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劍身向空中延伸而去。

峰體表面的沙石如雨般轟然滑落,不知填滿了多少餐霞峰周圍的溝壑。

隨著表面碎石沙土的剝落,逐漸露出崖體內部漆黑堅硬的岩體。

餐霞峰仍在不斷上升,最終與先前已經升空的玉劍合併為一。

劍和峰合併的瞬間,天地間響起鏗鏘劍鳴,玉劍就像一顆至堅的金剛石,鑲嵌在餐霞峰峰體化成的巨劍的劍尖上,完美融合成巨劍頂端最銳利的一點鋒芒。

「閣主竟然把整座餐霞峰都煉成了他的劍!」

開口的仍是剛才那名年輕的長老。

劍閣所有長老護法,包括其他諸峰里的弟子們,全都怔怔地看著頂天立地的巨劍,震撼無言。

劍閣外

河老頭兒手心裡攥著四顆鐵珠子似得丹丸,眼睛靜靜地盯著上升天空的巨峰,臉上表情很淡定,心裡早被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踩踏。

虞頌這傢伙,他剛才還說他這兩年歲數大了,脾氣收斂了。

這尼瑪哪兒收斂了?

整個劍閣都煉成他的劍了。

他要再多活兩年,是不是天悲島也差不多了?

河老頭的腦子裡浮現出天悲島的地形地貌,他赫然發現,整座天悲島正好嵌在一個大崖壁上……

這形狀太特麼得天獨厚了。

煉成虞頌的劍,很有可能!

旁邊觀戰的攢寶閣閣主賈貴臨,還有其餘幾個館閣的閣主們,已經震撼地徹底說不出話來。

還有一些感應到氣息趕來的參加問道的外宗修士,盡皆被眼前這一幕徹底折服。

偌大的峰刃直逼蒼穹。

隨著虞頌那一個「破」字出口,仿若渾然天成的巨劍筆直刺向壓下來來的巨大雷光柱。

但是這一次,巨劍的劍尖在撞擊到光柱內含的那件東西時,卻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充斥天地的澎湃劍意,自巨劍下方的館閣里源源不斷散發出來,催動撐天徹底的巨劍一路披荊斬棘,向上攻去。

粗壯的雷霆就像塊乾脆的木頭,隨著劍尖的深入,發出「咔嚓!」被劈裂的脆響。

除了聲音大了點,就跟劈劈柴的感覺一模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虞頌釋放的劍意太過強悍逼人,整座劍閣的護閣大陣仿佛都感受到了他的劍意,釋放出純粹奪目的白光,與天光之上的巨劍氣息遙相呼應。

光柱被劈斬成整齊的兩半,參天劍鋒卻沒有停頓,仍在繼續上升,直接插進了那團漆黑的濃雲里。

劍身漸漸被濃雲徹底覆蓋,眾人的視線里,天空中再次只剩下那團如墨般漆黑的濃雲。

天空再次變得寧靜。

光柱被劈開後就自然消散了,所有人都看不見被濃雲包裹住的巨劍,此刻究竟怎樣了。

天悲島的眾人再次開始擔憂起來。

是不是太草率了,剛才劈開那道雷霆之後就該適時收手,現在被雷雲裹住,會不會傷了巨劍。

覽嶸閣內

虞頌盤膝坐在正殿里,安靜地閉著眼,就好像窗外依舊是看不完的寒松孤峰。

在他周身,有強大罡烈的劍意源源不斷散逸出來,綿延無休止的氣息沉穩渾厚,就好像在那具身體里,有取之不盡的巨大能量。

沒有人能想像得到,一具肉身能包裹多少力量。

虞頌,就好像把自己的每一根毛細血管,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化成了劍意。

直至雲海上的整個龐然劍身全部探入濃雲里,虞頌才睜開眼

他的眼瞳已經變成了劍意一樣的亮白,額間有柄縮微的劍影徐徐浮現。

那是他的真元劍意。

就如虞昕竹眉間的一樣,生而有之。

只是虞頌早已忘記,利用天生劍意戰鬥,是多久遠的事了。

額上亮白劍影越來越清晰,他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精純。

那些仿佛被逐漸淬鍊的氣息漸漸向他額上的劍影收斂,直至經脈中全部靈炁都被收進劍影。

虞頌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靈力的氣息,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老人。

但印在他前額的劍影卻像一闕明月,格外明亮。

約莫過了數息,額上的劍影突然光芒大盛,自劍身里綻放萬道光豪……

劍閣外

眾人全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敢眨地盯著劍閣上方的那團濃墨一樣的重雲。

剛才他們眼睜睜看著那團雲,把整座餐霞峰化成的巨劍吞噬,直至劍身全部消失在雲層里。

數息過去了,雲里的劍和裹著劍的雲,都沒有一點動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距離遙遠,但所有人卻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神經里全都繃著一根弦,無端揣測著雲中劍的各種下場。

氣氛異常緊張。

忽而,有一縷光自濃雲的間隙里露出來,白色的……

有人低低地發出一聲驚嘆。

是賈貴臨。

驚嘆的聲音還沒落地,無數道赤白芒一樣的光從雲層的縫隙里插出來。

那些白光就像無數柄劍,將原本濃郁如凝滯般的濃雲一點點切開。

光透過雲層灑落凡間,就像被烏雲遮蔽的太陽,濃雲被切割成無數細碎的縷,終於被高空的風吹地流動起來。

越飄越遠,逐漸散開,直至最終徹底化無數肉眼已不可見的氣息,消失在莽莽天地間。

一縷斜陽透過穿透天邊的彤雲,罩住餐霞峰的峰頂。

天上沒有電雲,也沒有巨劍。

只有亘古不變的餘暉,在覽嶸殿殿頂的瓦檐上,留下一星耀眼的光。

之前的一切猶如幻影。

「劍閣平安無事,多謝諸位前來為我天悲劍閣護法,多謝多謝,此刻劍閣不便入內,諸位可來我攢寶閣,別的麼有,薄茶一盞聊表謝意,好茶有的是哈……」

賈貴臨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自來熟般熱絡地招呼趕來觀戰的眾外門修士,往攢寶閣去。

交際應酬方面,賈貴臨是天生的行家,言辭禮數十分周全。

經過剛才那一戰,外宗面對賈貴臨時,儘管他是攢寶閣的閣主,要比親臨現場的那些宗門長老身份地位第一等。

卻沒人敢態度輕慢。

原因無他,虞頌實在太強了。

所有人都很識趣地跟著賈閣主離開了,石頭鋪就的劍閣棧道上,再次恢復平日的淒清。

淒清的棧道上只剩下一人還站在原地沒有離去。

。: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