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正是爐內的孟雁。

原來孟雁用盡靈力凝出元神,用以與炎顏完成血契。

炎顏想了想,刺破中指,一滴血珠飛向孟雁,紅光一閃,就沒入了孟雁的眉心。

未來行走東方大陸有這個老頭兒助力,她的團隊也能輕鬆一點,至少在斛律家有了替她說話的人。

廳堂里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斛律保檸。

等斛律保檸帶著人進來的時候,一眼看見孟雁倒栽蔥在丹爐里,頓時怒髮衝冠,拔劍指向炎顏:「炎姑娘,我斛律家與姑娘素未仇怨,姑娘何故為難!」

斛律保檸一開口,斛律家眾金丹修士上來就把炎顏圍在了中央。

畢承,沈煜雲和拔汗那等人見狀,也全都上來拱衛在炎顏身側。

雙方頓時劍拔弩張,眼見又要開打一場。

斛律筠見父親誤會,趕緊出面解釋:「父親,剛才炎姑娘正處昏迷中,眾人都可見證,她並未為難孟先生,是……」後頭的話斛律筠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總不能說堂堂元嬰修士跟個爐鼎鬧翻了……

聽見斛律筠滿口維護炎顏,斛律保檸臉一沉:「筠兒,開口之前需看清事實,此刻孟先生仍被……」

頓了頓,斛律保檸看了眼大頭朝下栽鼎里的孟雁,斟酌了半晌才找著個將就合適的用詞:「為難,這既然是炎姑娘的鼎,自當尋其主人理論!」

自己這兒子眼瞅就要在情路上狂奔一去不回頭,現在居然已經到了向著小姑娘跟自己父親頂嘴的地步,是該敲打敲打,不然色令智昏了都!

斛律筠仍要替炎顏爭辯,咣噹咣噹……烈山鼎蹦躂著四條小短腿兒走到眾人跟前:「噗!」吐口水一樣把孟雁給吐了出來。

孟雁飛出鼎口,一屁股疊坐在地板上。

哪裡來得黑煤老妖怪!

眾修士立馬全都亮出各自傢伙,一起對準孟雁就各種比劃。

坐在地上的孟雁一臉懵逼。

斛律保檸盯著坐在地上,頭臉黢黑,鬚髮全無,滿臉只剩兩個眼白和一口白牙能看出來的本色的老頭兒,捻須沉思……

孟修士一向仙風道骨,長髯瀟洒,跟眼前這黑吧唧老光頭半點聯繫不上。

咳……是不是弄錯了?

斛律保檸尷尬地老臉微紅,就準備跟炎顏道歉,地上的黑煤老妖怪突然開口了:「此事不與炎姑娘相干,是我,呃……跟這爐鼎鬧了點誤會!」

眾人:「……」

這大歲數了還能跟個爐子打起來,瑪德智障!

孟雁說完自己老臉也是通紅通紅的,只不過他這會兒臉熏地黢黑,紅也看不出來。

不用看也能想見人家看他的眼神,可有啥辦法呢?他跟炎姑娘簽訂了血契,他這條命現在就攥在人家手裡,炎姑娘顯然是不願意被人知曉焚天紫火的事。

其實孟雁自己也不願意說。

他現在跟炎顏是一夥兒的,焚天紫火相應地也就從人家的東西變成了自家的東西,自家的寶貝當然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這老爺子外表看著仙風道骨,其實內里是個極其務實,還特別懶的人。

他之所以這般痛快答應跟炎顏簽訂血契,跟他這個性格有很大關係。

這就跟他當初答應追隨斛律家一樣,其實憑他這修為已經達到元嬰期的修士,不論大小宗門都不會拒之門外,如果投奔個一般點的宗門,都有可能被當做長老供奉。

可是這位廖元嬰就是不想去宗門,主要原因就是嫌修仙門裡事兒多。

修仙門全都是會修煉的,少不了經常有人上門切磋修煉或者丹道,孟雁沒事兒就喜歡一個人清清靜靜待著,哪怕啥都不幹發獃都行,他最煩人家找他切什麼磋。

他也不喜歡當散修。

散修為了吃喝還得經營隱號,雖然自由卻也一樣得操心營生,他也懶得動那個腦子。

剛巧遇見斛律保檸聊得挺投緣,斛律保檸誠心請他去斛律家坐鎮。這個正合了孟雁的心思,既清閒,又不愁吃喝用度,還受人尊重,斛律家從上到下拿他當祖宗一樣供著,輕易連面都不敢在他跟前露。

孟雁終日有大把的清閒光陰想幹啥幹啥,想去哪兒逛去哪兒逛,斛律家也沒人敢問。吃喝用度全是最精緻最好的,還有許多傭人侍奉得妥妥帖帖。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白拿供奉,斛律家的幾位主人有個什麼症候,他也會親自查看,每年給斛律家幾位主人煉製幾爐延年益壽的丹藥,斛律家就對他感恩戴德。

是以,孟雁日子過的舒坦極了。

今日意外看見烈山鼎中的焚天紫火,孟雁的懶病瞬間就發作了。

他想奪取焚天紫火的原因並非因為貪圖寶貝的昂貴价值,他主要的目的是弄到這火,往後煉丹能更快更省事兒。他平常煉丹也一貫都是秉承這樣的宗旨,能省事就省事,能沒事兒最好!

剛才跟炎顏簽訂血契的時候,他也是算計好了的,首先他奪不走人家的火種,人家為了不泄露機密,肯定要殺人滅口,這其一就是為了保命。

其二是他心裡著實想弄個異火玩玩,這樣他想煉製那些特別複雜的丹藥的時候,就不用那麼費事兒還得用靈力調整火候,直接把火種往丹爐里一丟,妥了,倍兒爽!

如果他跟炎顏成了自己人,時日久點,有了信任,這小姑娘興許就能把異火借個火種給他,那樣一來他輕輕鬆鬆就能登頂丹道巔峰,往後就會有更多的時間發獃,簡直不要太幸福!

基於以上兩個原因,剛才在丹爐倒栽蔥的時候,孟雁毫不猶豫就答應跟炎顏訂立血契,而且是絕對心甘情願童叟無欺的那種。

這邊的誤會解除了,斛律保檸是個胸襟開闊的人,見孟雁主動承認錯在己身,便也大大方方給炎顏道了歉,帶著自家人等離開了。

臨別時,孟雁給炎顏傳音,得空過來拜望。

斛律家是最後離開祭祀大廳的商隊,此刻廖家就只剩下炎顏幾人,喬掌柜,梅家兄弟,還有一大群狌狌。

梅家兄弟服用過藥丸後就陷入了昏迷,不過經沈煜雲診脈,已經確定兄弟二人脈息平穩,性命無礙。

眾人總算鬆了口氣。

望著昏迷中的倆孩子,畢承很感慨:「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攤上那樣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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