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書房如水波般晃動了幾下,很快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

契無忌站在書房門前,沉聲問:「我進去這期間,可有人來過?」

危魑搖頭:「沒有,我寸步不離在這裡守著,沒見人來過。」

契無忌皺眉:「剛才有人用靈識探查過這邊!」

危魑一驚,問:「會不會是搜尋什麼人或者東西的高階修士恰好路過?」

契無忌搖頭,面色嚴肅:「先不管了,先離開這裡再說。」

危魑看了眼書房門,見拍賣行東家並沒有跟進來,問:「那件東西可到手了?」

契無忌輕輕點了下頭。

危魑立刻笑起來,拱手道賀:「恭喜少爺!」

契無忌抬腿往樓下走,跟著他來的那些人趕緊跟在他身後,出門上車,高大華貴的馬車很快消失在繁華如織的街道上。

就在契無忌離開的拍賣行對面,有座四層的豪華酒肆。

正對著拍賣行的第三層樓上,是間裝修雅致的包間。

包間內,臨窗端坐一位身著竹青修士服的年輕女子。

女子的容貌罩在青竹色的帷帽下面,目光隨著契無忌的馬車緩緩移動,直到看不見了才慢慢地收回。

見女子收回目光,坐在她對面的,同樣用雪紗帷帽遮住容貌的中年女修,低聲道:「剛才我用神識查看過,契少主與那掌柜在樓上,裡面並無其他異動。」

女子容色沉靜:「所以,契無忌進去的地方,是連月雅姑姑您這樣的化神境界也無法探知的地方?」

月雅微微皺眉,忍不住反問:「小閣主為何會肯定契府少主進去並非拍賣交易?」

女子輕輕轉著手中的茶盞,語調有些慢,卻很穩:「我雖然無法探知契無忌進去幹什麼,但我知道,他進去絕對不是為了拍賣,他一定另有目的!」

月雅抬起頭望向對面的少女,猶豫問道:「小閣主當真想要退掉與契家的親事?」

少女輕輕點了下頭,語氣中不帶絲毫猶豫:「是,親是一定要退的,既然父親不願出面,我便自己退!」

聽見少女言辭堅決,月雅輕輕嘆了口氣:「當初,閣主為小閣主訂這門親,確實有些欠妥啊!」

少女沒再說話,垂下頭靜靜飲茶。

兩人在雅間中坐了約有片刻功夫,房間的一面內牆突兀地一陣扭曲,一個三十開外的男子直接穿牆走了進來。

男子步履沉穩,如行平地,用的是縮地功夫。

進來的這位竟同樣是個化神境界的修士。

男子露面,走到少女面前,拱手行禮:「回少閣主,我方才奉命跟蹤契府車轎,發現契府的車轎從此處出發並沒直接回去,而是一路行往城東去了。」

少女安靜地聆聽,低問:「去城東做什麼?」

男子:「在空家的一處宅子門前停了大約有半柱香的功夫。」

少女略微沉吟:「空家?可有什麼人與他來往?」

男子搖頭:「契府的車轎只在哪兒停了會兒,契家少主並沒下車,也沒有任何人靠近,之後,契府的馬車就回去了。」

少女:「你親眼看著契府的馬車回去的?」

男子點頭:「是」

少女輕輕頷首:「桂叔辛苦了,坐下歇息吧。」

桂叔再次拱手行禮,在少女和月雅旁邊的空位坐下。

替倆人添上茶,桂叔略微沉吟,忍不住道:「我這趟跟著契府的馬車一路回去,雖然沒發現契家少主有何異動,倒是遇到了一位舊識。」

月雅抬起頭,好奇看過來:「舊識?咱們天悲島的人麼?」

桂叔垂目點頭:「嗯,以前是。」

少女也好奇看過來:「天悲島的外門弟子?」

聽見桂叔說「以前是」少女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外門弟子。

因為入了天悲島的內門弟子,是絕對不可能離開天悲島的。

能被收為內門弟子是無上的榮耀,好不容易拜入島內,怎會捨得離開。

桂叔卻低頭沉默了,喝了口茶才慢慢地說:「我看見的這個人,你倆絕對猜不到,我……看見了沈煜雲。」

桂叔尾音剛落,少女霍然起身,驚訝急問:「你是說……你看見了…六師兄?」

就連對面的月雅也是一臉詫異:「阿雲他……他是在空府裡面做事嗎?」

桂叔搖頭:「阿雲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是跟著契府馬車,在空府門前停留的時候,看見阿雲跟幾個人從外面回來,進了空府。我並沒跟進去,更未來得及與他說話。」

「你帶我去找六師兄,我現在就要去!」

少女急切地拉住桂叔的衣袖,說話時語調都帶著些微的顫抖,顯然情緒已經激動到了無法抑制的邊緣。

對面的月雅見少女有些失態,趕緊站起身轉過茶桌走到少女身邊,扶住她的肩膀柔聲安撫:「小閣主,你先別激動,先等阿桂把事情說清楚再說。」

見少女死死抓住桂叔的衣袖不肯鬆手,月雅繼續勸道:「你放心,如果確定了是阿雲,我和阿桂會陪你過去的。」

聽見月雅這麼說,少女激動的心情才稍稍平復,被月雅安撫著重新坐回座位上。

————

炎顏想跟白澤敘敘舊,一回府就急匆匆進了須彌境。

可是等她進去的時候,沒看見白澤,卻看見空中飄浮個淡綠色的大泡泡,裡面囚著一隻美麗非常的妖獸。

妖獸身覆細膩皮毛,皮毛通體潔白如霜,一根雜毛都沒有。正面有些像梅花鹿,一對漆黑的大眼睛看上去美麗極了。額上長著偌大的鹿角,只是嘴並非是鹿唇,卻有些像狗,身亦如鹿,生有四蹄,股後還拖著條又粗又蓬鬆的狐尾。

炎顏走到近前的時候,泡泡也自動向她浮過來。

泡泡裡面的妖獸原本是站著的,看見炎顏,卻猛地蜷起四肢臥了下去,還把嘴藏在前腿下面,看上去竟像有些羞於見人。

炎顏只顧眼前美麗的妖獸,一時都忘了詢問白澤去向。

「這是什麼獸?生得好漂亮!」

炎顏忍不住伸出一根指頭,小心翼翼地探進泡泡里,輕輕摸了摸妖獸雪白的耳朵。

她的手才碰觸的妖獸的耳朵,妖獸猛地仰起頭甩了甩,又重新換了個角度背對著炎顏繼續臥下。

這妖獸……好像很不愛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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