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權勝藍擦汗的三紫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沐昭。

沐昭雖然瞧著柔弱,但是骨子裡確異常堅忍,而今日,卻當著她的面,露出了這幅脆弱的模樣。

「這麼些年,你和我這麼拼,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希望勝藍這輩子能夠快快樂樂的活著!」沐昭揪著權子言身前的衣服,淚流滿面,「子言,你知道,我看著勝藍從我面前掉下去的時候,我都快要瘋了啊,那時宮裡的人工湖,多少人死在了那裡,如果,如果勝藍沒有被救上來,我,我該怎麼辦啊!」

權子言低頭看著沐昭許久,然後伸手抱住沐昭:「對不起,昭兒,我們回不去!」

沐昭當然知道如今的局勢,漠北,不是他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權子言嚷嚷著和皇帝說他要會漠北,其實也只是嚇唬嚇唬皇帝,他們是臣,皇帝如今被架在懸崖之上,他們沒有拋下皇帝脫身離開的說法。

更何況,也不是他們想脫身就能脫身的啊!

沐昭將臉埋在權子言的懷裡,淚水染濕了權子言的衣襟,權子言除了抱緊懷裡的妻子,再無他法,不多時,他們便聽見屋外有人來,沐昭抹了抹眼淚,紅著眼站在一旁,三紫則走到門前開了門。

門一開,便是皇后站在那裡,皇后入殿本要通報,但是皇后聽說權勝藍剛睡下不久,便特意免了,沐昭和權子言瞧見皇后都要行禮,被奉禾攔住了:「娘娘不願吵到昭陽郡主,將軍夫人還是免了吧!」

沐昭抬眼看向皇后,皇后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沐昭身邊,握住了沐昭的手:「怎麼哭了?」

沐昭吸了吸鼻子,低下了頭:「沒怎麼,就是覺得臣婦與將軍都太無用了,唯有這一個寶貝女兒,卻偏偏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

「是本宮管教無方啊!」皇后長嘆了一聲,然後拍了拍沐昭的手,「酋赫已經知錯,自請罰跪皇陵,若是你與子言還是心有怨氣,便去將舜兒揍一頓吧!」

沐昭愣了一下,然後有些震驚的看著皇后:「娘娘……」

皇后走到權勝藍身邊,扯了扯權勝藍的被子:「皇上將你們召回京城,卻讓勝藍因為洺王受辱,如今又被酋赫推入水中,酋赫是本宮自幼最歡喜的孫子,本宮也罷,皇上也罷,總是不願意責罰他的,而他也被子言一腳踹的傷了五臟,若是扯不平,你們要怨恨,便怨本宮吧!」

「臣不敢!」權子言低下頭。

「你個混小子有什麼不敢的?」皇后回頭看向權子言,輕笑,「心裡還是氣,過會兒去揍舜兒那個傢伙吧,相比酋赫,他皮糙肉厚的多。」

權子言默了默,輕輕嘆了一聲:「皇后娘娘,下不為例,再有下次,臣,便不是回漠北了!沐昭這些年經營的家產,夠我們回江南,好好頤養天年了。」

皇后抬眼看向權子言,很顯然,不曾想到權子言會這般說,不由皺眉:「大周的天下,你不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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