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護花英雌

圓覺大驚失色,合十施禮道:「冤枉!大人,貧尼如何能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出家人首戒殺生的啊。」

「哦?這麼說你倒還是一個嚴守清規戒律的人出家人嘍?」

「貧尼自小出家,從未敢破戒的。」

楊秋池微微一笑,心裡想,就你這木頭木腦的樣子,倒也守得住這青燈古佛,問道:「那你認為最有可能是你們庵里的哪一位師太殺的呢?」

圓覺一愣,隨即低頭合十說道:「貧尼不敢臆斷,這不是出家人應該做的事情,絕不是我們庵中的人乾的。或許是山下來的香客做的,又或者是路經此地的江洋大盜作的,貧尼真的不知。」

「你倒推得乾乾淨淨,好,那你說說,這圓慧平日裡與誰有仇啊。」

「那她與誰比較要好呢?」

「這庵里就這麼幾個人,平日裡大家都靜心做功課,並沒有多少閒暇玩耍,所以,談不上誰跟她特別要好。」

「嘿嘿嘿。」楊秋池笑了笑,「你倒是個老好人,誰都不得罪。」大笑了幾聲,突然一板臉,說道:「我就要你這個老好人當不成?今天你必須說出與圓慧關係不好和關係很好的兩個人來,否則,嘿嘿嘿,雖然你是出家人,可本官一樣可以拿你問罪!」

圓覺彎腰合十:「大人,貧尼真的不知道啊。」

「胡說八道。」楊秋池一拍桌子,「這圓慧上山都有一個多月了,一直住在庵里,肯定有關係好和不好的人,怎麼會像你說的一團和氣呢?分明是庇護兇手庇護兇手!說不定就是兇手的同夥!」

圓覺聽楊秋池給他扣了這麼大的頂帽子,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大人冤枉啊!」

「你必須說出來,否則,本官就將你作為共凶拿下,關進大牢,慢慢再審,你就在牢記里念經修行好了!那裡頭比你這深山古寺更清凈,倒也耽誤不了你修行。」楊秋池笑呵呵說道,忽然笑容一斂,猛的一拍桌子,扳著臉喝道:「你說是不說?真的想進班房不成?」

圓覺苦著臉:「我說,我說。」雖然是出家人,但畢竟還是人,而且是女人,也害怕關進大牢丟人現眼,圓覺想了想,這才說道:「圓慧開始上山來的時候,與圓通兩人關係比較好,但後來不好了,圓慧開始與圓妙不太好,還還爭吵過,她死之前幾天又好了。」

「這就結了嗎?看來本官猜得沒錯,你還是知道的,只是想當老好人。」楊秋池為自己的恐嚇奏效有些得意洋洋,轉過頭看了看枊若冰,這才續道:「她們怎麼個好法?又是怎麼爭吵的?詳詳細細說來!」

圓覺漲紅著臉,為自己背後說別人小話而有些難堪:「圓慧和圓通是老鄉,所以,圓慧上山來之後,兩人說話口音相同,比較說得來,便經常在一起,一起吃飯,做功課,一起下山化緣,說說笑笑的很親熱,反正幹什麼都在一起,有時候圓慧晚上打雷下雨害怕,還叫圓通去和她一起睡。」

「哦?那就是說她們兩形影不離了?」

「對,對,可以算得上形影不離,圓通年齡要大一些,經常照顧圓慧,說圓慧是她的小妹妹,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她們兩又鬧翻了,圓通打圓慧說話,圓慧總是受理不理的。」

「儘管兩人鬧彆扭,可圓通還是很照顧圓慧的,有一次,有個香客看見圓慧生得美貌,想調戲她,還被圓通狠狠教訓了一頓。」

楊秋池興趣大幸:「哦?這圓通會武功嗎?」

圓覺想了想:「聽說會一點,但究竟怎麼樣,貧尼也不清楚,因為貧尼不會武功,不過,圓通的力氣可大了,有時候我們打鬧,兩三個人都抱不住她的。」

「哦?他是如何教訓那企圖調戲圓慧的香客的呢?」

「那是山下一個登徒子,聽說叫哈雷,是個小地痞,那天帶了兩個男的上山來,剛好圓慧給菩薩座前油燈漆油,那登徒子到處打聽圓慧,好像知道圓慧長得很美似的,找到圓慧之後,就非要拉著她讓她不要出家了,嫁給她做小妾。」

楊秋池皺了皺眉:「真是豈有此理!這傢伙膽子也太大了,寺廟裡搶人,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圓覺也道:「是啊,我們都很氣憤,但這深山古庵,又有誰為我們作主呢。」

「你先接著說,我以後找到這哈雷一定重重處罰於他,為你們作主!」

「多謝大老爺!」圓通躬身施了一禮,這才續道:「當時,圓慧都嚇得哭了起來,我們幾個上前阻攔,還被他們三人給打了,我們就跑去找圓通,這時候哈雷他們三個拉著圓慧正要出寺廟,圓慧拿了一根木棍,上前幾棍子就把他們都打趴下了,那哈雷腦袋都被打破了,圓通還要捆他們去見官,他們跪地求饒,又捐了好多香油錢作為賠償,圓通這才放了他們。」

「好好好!大快人心!」楊秋池鼓掌贊道,「想不到,這深山古寺里,居然還有這等護花英雄不,護花英雄不,應該叫護花巾幗!」不管怎麼說,都覺得還真有些彆扭。

圓覺道:「是啊,我們也都說這次多虧了圓通,要不然,這些登徒子上門惹事,沒個保護的,還怎麼得了。」

「你們庵里的住持靜慈師太呢?她也不會武功嗎?」

圓覺搖了搖頭:「不會,當時我們向她報告的時候,她都嚇得全身發抖呢?這才去叫的圓通。」

「圓通英雄救美不,英雌救美,圓慧應該原諒圓通了吧?」

「是啊,我們那時候也都是這麼想的,再說了,她們兩個還是老鄉呢,可是,沒想到,圓慧只是想謝過了圓通,可還是處處躲著她,我還看見圓通為這件事偷偷哭過呢,搞不懂她們到底怎麼了。」

楊秋池也想不通,按道理,這圓通救了圓慧,圓慧不應該這樣對她的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讓圓慧只能躲著她,隨即又問道:「那個登徒子呢?還上山來惹過事嗎?」

「從那以後再沒來過。我們開始還擔心呢,到得後來一直沒見這哈雷上山來惹事,也就放心了,都說他肯定怕了圓通了,從那以後,靜慈師太還讓圓通負責庵里的安全呢。」

楊秋池點點頭,又問道:「那他們後來關係怎麼又鬧僵了呢?」

「這貧尼真的不太清楚,恐怕要找圓通來問問才知道,貧尼只知道兩人後來不說話了,不,準確的說,應該說圓慧不和圓通說話了。」

這怎麼了?楊秋池心想,有點像小兩口拌嘴賭了氣似的,這樣看來,這圓通犯罪嫌疑比較大。會不會是兩人關係鬧翻之後,圓通一氣之下,這才殺死了圓慧呢?對斷背之戀楊秋池沒什麼研究,但櫨也和正常男女之戀一樣吧,恩恩怨怨的,也就免不了有因愛成仇,刀槍相見的,這要查一查,究竟怎麼回事,等一會找圓通問問就知道。

楊秋池又問:「這圓慧又是怎麼與圓妙爭吵的呢?」

圓覺回答:「圓妙人長得比較文靜,性格有些孤僻,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我看見有一次圓慧找她說話,還被圓妙罵出了房間。」

哦?楊秋池一下來了興趣:「圓妙把圓慧罵走了?為什麼?你把經過詳細說一下。」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記得好像是五六天前,我正在禪房裡喝茶念經文,就聽到圓妙在說:『你走!你出去!』,聲音很大,我就出去看,就看見圓慧臉紅紅的從圓妙的房間裡走出來。」

「圓慧沒說話嗎?」

「沒說,只是臉紅紅的,低著頭進了她自己的禪房。」

楊秋池摸著下巴想了想,對於一個出家人來說,一般不會隨意出口傷人的,能說出『你走』,『你出去』這樣嚴厲的逐客令,應該是發生了讓圓妙十分憤怒的事情,便又問道:「你知道輯錄為什麼要把圓慧趕出門來嗎?」

「不清楚,我不好去問,就回房間了。」

「輯錄說話一向都是這樣沒禮貌的嗎?」楊秋池問。

「不是啊。」圓覺有些驚詫楊秋池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圓妙雖然有些孤僻,但是為人很和善的,從來不大聲說話,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發這麼大的火。」

「那後來呢?她們兩還說話嗎?」

圓覺說:「圓慧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們後來見面還是客客氣氣的,圓慧死的前一天,大家吃飯的時候,圓慧和圓妙坐在一起,我還看見圓慧給圓妙夾菜,圓妙還說了謝謝。

哦?怎麼聽起來都像在說一對情侶吵嘴了又和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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