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鳳嬌和炎顏進入內場之後,剛才還在二樓台階上的秦雨轉身消失,等到再出現,已經來到了苗景辰的身後。

「二公子,剛才是屬下辦事不利,對方……對方的那位化神境比我修為高,我,沒感受出對方存在。」

儘管秦雨是輪迴堂的化神修士,但在苗景辰面前卻表現得卑躬屈膝,異常恭敬。

苗景辰輕輕抬了抬手,對方立刻閉上了嘴,垂下首,恭敬侍立。

苗景辰看著金鳳嬌和炎顏消失的方向,語氣深沉:「養饕餮的這個人跟契無忌有關,上回她陪著金家三娘來我府上退親,就是契無忌替她解的圍。」

一聽契無忌這個名字,秦雨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趕緊低下頭:「這個……屬下不知。」

苗景辰:「她跟契府的具體關係我現下還在查,目前尚未有任何消息,暫時不要招惹她。」

秦雨趕緊點頭:「是!屬下謹記!」

說完,秦雨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道:「屬下剛才就是想擊殺那隻饕餮,這個東西倘若現在不殺,他日一旦長成,對金家可頗有助益!」

苗景辰淡淡一笑:「對金家有助益,對別人是威脅,對咱們未必就是壞事。」

秦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趕緊賠笑:「屬下竟忘了,公子與三小姐尚有婚約。」

提起金蘭嬌,苗景辰眼中生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轉身邊向後院邊走邊道:「這裡沒別的事兒了,我先回府了。盯著金家那邊,有什麼消息及時告知。」

在場眾人趕緊應聲。

苗景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口。

就在苗景辰離開的同時,在靠近頂樓的平台欄杆前,空無一人的偌大平台上,契無忌負手而立,眉睫低垂,將剛才發生的一幕盡收眼底。

「少爺,剛才那個化神修士要出手的時候,已經要擊殺炎姑娘的獸寵了,她都沒出手,看來,那日偷襲少爺那件事,跟炎姑娘沒關係。」

危魑陪在契無忌身邊,低低地說道。

契無忌的目光始終定格在炎顏的身上,從入場的那一刻起,就從未移開。

炎顏身上確實沒有空間波動,他一直在用心感應她的變化。

就如危魑所言,一點點都沒有。

看來那日的事,確實與炎顏無關。

契無忌薄唇呡出一彎漂亮的淺弧:「的確不是小姐姐,不然憑她的性格,一定會出手救她的小寵物,她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心愛的小寵物死在她面前的。」

危魑忍不住側目看向契無忌。

契無忌的表情仍舊是那樣乾淨英俊,眼睛裡也仍舊是那樣玩世不恭,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他那張長相好看的臉上,卻又沒半點違和感,反而給他整個人平添了幾分桀驁的神秘。

危魑聽著契無忌談論炎顏的時候,他的表情跟談論天氣沒什麼區別。

可是跟在契無忌身邊這麼多年,危魑能明顯感受得出來,契無忌待炎顏跟別人不同。

可是,聽他此刻討論炎姑娘,卻是這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

危魑突然發現,他好像越來越不了解少爺了。

雖然不再說話,契無忌卻仍低著頭,低垂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進入廳堂的那一抹纖細身影……

其實,在剛才親自確定炎顏身上沒有空間力量波動的那一刻,契無忌的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以前沒有過的釋然。

這種陌生的釋然感覺,讓他的心情瞬間變得特別好。

至於這份突如其來的好心情,就連契無忌自己也莫名其妙。

但是,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喜歡這種感覺里摻合的那種慶幸。

慶幸!

幸好,不是她……

————

苗府

苗景辰回到苗府,已經過了晌午,期間又另外去別的地方辦了點事。

進入內院,身邊只剩下一個平日侍奉的小廝跟著,途徑後院往居住院落走的路上,在經過一窪蓮花池畔時,苗景辰突然停下了腳步。

側目向池中的假山看過去,苗景辰問:「那池中孤島可有路上去?」

隨行侍奉的小子趕緊回話:「回二爺,您平日忙,來得又少,對這這邊園子不熟。那池中的假山看著是孤立的,非得划船上去,其實轉到後頭有個曲回橋,那橋距離池中島的位置最近。」

「當時建造這池中假山的時候,老爺在那地方生出個巧思,用了幾塊碧色大青石雕刻了幾塊蓮葉安在水面上,因為雕刻的栩栩如生,與這池中蓮花相應成趣,竟然看不出真偽。其實,細心發現的話,就能踩著那幾塊大青石蓮葉上島啦!」

苗景辰靜靜地聽著,待小廝說完,他抬頭向曲回橋走去。

小廝只當二少爺今日來了興致想逛園子,便趕緊跟了過去,還殷切地將青石雕的蓮葉石位置指給苗景辰。

主僕倆很快來到那幾塊蓮葉狀青石前,苗景辰看了眼小廝口中的那幾塊青石,又看了眼不遠處的佇立著假山的孤島,縱身一躍,跳上了第一塊青石,步履輕盈向對面的孤島走去。

小廝沒想到苗景辰當真要去孤島上,一時沒反應過來,便站在岸邊沒動。

苗景辰跨過兩塊青石,回頭見小廝沒跟上來,道:「你也過來!」

「噯!」小廝聽見吩咐,絲毫不敢怠慢,也躍上青石跟在苗景辰後頭上了島。

主僕倆一踏上島嶼,立刻就聽見了假山後面窸窸窣窣的衣料聲,還有男人和女子同時發出的怪異的聲音……

聽見這個聲音,小子立馬明白這島上正在進行的事,臉色瞬間嚇地慘白。

景辰迴轉身,目光銳利如刀:「現在明白我為何讓你跟來了?」

小子身子不住地發抖,已經嚇地幾乎說不出話,可是苗景辰問,他又不敢不回,只得哆嗦著嘴皮:「是……滅,滅口……」

苗景辰冷冰冰地一笑:「沒白跟爺一場,還算聰明!」

說話間,手已經掐住小廝的喉管,稍一運力,小廝當場氣絕。

將屍體隨手棄在岸邊,苗景辰跨步向聲音發出的位置走過去。

轉過一片假山石,地上零零落落出現男人和女人隨手亂丟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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