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銀河的文明都團結起來，總算讓白歌體會到了一絲和零度戰鬥的感覺。
但這不是主要目的，更大的目的是，讓諸文明見識到銀河法庭的力量，與真正將自己代入到挑事文明的角度，以此理解銀河法庭的用意。
在此之前，大家都只是將挑事文明當做拖延銀河法庭的工具，只是個棄子，沒誰覺得挑事文明能贏。
因此白歌即便摧枯拉朽地擊敗挑事文明，也是效果泛泛，其他文明依舊會抵抗。
可現在，棄子升級為了棋子，甚至是全銀河文明的一個代表。
於是大家都希望挑事文明能贏，至少也要逼平。
原因很簡單，因為大家都出力了。
有大家合力幫助挑事文明，相當於在極短時間內使得挑事文明出現了偽技術爆炸。
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和之前沒有區別，則意味著……銀河法庭不可戰勝，已經不是強一點的問題了。
至少小型的技術爆炸沒用，差距大到短時間內沒誰是銀河法庭的對手。
誠然，銀河系或許有其他的五階文明存在，但問題是，它不會也做不到聯合其他文明。
所有的文明都是一盤散沙，而銀河法庭有著廣袤的疆域和資源，即便是和銀河法庭同級的文明，估計也很難戰勝。
短時間內無法技術爆炸追趕，單挑又贏不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銀河系將被銀河法庭步步蠶食，直至統一。
儘管這並非一定，但還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此時此刻，沒誰希望挑事文明一敗塗地，至少也得逼得銀河法庭狼狽一些吧？
讓大家看到一些弱點吧？
然而現實卻是，武器強度提升到四階頂尖的八十億戰艦，一輪齊射下，目標竟然沒事……
「我們都這麼幫他了，竟然也沒用嗎？」
「銀河法庭到底有多強？」
「他真的是生物嗎？」
「就算是最好的強核力材料，也會被打碎吧？」
觀戰的文明一直認為，白歌僅僅是銀河法庭的一個守家的生物兵器。
他們不會想到，這是一個征服了五階文明的個體。
因此，白歌的實力很容易讓他們錯估銀河法庭的實力，此時銀河法庭的底蘊，不僅沒有試探出來，反而在心中不斷放大了。
總艦長有些絕望，看著白歌推著巨大光球步步前進，原本自信的神情頓時消失了。
「他的確被打碎了，但是硬度太強了，以至於殘留下了一些原子，又恢復如初。」一名手下說道。
「你是說他沒有用統一力場進行化解？」總艦長驚道。
「是的，他硬抗了。我懷疑他故意只用統一力場保護少量的原子，這樣可以保障自己的原子不會一體死絕。」手下說道。
總艦長崩潰道：「還能這樣嗎？那麼強大的力場，如果只用來保護一些原子這麼點質量的東西，那這些原子又有誰能消滅？」
「另外，還有一個事實更絕望。」手下說道。
「還有更糟糕的消息嗎？」總艦長驚道。
「注意，雖然八十億高能粒子炮最強的威力，在第一時間消耗掉了，可粒子流並不會消失，它會在漫長地衝擊中漸漸衰減。」手下凝重道。
總艦長頓時也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是的，超高能粒子炮，是持續性地衝擊，一般來說，第一秒就足以擊潰任何防禦了。但實際上它能持續五秒鐘輸出。」
「這在太空中表現為，一道長達五光秒的白色能量束。」
說到這裡，總艦長心裡一涼，看著把超長的能量束硬頂成球狀的白歌，一股更大的絕望湧上心頭。
「他的身體足以硬抗高能粒子炮的後續傷害，以至於粒子流無法突破他的身體，被其束縛成球型。這才是真正實力嗎？明明之前普通功率的也能傷到他的……」
高能粒子炮，威力最大的是初接觸的瞬間，之後則是依次衰減的後續傷害。
第一秒的傷害，擊碎了白歌，並衝撞著白歌殘留的原子遠去。
可第二秒，白歌的身體恢復了部分，這是在硬扛著後續傷害下完成的修復！
第三秒，白歌身體恢復如初，此刻，粒子炮的威力已經不足以破壞他的身體了，頂多磨破點皮。
第四秒，他硬扛著粒子流逆行。
第五秒，粒子流被壓縮成球，白歌與其親密接觸，卻毫髮無損。
「除了最大傷害以外，超高能粒子炮的後續衝擊，他都能硬抗。也就是說，他的身體硬度僅次於最好的強核力材料，其之前任由我們轟擊的仰仗，並非我們所想的統一場防禦，而是身體素質！」
「事實如此，我仔細對照了數據，他並沒有用統一場衰減能量光束，相反，他還在儘量控制著光束的能量不消散，使其以更凝聚的威力攻擊自己。」
總艦長抓狂道：「開什麼玩笑？哪有把別人的攻擊強化，然後集中在自己身上的？」
「我找到原因了，他的身體素質在不斷變強。」手下說道。
「什麼？」
手下說道：「要知道，前鋒艦隊攻擊他時，一般功率的高能粒子炮都能洞穿他。後來他殺到我們主力艦隊這邊，我們的全功率粒子炮也只是堪堪洞穿他。可這段狂轟時間裡，他的身體強度不斷變化。」
「我仔細研究了一下觀測數據，發現早在我們更新技術時，普通的高能粒子炮就已經很難泯滅他了，堪堪射到骨骼就會耗盡。」
「而在我們更新出超高能粒子炮後，威力強了一萬倍左右，配合八十億戰艦齊射，著實又擊破他的身體防禦，將其泯滅到只剩下幾個原子。可這是他故意的，他故意沒有用統一力場保護自己整體，純用身體硬抗。」
總艦長喃喃道：「怎麼可能進步地這麼快？連續不斷地轟擊下，他的身體強度越發高漲，如果不是我們更新了技術，恐怕現在連他的皮都射不破了。」
手下說道：「沒錯，他並沒有用全力，也沒有反擊我們。僅僅讓統一力場保護自己不死，並以身體素質外加超速的身體修復能力，來硬抗承受我們的攻擊，以此耗光我們的能量……還有士氣。」
總艦長頹然地看著螢幕，觀戰的諸多文明也都沉默了，這裡的一切都在直播，其他文明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關於弱點的情報。
得到的，反而是更加認清的差距。
只見白歌右手高舉，抓著龐大光球飛了回來。
之前那一發的能量被控制在掌中，雖然還不斷消減，可速度明顯比正常消減要慢得多。
與此同時，強大的統一場籠罩四方，將八十億戰艦包裹住，鎖死了他們躍遷逃跑的可能。
「完了，我們的能源已經枯竭，他鎖住了我們的退路，這是打算一口氣解決我們了嗎？」總艦長苦笑道。
可接下來，卻見白歌利用統一場，把粒子流分化成八十億道，一一命中所有戰艦。
這一擊，並沒有摧毀艦隊，反而因為輸出太溫和，八十億戰艦得到了能量補給。
「什麼？」
「他破解了我們的能源採集系統，用我們發射的能量，反補了回來！」
「這是在搞什麼啊！」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種事情在戰場上是不存在的。
敵人沒有補給，你給送？
正當大家疑惑之際，引力波頻道中，多出了白歌的話：「強度不錯，再來一發！」
「……」
戰場一片死寂，總艦長包括全銀河的高等文明，都感覺到深深的寒意。
「為什麼不消滅我們？」總艦長終於對白歌主動交流了。
因為他心中有太多的困惑，不僅僅是他，包括所有文明，都想知道，銀河法庭的這名生物兵器，到底在搞什麼鬼？
打，是不用打了，這還打什麼？從頭到尾，白歌就在硬抗。
挑事文明能量都打空了，人家還幫你續一波。
還打嗎？人家站著讓你打，反而把自己打絕望了。
當技術差異達到一定程度後，意味著自己即便小幅度地技術爆炸，對方也不在乎。
從剛才的情況就看得出來，的確如此。
白歌明知他們得到了其他文明的援手，正在技術更新，竟然也不阻止，反而硬抗了那一擊。
這其中所表現出來的鴻溝，太令人絕望了。
從這一刻開始，文明之間的死戰效應，被白歌打破了。
挑事文明有了再來一發的能量，可他們卻沒有再攻擊的欲・望了。
八十億戰艦的士氣、死戰到底的覺悟、一切為了文明存續的意志，都在這場戰鬥中消磨掉了。
士氣崩盤了，這場前所未有的古怪戰鬥，不僅僅把挑事文明打得懷疑人生，還包括所有觀戰的文明，也都三觀動搖。
他們對於銀河法庭用意的種種懷疑，似乎都不辯自明了。
取而代之的，似乎只剩下那個看似不合理的可能。
「為什麼要消滅你們？你們是戰爭紅利啊。」白歌說道。
「……」
「銀河法庭的秩序是真的嗎？如果我們一開始選擇加入，這場戰爭是不是不會爆發？」總艦長顫抖道。
白歌笑道：「對啊，才知道嗎？」
總艦長痛苦地閉上雙眼，一時間戰意全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