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殿那些門人只看見炎顏此刻的修為,這些人就像枝頭白雪,比白梅空好的只有一抹雪色。

而他們這樣的人,是看不清炎顏其內真實的非凡能力。

炎顏就如那傲然枝頭的白梅,幽幽暗香,沁芳深遠

白霧殿那些目光短淺的門人永遠都想不到,跟著炎顏這樣一個宗主,會擁有怎樣輝煌的未來……

不過鄧文明也有些不解。

他知道炎顏的目標是歸墟,在此之前,她不可能定居生活。

既然如此,她要白霧殿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宗門作甚?

而此刻令所有人費解的炎顏,正端坐在玉蘭樓二樓的書桌前。

在她的面前,鋪開一條長長的白卷,一副副白霧殿的功法圖,被她以素描的方式躍然紙上……

須彌境中的時辰與山海界始終保持一致,不知不覺天光泛白……

只剩下不足半個指長的碳棒被炎顏輕輕一丟,在空中划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落在背後的桌面上。

炎顏拍了拍手,抱臂欣賞繪製一宿的作品。

長長的畫卷上總共七十二副圖。

前六十副圖,每四副一組,正是白霧殿十五招式被一一拆分出來的起,承,轉,合四步。

餘下的十二幅是白霧陣法的法訣。

如果白霧殿眾人此刻在這裡,定會被炎顏這幅畫驚地目瞪口呆。

誰都想不到她竟然將每一個招式全部記了下來。

沒錯,其實炎顏自己也記住了那些招式,只不過她不確定自己的記憶力是否準確,需要找滄華求證。

畢竟功法這等事馬虎不得,差之毫厘,使出來便會謬以千里。

曾在地球的時候,炎顏的記憶里就很了不得,幾乎能達到過目不忘。

現在修為提升到了金丹期,眼力,耳力,記憶力也同樣跟著成倍提升。

尤其炎顏所擁有的是空間力量,她觀察力之敏銳,更超同級別修士許多倍。

幾乎所有的事物在其運行和靜止的過程中,或連貫或簡斷的動作之間,哪怕只有一根腦神經在思考,也會引發時間和空間的細微波動。

只要有時空波動,炎顏就會有所感應。

因此,許多細小的動作或許一般修士無法體察,卻無法逃脫炎顏的覺察。

滄華逆天的記憶力是憑藉他強悍的神力完成。

而炎顏的逆天的記憶力,完全是因為她特殊的空間力量屬性。

不過這個方法也是經滄華點撥,她才開始琢磨學習的。

所有神境都或多或少會些空間類的術法。

將繪製的功法一一看完,炎顏帥氣地打了個響指,面前十幾米的長卷就自動捲成一卷。

伸手將捲軸握在手中,炎顏飛身躍出窗外,身姿輕盈地落在滄華的龕台上。

一低頭,正對上滄華那雙比陽春白雪還美的長眸。

握著捲軸的手一合,炎顏衝著滄華俏皮地行了個禮:「白霧殿宗主炎顏前來討教,還望帝君不吝賜教!」

滄華尚未開口,旁邊就傳來一陣「叮咣叮咣……」的金屬敲擊聲。

炎顏黛眉一擰,側頭看過去:「烈山鼎我一直琢磨給你那四條小短腿兒上套幾個降噪膠皮套,你這走路聲也太影響人情緒了,鄧文明居然能忍你這麼久!」

「叮咣叮咣……炎丫頭你這還沒當上宗主呢就嫌棄我老鼎啦?」

「我可告訴你,等你成了白霧殿的宗主,你用得著我老鼎的地方可多著呢,天底下哪個宗門不煉丹?哪個宗門不嗑※藥?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我,哼!」

炎顏嘻嘻一笑,纖白的手指在烈山鼎鼎身雕刻的獸臉腦門上彈了一下,發出「叮」的一聲金屬脆響:「我哪有嫌棄你啊,這不是怕你每天走的路多,把這鼎腿兒給磨短了嘛。」

「畢竟你是個鐵打的,又不像我們這等肉長的,磨短了就得回爐,你不是最怕回爐?」

烈山鼎身上的獸眼驀地瞪圓:「嗯,此言有理!絲絲呢?明兒我就讓絲絲給我納雙鞋,要千層底兒的……」

絲絲從它自己的小繡樓里探出頭來,一臉鄙夷:「可拉到吧,你見過那個爐子還穿鞋的?給你墊兩塊轉頭就完了。」

烈山鼎:「能一樣麼?那些爐子不會走,我會走,當然要穿鞋!」

絲絲:「行啊,可是你又沒腳,要不先讓帝君把你回爐,給你捏出四隻腳丫來,我再給你做鞋,別說千層底兒的,給你做繡花鞋都成!」

這回連阿祥帶領做裁剪縫紉的狌狌們全都給逗樂了。

一聽說又要回爐,烈山鼎立馬不吭聲了。

叮咣叮咣又轉了回來,嘴裡還嘟嘟囔囔的:「還是算了吧,為了穿個鞋回爐重鍛,我烈山鼎是那麼傻的鼎麼?就這腿兒先湊合用把,真磨短了再說……」

炎顏,絲絲和阿祥都忍不住笑起來。

眾人說笑的功夫,滄華已經將炎顏繪製的那些功法圖仔細看過了一遍。

鄧文明手裡捧著一顆上品丹藥來給滄華過目,見滄華面前漂浮的長長的畫卷,不解問:「既然有投影壁,為何還要費工夫一筆一筆地畫出來?」

炎顏搖頭:「光動眼,跟手眼共用的功夫截然不同。畫呈在紙上一面就需在腦中反覆描摹千面,我繪製這七十二副圖,便在腦中將功法琢磨了七萬兩千遍。就算尚未上手,其中要領也多少領悟了些。」

鄧文明方才明悟,不禁佩服炎顏的用功,卻忍不住憐惜道:「有帝君指教,你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炎顏清淡一笑:「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她說的雲淡風輕,鄧文明卻聽得如仰止高山。

就連不遠處一直坐在煉丹台上的阿吉,也目光怔怔地向這邊望過來。

炎顏經常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讓他們悟很久……

就在此時,眾人聽見一直沉默的滄華緩緩道:「這套白煉功法已無需再行計較,直接說說你看出的這套功法中的不足吧。」

所有人,包括烈山鼎在內都驚呆了。

這套功法炎顏就算掌握了?

可她連招式都沒走過一遍呢,這就要探討不足了?

就畫了幅畫就學會了,你讓白霧殿的人還怎麼活!

炎顏卻唇角一彎,手中握著的茶盞突然飛出,從杯中潑灑的茶水瞬間蒸騰成一片白茫茫的水霧。

迷濛的白霧中,炎顏身形如雲捲雲舒,直接攻向對面端坐的滄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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