時候,常愛做些糖果子給孩子們當零嘴。

盤子空空的一個糖果子都沒剩,顯然是孩子們進來過。

畢承拉出方桌下的火盆撥開灰看了看,道:「今日一整天這屋裡都沒人,灰都冷透了。」

鄧文明問:「會不會這兩日天太冷,祥三嬸子不放心,把娟子姐接到我三伯家去了?」

他一句話提醒了畢承和炎顏。

沒錯,他們臨走前,是把穆娟兒託付給了鄧祥家大娘。

三人出了堂屋,正打算去鄧祥伯家詢問,木門被人從外頭推開,進來的正是鄧祥家大娘和鄧祥伯。

一見這老兩口全都過來了,炎顏的心就往下一沉。

畢承上前一把拉住鄧祥伯的手,急道:「我家娟兒呢?她在您家是不?」

鄧祥伯是老實人,見畢承急了,他也跟著著急。他一著急嘴唇兒就發抖,就更說不清楚話。

炎顏一貫冷靜細緻,她心裡清楚,如果穆娟兒真的只是去鄧祥伯家裡住,鄧祥家大娘就不會跟鄧祥伯一道過來。

穆娟兒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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