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指他……」梅宗遠有些吞吞吐吐,似不願意細說。

炎顏溫和安撫:「你放心,廖公子帶我們來的目的正是為了救祭品,我們不會傷害祭品。」

梅宗遠猛的抬起頭,小臉上充滿喜悅:「謝謝你們,我就知道你們都是好人,跟那些人不一樣!」

廖靖軒推開祠堂的門,催促眾人:「先進去再說,在這裡容易被人發現,到時就徹底別想見到祭品了。」

眾人走進祠堂。

入門便是寬敞的祭祀堂,正對面有三排長條實木大案,案上供奉著廖家的祖宗牌位。

祭祀堂左側有個木門,廖靖軒抬手一指:「祭品就在那個房間裡。」

等眾人走進木門,一眼就看見房屋的中央擺著個四周篆著奇怪紋飾的玄鐵籠。

鐵籠中,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欄杆角落一動不動。

「啊!」

看見籠子裡的……不知是人是獸的東西,梅宗遠最先驚叫了一聲。

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竄出一個小矮人,從幾人的間隙里「嗖」地穿越而過,衝著玄鐵籠就撲了過去。

可是小矮人的手剛碰觸到鐵欄,那些奇怪的符文頓時綻放出刺目的光芒,小矮人像被電擊一般身子筆直就往後倒飛出去。

「阿指!」梅宗遠大叫一聲,撲過去把被鐵籠彈飛地小矮人接進懷裡。

與此同時,噸巴突然現出獸身,衝著梅宗遠懷裡的小矮人和籠中的東西就是一聲狂嘯。

沈煜雲眼疾手快,趕緊打開招司甲,總算捂住了噸巴的怒吼沒傳到外頭去,卻震盪地屋裡幾人氣血翻湧,胸口悶疼。

除了炎顏之外,其他幾人唇角皆隱見血漬,包括沈煜雲在內。

沈煜雲目光複雜地看了噸巴一眼。

這東西就不能不無差別攻擊?都混這麼久了,也該混個眼熟了吧?

對面的梅宗遠倒是沒啥事,就是他懷裡的小矮人死死抱住梅宗遠,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噸巴,表情充滿恐懼。

與此同時,籠子裡的那東西也像是被驚醒了似得,猛地抬起頭,紅寶石一樣漂亮的眼睛的驚駭地望著面前的幾人。

炎顏的目光正巧與籠子裡的小東西對上,她頓時瞪大了眼:「這小孩兒的眼睛怎是紅的?」

「阿兄!」一個弱弱的聲音從梅宗遠懷裡傳出來,剛才被鐵籠彈飛的小矮人身子利落地一竄,掙出梅宗遠的懷抱,再次撲向鐵籠。

籠子裡的小矮人看見籠外同胞的一瞬,立刻驚叫起來:「阿弟,你……別過來,這籠子不能碰!」

籠外的小矮人剛才吃過虧,這回也不敢輕易碰觸欄杆,站在籠子外頭望著裡頭的小矮人,眼淚一雙一對往下掉。

「真的是你,他們真的捉到了你。數月前我見到阿爹,阿爹說好久沒見過你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被他們抓了,嗚嗚嗚……」

籠子裡的小矮人想伸手去給籠外的弟弟擦眼淚,卻又忌憚鐵籠上的禁制,只能同樣眼淚汪汪地望著他:「你還有半年就可以回山里了,往後就徹底安全了。他們捉住了我,你就逃過了一劫,我很高興……」

嘴上說的高興,可是籠子裡的小矮人卻默默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炎顏瞪著大眼看著這對像極了人類小孩子的小矮人,忍不住問:「他們不是人麼?這完全跟人長得一模一樣啊,而且還會說話呢!」

梅宗遠解釋:「阿指和它哥哥是狌狌。」

狌狌!

《山海經·海內南經》狌狌知人名,其為獸,如豕而人面……

炎顏以前讀《山海經》老早就聽說過狌狌這種獸。

書中雲狌狌長相類人,且能吐人語,她一直以為狌狌是猩猩,今日看見活的狌狌,發現這獸比猩猩還要像人,簡直就跟小號的人類長得一模一樣,除了瞳孔是水晶紅,其他根本就看不出跟人有什麼區別。

廖靖軒點頭道:「沒錯,這就是狌狌獸,據說是世間最像人的靈獸。」

廖靖軒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明顯輕鬆不少,大概是因為這一次的祭品不是人,而是獸。

炎顏留意到了這點,眉心不自覺就壓了壓:「哦,獸就可以隨便拿來當祭品啊?那人也能被獸隨便吃,這樣才公平嘛。」

人是靈長類動物。人類是所有種類之通稱,屬靈長目類人猿亞目人超科,而猩猩則跟人同屬靈長目類人猿亞目人科。

在地球上把人類重新分類出來成為「智人」也就是現代人,其實多年前還沒這麼細分的時候,人跟猩猩基本就放在同一個類目里。

狌狌的外貌比猩猩更像人,跟人也應屬於同一類目。

而且炎顏還注意到了他們身上穿的衣裳,雖然製作很粗糙,樣式也很簡單,確是按照他們的身高尺寸量身裁剪,顯然這些狌狌已經開啟了靈智,都會模仿人類社會生活了。

這麼聰明的生靈被拿來當祭品,這跟直接拿人當祭品有什麼區別?

廖靖軒注意到炎顏的語氣好像有點不高興,趕緊賠笑:「炎姑娘莫誤會,我並非此意。殺戮總是不好的,我今日請來二位,本就抱著不論是何物都要搭救的心思。並沒說是狌狌就不管了。」

炎顏理廖靖軒,摸了摸腳邊噸巴毛茸茸的長耳朵:「寶貝,去把這破籠子弄開!」

「噸巴!」噸巴歡快地叫了一嗓子,甩著大尾巴就向玄鐵籠撲過去。

廖靖軒情急大喊:「不行,那籠子上有禁制,那可是金丹煉器士煉製的靈……」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噸巴已經張開獸口向著籠子咬了下去……

炎顏抱臂在旁邊看著,一臉淡定。

噸巴是饕餮,饕餮啥玩意不能吃?

別說金丹期修士煉製的籠子,就是金丹期修士來了也照吃不誤。

沈煜雲也抱臂在在旁看著,同樣一臉淡定。

他淡定是因為炎顏淡定。

別看炎顏平時總指揮這小畜生干這干那,其實對著這小畜生寶貝著呢,別人碰倒它一根毛都跟人急眼。要有危險的事兒,她才不肯讓這小畜生去涉險呢。

不過這小畜生好像確實不怕金丹期修士,狩獵那天,把寧封子追地躲他桌子下頭,大概就這小畜生乾的。

儘管後來不管他怎麼套,寧封子死也不肯說,不過他猜到那天的事兒肯定跟炎顏和這小畜生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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