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話題,炎顏和邢玉堂也敏銳地同時發現,夥計的表情明顯變得比剛才緊張,眼神里還有深深的恐怖。

邢玉堂皺眉:「如果夜裡失了人,是不是必須在天亮前找到?」

兩個夥計幾乎是同時點頭。

炎顏挑眉:「那如果人找不到呢?」

兩個夥計的眼中的恐懼更深,直勾勾地瞪著她,好像不敢置信這種問題炎顏竟然問得這麼直接。

可是倆人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力搖頭。

炎顏揚了下眉:「不敢說。」

兩人立馬垂同時下頭臉,其中一個就像沒聽見,明顯在裝傻。

另外一個像有些過意不去,悶悶地點了下頭。

炎顏笑了。

她對這個奇怪的小鎮越來越感興趣了。

不過,那個點頭的夥計突然又抬起頭來,眼神複雜地看向炎顏:「其實,還有個地方沒找……」

另一個夥計聽見這話,猛地抬起頭,狠狠推了先前說話的那夥計一把:「你失心瘋了!那地方去了還能回得來?」

點頭的夥計被推地身體一個踉蹌卻沒吭聲,夥計的手緊緊握成拳,好像在心理掙扎。

他看上去明顯比另一個老實些。

炎顏和邢玉堂不約而同將手落在他緊握的拳頭上。

他倆都知道,這個人手裡攥著的是剛才炎顏送他的那顆補炁丹。

老實夥計臉上的猶豫很明顯,表情還有些痛苦顯然這個決定讓他十分為難,那隻握著靈氣丹的手攥地骨節都翻了白。

炎顏看了眼身邊的邢玉堂。

邢玉堂面色仍舊嚴肅深沉,看著有點叫人生畏。

可是他也只是站在著耐心等待,對方自己做選擇,並沒催促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

安靜的氛圍突然暴出一聲指責。

槓精走到猶豫的那個夥計跟前,眉眼一橫:「少城主讓你倆跟著出來,就是為了叫你們帶路,還付給你倆每人五個靈石的報酬。」

「你們答應的時候倒是爽快,遇上點困難就這兒不去那兒不去的,哪兒都不去還要你們出來幹啥?」

「既然答應了就必須帶路,磨磨蹭蹭的等會兒天都亮了,趕緊走!」

剛才斥責對方的夥計腿一軟就跪了下來,連連磕頭:「求爺開恩,求求爺饒小的這條賤命,那地方當真去不得,要鬧出人命的呀!」

大概是真害怕,這夥計說話的時候沒忍住就哭起來,他本身穿的衣裳就單薄,此刻瑟縮在地上,顯得十分可憐。

「不行!」

槓精把手一揮,厲聲呵斥:「是你們自己答應跟出來找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敢再多嘴……」說話抬起腿照著跪在地上的夥計頭頂就要踩下。

炎顏曲指輕彈,一枚小炁凌狠狠撞在槓精的腳踝上。

槓精沒防備,半邊身子猛地往旁邊一歪,險些摔倒。

回頭怒瞪炎顏:「你敢對我動手。」

炎顏笑:「這只是樁普通的買賣,又不是簽壓了賣身文書,誰說做生意就不能反悔了?買賣不成仁義在沒聽說過麼?你們也只付了五個下品靈石,犯不上把人往死里逼,五顆下品靈石就想買人家的命,是不是忒摳了點。」

槓精:「你罵誰摳?你竟敢侮辱少城主。」

炎顏:「誰接話我罵誰!」

槓精:「……」

眾人:又給懟啞火了。

對付這小姑娘,向先生這戰鬥力明顯不行啊。

炎顏回身對跪在地上的夥計道:「起來說話。」

夥計用袖子摸著眼角站起身,對炎顏拱手作揖:「多謝姑娘體恤,那地方實在去不得,天黑去了那地方的人,就從來沒見活著回來的。」

炎顏挑眉:「為何回不來?」

夥計咽了口塗抹,抽咽著回話:「那地方一到天黑就起霧,霧濃的根本看不見路,連風都刮不散。一到早晨太陽出來的時候,它自己就散了。等到霧散開再走進去就啥事兒都沒有了。您說奇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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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顏:「天天夜裡都如此?」

夥計點頭:「自打我記事兒起,天天如此!」

邢玉堂:「那些沒回來的人,全是自己走進去的麼?」

他言外之意就是想問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東西。

夥計搖頭:「全是進去之後消失的。咋進去的咱也不知道,沒活口問啊。」

聽說起霧,博承賢也來了興致,他們白霧殿就專門玩兒霧的。

博承賢問:「那霧消散之後呢,可見過那些失蹤之人的屍身?」

夥計搖頭:「沒見過!」

邢玉堂:「所以,那些走進濃霧裡的人,下落如何皆不可知。」

夥計點頭:「是啊,誰也不知道那些人哪兒去了,您說嚇人不。所以,我勸幾位貴人別去,要是你們丟的那個人進了那霧裡頭,我勸您們也不用找了。」

邢玉堂眉心微沉,語氣堅持:「人必須得找,活要見人,死得見屍。」

聽見這話,夥計一臉絕望地看向炎顏,眼神里滿是乞求。

他想求邢玉堂,可是這位主子爺威壓太盛,夥計連跟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炎顏正欲開口,另一個一直沒做聲的夥計突然說話了。

他攤開手,露出掌心裡剛才炎顏送的那枚靈炁丹。

夥計看向邢玉堂:「這樣的丹藥,再給我兩個,我帶你們去夜霧荒野。」

夜霧荒野

聽見這個地名,炎顏雙眉一軒。

名字起的還挺形象。

不過這夥計沒跟炎顏要丹藥,卻跟邢玉堂開的口。

邢玉堂看了眼他手裡的補炁丹,幾乎想都沒想,痛快點頭:「好!帶路!」

剛才下跪的夥計猛搖頭:「我不去那地方,給再多錢我也不去!」

說完,夥計對著幾人深深作揖:「求貴人們行行好,放我回去吧。」

邢玉堂擺手:「你去吧!」

那夥計一聽這話如蒙大赦,嘴裡頭連聲道謝,轉身就往客棧方向跑。

邢玉堂對留下的夥計道:「走吧!」

夥計卻搖頭,將手伸到邢玉堂的面前:「先給丹藥才帶路。」

沒想到這夥計竟這麼直接,炎顏有點意外,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夥計緊緊地繃著臉,太陽穴的青筋都能看得清晰。

他內心分明緊張到了極致,可是他看向邢玉堂的目光卻異常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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