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恩斯所看到的,不過是白歌收束時間長河一丁點片面殘影。

白歌第一步只是收束了電話亭的古往今來。

因為他發現,先留著時間長河整體,然後單獨收束某一個物品,可以改變歷史。

倘若直接整體收束時間長河,電話亭過去就存在的事實並沒有改變,只是把歷史虛擬化了,那些因電話亭而存在的痕跡、多出來的宇宙,也並不會消失。

但若是先單獨收束電話亭,它就不存在於過去了,它真正出現的時間是現在。

這就從時空長河上出現了悖論:它過去並不存在,那麼過去人類使用它的歷史也不存在,為何現在會有『電話亭崇拜會』?

當這個悖論出現的剎那,對電話亭所有的觀察記錄、所有的過去痕跡、所有的使用歷史,全都改變了。

所謂電話亭崇拜會,以及這裡的人使用電話亭而導致的平行宇宙,也統統消失了。

它們成了假的歷史。

連帶著,導致整個時間長河的歷史發生了變化。

這番操作,瞬間就處理完了電話亭的問題,它壓根沒在這裡被用過,也等於瞬間抹掉了從這裡分裂出去的數百個宇宙。

先單獨收束完電話亭,白歌再開始收束整個時間長河。

霎時間,時間長河過去所有的事件都成了歷史,而未來也因為被完全收束,而不再是確切的命,成為了虛幻的可能性。

這些可能性到底哪一個被實現,則將完全取決於因果。

在因的種種條件達成前,這些果是不存在的。

過去的過去了,未來還沒到,存在的只有現在,不斷變化的現在。

「結束了……」

「門只存在於現在,它的過去成了虛無,它的未來不可預料,將由你守護。」白歌說道。

「是!偉大的藍白之主。」希恩斯狂熱的說道。

解決完時空的問題,白歌看向教室里的封印陣。

「阿拉斯加,出來吧。」

頓時,教室里發出深紅色的光芒,那勾勒成複雜圖案的血液閃爍不已,吸引了希恩斯的注意力。

「原來是封印陣……」結合腦中的知識,希恩斯總算看出門道來了。

此刻,這個封印陣正在自行解除,它解封所需要的一切條件都沒達成,就這麼憑空地解了。

霎時間,一尊惡魔在紅光中現身,正是阿拉斯加。

希恩斯驚嘆道:「偉大的鎖之主,原來如此……世間就沒有您無法破解之『鎖』。」

這是白歌萬能解鎖的能力,隨著他的知識不斷增長,這個能力也越發萬能了。

白歌精通諸天外界幾乎一切三維時空的知識,這個封印陣雖然複雜,但卻是小意思。

解封的阿拉斯加,記憶還停留在克蘇魯即將出現的那一刻,此刻現身,正一臉驚恐。

「教室,什麼?封印自己也沒用嗎?」阿拉斯加惶恐地縮在牆角。

希恩斯倒不覺得什麼,畢竟他之前比之更加不堪。

看著三眼的希恩斯,阿拉斯加稍微冷靜下來,因為他發現恐怖的氣氛消失了,外面也是晴朗的白天。

而天空中,則懸浮著夢幻極光之體。

「啊啊啊啊啊……」阿拉斯加驚聲尖叫。

白歌再次無語,邪神之軀就這點比較麻煩,超認知模因是個被動。

除非將阿拉斯加也收為眷族,否則封印U盤也救不了阿拉斯加。因為這不是通過設備傳來的影像畫面,而是直視他了。

藍白封印圖根本封印不過來。

好在阿拉斯加的實力和血統還不錯,當個下級僕從族還是可以的。

像救助希恩斯一樣,白歌很快把阿拉斯加也收為麾下。

阿拉斯加也終於能在白歌面前維持理智。

「啊!偉大的藍白之主。」這兇殘的惡魔頓時如同小狗一般乖順。

白歌卻偷偷將自己的真身傳給他說道:「阿拉斯加,你不認識我了嗎?」

阿拉斯加一怔,卻沒想到這竟然是白歌。

「您化身億萬,一即無限……」阿拉斯加感慨道。

白歌撇撇嘴,看來這分身尋常的時候不能用了。

否則簡直是個孤家寡人。定會把藍白社搞成藍白之主崇拜會。

在他看來,這具身體也是收容物,除了必要時使用一下,其他時候也該封存。

「去吧,阿拉斯加,有一件東西在美利堅,去幫我取來。」白歌說著。

「是!」

這個宇宙不適合藍白社常規人員入駐,由特殊的眷族行動無疑更加方便。

很快希恩斯和阿拉斯加,就各自去執行自己的任務了。

白歌讓阿拉斯加做的事很簡單,找到收容物,有個收容物流竄到了這裡,帶走就是了。

他也不必在這個宇宙久留,對他而言,控制了電話亭也就夠了。

「唔……咦?」

白歌觀察著眷族們的同時,突然有種古怪的感覺,好像時空又有所變化了。

「不對……時空之眼!」白歌察覺到變化,立刻開啟時空之眼,他的視野瞬間俯瞰時間長河,目光一路追到地球誕生之初。

「時間長河怎麼恢復了?」

他剛剛收束的時間長河,結果一轉眼,時空又成了之前的樣子,只要他想,立刻就能去到遠古的過去。

「過去的這些時空怎麼又冒出來了?」白歌心裡一沉。

鈴鐺說道:「時間長河被人修復了,你能收束,但有個存在,能將其展開。」

「猶格・索托斯?」白歌不禁猜測道。

理論上,克蘇魯宇宙應該存在三柱神,即混沌痴愚阿撒托斯,全知全視猶格索托斯,至高母神莎布尼古拉絲。

其中猶格索托斯是時空的支配者,要說能頃刻間恢復時間長河的,白歌第一個想到它。

「它並不存在於高維?」白歌頓時感覺不好了,他本想著這些終極本源,應該像其他宇宙一樣,受困於高維才對。

現在看來,至少猶格索托斯依舊能執掌時空,它的權能似乎沒有被限制。

鈴鐺說道:「理論上猶格・索托斯居於時空長河之外,一般認為它不存在於這個宇宙和維度中,也不受時空束縛。」

白歌立刻道:「它不在這個宇宙,也不在其他宇宙,那它在哪?它難道超出了多元宇宙?」

「是在這個宇宙之外,但並不是超出多元宇宙。從一開始我們就發現,在其他宇宙根本感應不到克蘇魯宇宙,這很可能就是因為猶格索托斯。或許,它存在於這個宇宙的外面,包括了這個宇宙。某種意義上,我們存在於猶格索托斯的身體里。」鈴鐺道。

白歌陷入沉思,很快理解了。

猶格索托斯不在這宇宙,就像是它不在蛋裡面,而在蛋殼上。因此也存在於一個無維度領域。

它並不能因此暢遊於宇宙之外,因為宇宙之外是『不存在』的,它只能緊緊連接著克蘇魯宇宙,成為這個宇宙延伸出去的一部分,它才能存在。

這就是所謂,猶格索托斯與時空連為一體,但不受時空束縛。

最簡單的腦補,就是其他宇宙是個蛋,克蘇魯宇宙是個長了毛的蛋。

而猶格索托斯對時間長河而言,它是這條河的源頭,是那座『大雪山』。

「收束!」白歌想到這,再次收束時間長河。

整個時空歸於『此時此刻』後,猛然間再次展開,根本不需要任何時間,就恢復如初了。

白歌再次收束,他就像是個蠻橫的巨手,強行拿捏住時空,將過去與未來全部粉碎。

收束的能力持續不斷,在白歌的連續觀察下,總算沒有變化。

不過,白歌試了試放手,時空立刻又展開,恢復成時間長河。

「麻煩了。」白歌神色凝重。

時間長河就像是猶格索托斯撒出去的水,白歌能把它抽干,但猶格索托斯與源頭一體,隨時能再湧出時間長河。

白歌的特性信息深度極高,猶格索托斯是無法反抗的。

但相應的,在重塑時間連續體,即展開時間長河的這項能力上,白歌又不如猶格索托斯了,或者說白歌根本就不會。

兩人這麼僵持,拉鋸,對白歌來說就是浪費時間。

猶格索托斯無所謂,但白歌不可能整天約束著這個時空。

「它甚至都沒有因為我的行為而來找我,是不屑,還是因為我邪神的身份?」白歌思索道。

鈴鐺道:「也有可能,你是猶格索托斯唯一不能看完整的存在,畢竟你有著不可更改的過去,與無法看穿的未來。」

白歌認真道:「是嗎?這個宇宙的神系,與任何神系都不同,什麼能讓它們發怒,什麼能讓它們關注,什麼能讓它們喜歡,根本不可以常理度之,與人類思維有著迥異的區別。」

「為我收集所有舊日支配者、外神們的資料,以及召喚它們的方式,或是位置。」

「它不找我,我就去找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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