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子言默了許久,最後開口道:「陛下,臣一輩子戎馬,保家護國,每日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朝不保夕的度日,臣都無怨無悔,可臣唯有一妻一女,臣千嬌萬寵的女兒,卻在旁人那裡受盡了侮辱,受盡了委屈,臣怒,恨,卻又不得章法,唯有這一身蠻力,好讓人吃些苦頭,卻忘了,這是京城。」

這些年,權子言率千軍萬馬鎮守漠北,守住國門,曾幾何時,這個年少嬉鬧的孩子,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可今日,皇帝又在這個男子漢身上,看到一絲挫敗。

皇帝沒有再追問下去,他罰了權子言不痛不癢的五十個板子,權當給了洺王和旁人交代,便讓顧謹之陪著離去,等到兩人出了宮門,剛剛走到家門口的舜王,又被皇帝召了回去。

顧謹之和權子言慢慢走在長長的宮道上,權子言每一步都踩得極其用力,顧謹之聽著那如同鼓聲的腳步聲,只覺得心也被一下一下踩著。

「權將軍,你往後,如何打算?」顧謹之走在權子言的身邊,輕聲問道。

「如何打算?」權子言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顧謹之,「我不願混入你們皇家的爭鬥,便有人以為我是只紙老虎,欺辱算計我的勝藍!你們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我承著世襲侯爵的名頭,在京中作威作福的時候,舜王也還只是個毛頭小子!」

顧謹之靜靜的聽著,他這也是第一次看到權子言動這樣大的怒,心底也有些懸。

「既然敢算計我,那心裡,就應該有了被我報復的準備。」權子言冷笑一聲,向著宮門口走去。

顧謹之站在那裡,看著權子言的背影,忽然覺得脊背發寒,顧煜寒如今成了權子言的眼中釘肉中刺,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顧煜寒是被人抬回王府的,裂了幾根肋骨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反倒是權子言這麼不留情面的當著所有大臣的面,這般揍他,真的是將他的顏面掃地,實在是氣人的很。

婢女端著熬好的湯藥,在顧煜寒身邊跪下,狂怒中的顧煜寒實在是有些嚇人,婢女自然是害怕的緊,端著碗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王爺,請喝藥。」

顧煜寒看著這個婢女半晌,冷笑了一聲,接過碗:「你怕什麼?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奴婢不敢!」

顧煜寒喝了一口藥,卻被燙到,冷哼了一聲:「扒光了送去暗房。」

婢女一驚,連忙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王爺……」

顧煜寒聽著頭疼,揮了揮手,婢女就被捂住嘴巴帶走了,顧煜寒心情不佳,遣退了眾人,一個人躺在床上冥想,手輕輕的摸著右臂上纏繞的紗布。

權子言在揍他的時候一直按住這隻手,手上不斷用力,很顯然就是在確認他是否有受傷。顧煜寒閉上眼,良久,冷笑出聲,他一直以為,權勝藍就是一個故作聰明的小姑娘,卻不想,這一次,她走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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