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水豹氣鼓鼓地瞪著炎顏,竟然被懟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尾火犀再次默默地看了炎顏一眼,這次眼神里明顯帶著崇拜。

可是,就在箕水豹被氣地暈頭轉向,還帶著些曾經好幾千年的豪橫霸氣終於棋逢對手的暗爽的時候,炎顏突然話鋒一轉,語調柔和地問了句:「欸?你不是要走嘛?那為啥還要來給他們打先鋒啊?」

箕水豹愣了一瞬,然後迅速把頭低了下去。

但是已經晚了,炎顏和尾火犀的眼睛多尖啊,早看見了箕水豹漲紅的臉和眼神里的躲閃。

炎顏嘆了口氣:「去見見滄華吧。」

箕水豹低著頭,一聲不吭,也不動地方。

「見了滄華,如果你還執意要走,欠我的情就不要你還了。」

箕水豹仍低著頭,一聲不吭站在哪兒。

炎顏挑眉:這幾個意思?

尾火犀走過去,手輕輕搭在箕水豹肩膀上:「別擔心,我陪你去見帝君。」

說完,尾火犀轉回身,微帶歉意與炎顏拱手道:「姑娘擔待,箕水豹對帝君十分敬畏才會格外深重。」

炎顏一聽就明白了,這不過是個含蓄的說法,直言就是箕水豹怕滄華。

炎顏覺得這沒啥好丟人的。

除了五方五帝,山海界有幾個神仙不怕滄華的?

就連愛染那樣的正神,見了滄華連尾巴都藏不住。她早見怪不怪了。

箕水豹感激地抬起頭看了眼尾火犀,卻仍有些猶豫。

炎顏安慰她:「安心,在須彌境里我護著你。」

箕水豹看了炎顏一眼,走到尾火犀身邊,伸手挽住了尾火犀的胳膊,肢體語言帶著明顯的信賴,就像個無助的小妹妹。

尾火犀朝炎顏點了下頭。

炎顏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三人同時消失在原地。

跟過來就變成透明人的邢堰,撓頭自語:「須彌境……咋這麼耳熟?」

緊跟著,老頭兒的表情瞬間變得比親眼看見滄浪闕被拔起來一樣震撼。

須彌境!

中央炎帝的那個!

外面打得天翻地覆,須彌境里仍舊一切如常。

這裡才是永恆的天國。

不過箕水豹和尾火犀兩個的身份特殊,外表也特殊,很快吸引來很多狌狌好奇圍觀。

尾火犀和箕水豹一進須彌境,完全顧不上欣賞這座山海界第一大秘境的風光,目無旁物,雙雙趕至星辰龕前,與滄華恭敬行禮。

看著箕水豹和尾火犀與滄華重逢,跪在滄華身前時兩人激動至無措的惶然模樣,炎顏覺得滄華的這幾個下屬,是發自內心的對他又敬又愛。

不過儘管二人都跪在地上,可是炎顏卻細緻地發現,箕水豹確實跪地離滄華稍微遠了些。

她還看見那條拖在背後的豹子尾巴尖兒在微微發顫。

就嚇成這樣嗎?

炎顏繞過倆人,走到滄華旁邊盤腿兒坐下,提起壺給自己倒茶喝。

等炎顏捻起茶盞準備送到嘴裡的時候,就看見滄華的右手手心朝下,緩緩伸了出去。

炎顏下意識看向箕水豹。

跪在滄華近前的尾火犀也轉回身看向箕水豹。

它壓低了聲音,溫和道:「過去吧。」

箕水豹的臉色很蒼白,緊張地攪著手指。

那麼驕傲的姑娘,到了滄華面前,就像個沒考好見家長的小孩子,炎顏瞧著有點心疼。

自尾火犀和箕水豹出現在滄華面前,除了屬下給上司請安之外,這三位就沒一句交流。

炎顏覺得滄華這boss跟下屬這明顯缺乏溝通啊。

儘管怕地發抖,可是箕水豹還是乖乖地挪到了滄華的面前。

她低著頭,不敢看滄華的眼,在滄華面前再次跪下去,把眼緊緊閉起來,表情就跟上刑場似得。

然後把頭伸到了滄華的手掌心下。

炎顏覺得這一刻,滄華那隻手在箕水豹的心裡就是劊子手的鬼頭刀。

滄華的手掌虛挺在箕水豹的頭頂上方,靜靜地,什麼都沒發生。

溫潤熟悉的氣息自頭頂的掌心灌進箕水豹的身體里。

她幾乎能聽見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饑渴地吸收這股力量,受傷的五臟在這股力量流經的瞬間恢復如初。

箕水豹感覺自己的身體由內到外彷若新生。

她吃驚地抬起頭:「帝君……」

後頭的話沒出口先濕了眼。

滄華並沒有收回她身體里的星辰力量,只是利用他純凈的神力幫她治好了內傷。

箕水豹抬起頭的時候,滄華已經收回了手掌,順手提起炎顏倒過的那隻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

「走吧,走吧,你這叫想得開。越早走越好,你家帝君如今早沒當年的風光嘍,你們當年跟著他得罪了那麼多神魔,留下來等著遭報應麼?」

烈山鼎的聲音自旁邊涼涼地冒出來,慢吞吞邁著四方步從角落裡走出來。

箕水豹勐地抬起頭,目光特別凶:「你說誰墮了當年的風光,你敢汙衊我家帝君,當心老娘的豹子拳把你捶成圓的!」

「噗——」

炎顏一口茶噴出來,笑道:「錘紋鼎,不錯,這個樣式很時尚!」

烈山鼎搖晃著大腦袋,回頭跟炎顏嘆氣:「嘖嘖嘖,看見沒?俺不過就說了句良心話,人家到底是一家子。這短護的,嚴嚴實實的!」

炎顏呡著嘴,笑得別有深意。

她當然知道烈山鼎剛才那套話全是故意說給箕水豹聽的。

這隻小母豹子除了性格剛烈直率,還有個跟她自己一樣的毛病——護短。

她家帝君只有她自己能嫌棄。

炎顏喜歡箕水豹。

通常這樣的姑娘都沒有壞心思,只是脾氣不大好。

箕水豹還想說點什麼,袖子被人輕輕扯了扯。

她轉回身,看見已經站起身的尾火犀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她的身後。

尾火犀對箕水豹溫和地笑了一下,附身挽著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帝君,我去送她。」

滄華什麼也沒說,也沒抬頭,只是將手中的空茶盞放回茶台上,重提起壺,給自己倒了一盞,也給炎顏倒了一盞。

尾火犀看了眼台上的兩盞茶,神態恭敬對炎顏略微頷首,轉身離開。

只是,尾火犀和箕水豹才剛轉回身,就聽背後有人喚了聲:「豹子!你真要走?」

箕水豹勐地轉回身,就見氐土貉,房日兔和亢金蟠竟然同時出現在星辰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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