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梅宗遠突然出現,廖仲慶和大祭司的臉色瞬間全變了。

這個孩子他們怎會不記得?

這就是去年準備用來祭祀的那個孩子!

後來他被廖靖軒偷偷放走了,當時他已經吃下了鬼嬰果,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吃了鬼嬰果,就算自己死不了,不也得被釋厄蜂吃了麼?

這孩子怎可能還活著?

這孩子到底是人是鬼啊!

眾賓客里有人認得梅宗遠,看見他突然出現,也同樣頗感意外,忍不住竊語議論:「這就是梅家的老大,剛才她娘不是說他溺死了麼?這不是好好的?」

「我之前就聽說梅家的老大死了,而且好長一陣子沒見過這孩子呢。」

「那這孩子會不會是鬼呀?」

「剛才跟梅尤氏吵架的那後生不是說梅家老大沒死透麼?沒準兒那後生說的是真的呢……」

就在眾人議論的時候,梅宗遠已經走到了梅尤氏夫婦面前。

仰起臉,梅宗遠用黝黑的眼睛望著梅氏夫婦:「爹,娘,去年你們把我送給廖家當祭品,換了個大宅子。今年你們又把弟弟送來了,等到秋日祭以後,你們又能換個更大的宅子了吧?」

梅氏夫婦怎麼也沒想到廖宗元會在這個時候來廖家,此刻夫妻倆看梅宗遠的目光中,除了恐懼,還有深深的厭惡和憎恨。

她們夫妻在把孩子送來廖家做祭品的時候,早就跟廖仲慶訂有協議,一旦用孩子祭祀的事情泄露出去,由梅氏夫妻負責對外解釋清楚,一切責任必須全都由梅氏夫婦承擔,不得毀壞廖家的名聲。

如若廖家聲譽因此事有損,梅氏夫婦賣孩子的錢也就打水漂了。

這會兒梅尤氏滿心記掛的都是廖家給的銀子能不能順利拿到手,生怕梅宗遠壞了她的事兒。

今年廖家出手買老二,給的可是去年的雙倍銀子,她能添置多少套新衣裳啊?還能再買兩個丫鬟使。

此刻仗著人多勢眾,梅尤氏大著膽子一個耳光扇向梅宗遠:「我叫你個小王八蛋胡扯……」

就在她一巴掌扇到梅宗遠臉上的時候,梅宗遠的一個眼珠子居然被抽飛出去,掉落在人群里的地板上,滾了一小段,然後旋轉了好幾個圈,停下來的時候,黑眼球朝上直勾勾瞪著眾人。

梅宗遠不疼也不癢,還好端端站在原地……

「啊!鬼啊!!!!」這突如起來的詭異一幕,頓時引發現場無數女人同時驚聲尖叫。

男人們忙著保護自家的女眷,廖家護院的家丁忙活地滿場維持秩序,所有人都驚恐地瞪著突然出現的梅宗遠,場面一時熱鬧極了。

在梅宗遠站立的位置,瞬間空出一個以他為中心的圓形空場。

空場中央,只剩炎顏,畢承,還有被嚇地癱軟成泥的梅氏夫婦。

所有人都面露驚恐,只有炎顏幾人面無表情,甚至畢承還貓著腰在地上到處看……

他在找剛才梅宗遠被打飛的那顆眼珠子,別叫人給踩壞了。

梅宗遠指了指畢承:「剛才畢師傅說的沒錯,我就是那個沒死透的梅家老大,廖家去年的祭品,剛才你們不是找證據麼?我沒死透呢,所以還能走路,我就來了。」

眾人的心理幾乎瞬間崩潰……

這還真有沒死透的呢?

還能自己走來現場作證明……

今天也算開了眼界了。

那當初為啥不死徹底點啊?

他們這其實就是一活見鬼吧?

這沒死透的,可比徹底死了的嚇人多了!

梅宗遠就頂著缺了一顆眼珠子的臉,向四下看著眾人:「去年,我吃下鬼嬰果,原本要被當成祭品貢獻給釋厄蜂,可是廖少主偷偷把我給放了,我又意外得了救,但是體內鬼嬰果的毒還沒解,它只殺死了我一部分靈魂,所以我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梅宗遠解釋這些的時候表情始終很淡定,再配上他只剩一顆眼珠子的臉,就顯得異常詭異。

到了這會兒,梅家賣孩子給廖家,廖家拿孩子做祭品的事再也藏掖不住了。

就算廖家聲稱是為了保護廖家族人不被妖怪的歌聲蠱惑。可廖氏族人的命是命,別人家孩子的命也是命啊。

不管從哪方面講,廖家這事都做的太過分了。

賓客中,有看不下去的,開始紛紛離開。

就算為了安全,想得到廖家的藥丸,可是如果藥丸里有小孩子的血肉,還是有不少人無法接受。

廖仲慶見眾人對廖家的態度開始發生變化,立刻把不滿的目光轉向梅氏夫婦,冷聲提點:「梅氏,你家兒子本就患有先天陳疾,最多也活不過十歲,我廖家是為了讓這兩個孩子早些解脫,才答應你收了你家的孩子,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何不與眾人說明!」

「啊?陳疾?活不過十歲?誰,誰說的?我家倆兒子好……」

梅家當家的梅有財還沒反應過來,話才說了一半,屁股上被就梅尤氏狠狠踢了一腳。

梅尤氏嘴裡罵罵咧咧:「你個廢物點心!這本來就是兩個短命鬼,廖家是為了好心幫襯咱家,你個被屎尿呼住心竅的,這都忘了!」說完,咬牙切齒照梅有財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梅有財疼的呲牙咧嘴,同時也看見了梅尤氏跟他擠眉弄眼,才反應過來這是廖家給這事找個台階下。

又恍然想起那張契約,,梅有財立刻大聲嚷嚷起來:「啊!對對對!我家這倆孩子確實是短命鬼,最多也就活過,活……哎你剛才說活多大來著……」

到了這會兒,反應再遲鈍的人也看出來了,廖家這是開篇一張嘴,事實全靠編。

所有的事實真相全憑廖仲慶一人之言,指鹿為馬,指人為狗,他想說什麼便是什麼。

炎顏抬眸看了眼香爐里所剩不多的時香,低頭問梅宗遠:「你今天特地趕回來,專程為救弟弟的吧。」

梅宗遠抬起頭望著炎顏幾人。

畢承驚訝地發現,他那個被打飛的眼珠子不知啥時候又回來了,又好端端嵌在眼睛裡了。

回來了就好,他剛才還擔心怕被人踩壞了呢。

梅宗遠一本正經地搖頭:「不,我今天回來除了救弟弟,還有別的事情。炎姐姐,我想讓你再幫我個忙。」

炎顏撫了撫梅宗遠的頭頂:「你說,只要姐姐能辦到,一定幫!」

「你幫我放出來一些梅宗卿的血,我想給我爹和我娘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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