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上身,這林祥有點慌了,說道:「大老爺,我真的沒有用力打他,就輕輕碰了一下,他就倒了……其他幾個夥計也連聲幫腔。公堂上頓時亂成一團。

楊秋池驚堂木又一拍,止住了他們的說話,吩咐先將其餘的夥計押下去,先審林祥。

對打死石秋澗的事情林祥想賴也賴不掉,因為當時就在大街邊上,那麼多圍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看著的,再說他先前已經認了罪,再想抵賴已經晚了。只得如實交代了事情經過。

金師爺在一旁做好了筆錄,讓林祥畫了押。

接下來楊秋池又逐一詢問了那幾個夥計。夥計們也都如實說了,也做了筆錄。隨後讓夥計們遠遠候在大堂外。

接著,楊秋池要審訊那巴河沉屍案,吩咐將旁聽人員全部趕走,不許旁聽,並讓皂隸們也都退下,讓南宮雄派護衛將石秋澗的屍首抬走。大堂之上就只留下幾個捕快和南宮雄等幾個貼身護衛。

楊秋池這才問林祥道:「另外問你一件事情,你前天傍晚是不是在集市上買了一捆涼蓆?」

林祥正垂頭喪氣,琢磨著這件事該怎麼辦,忽聽得楊秋池問起這件事,回憶了一下,點點頭:「是,小人是買了一捆涼蓆。」

「那涼蓆是不是用一根細鐵鏈捆著的?」

「是啊!」林祥有些驚訝,「當時我也有些奇怪,還問了這賣涼蓆的怎麼用細鐵鏈捆蓆子,他說這樣捆結實。」

「鐵鏈呢?現在在哪裡?」楊秋池問道。

林祥低頭想了一會。搖搖頭:「我叫龍二直接把蓆子扛到夥計們的住處去了,我沒管,所以不太清楚,不過。當時跟我一起去買涼蓆的那個小夥計龍二就在外面,可以問問他。」

林祥不知道楊秋池為什麼要關心自己買涼蓆地事情,對他而言,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案子會怎麼判,便問道:「爵爺,我這案子……」

楊秋池道:「本官會秉公辦案的,不過,殺人償命,本官也幫不了你。」

林祥嚇地臉都白了,忽然轉身對大堂外喊道:「龍二。你們快去和大掌柜說,讓他救我!」

大堂外那幾個夥計是在一間房裡候著的,離得又遠。所以聽不到林祥的話。

楊秋池微微一笑,說道:「林掌柜,你不用這麼著急,有什麼話可以叫他們進來吩咐的。」

「多謝……多謝爵爺!」林祥聽說要殺人償命,聲音都在顫抖。

楊秋池吩咐一個皂隸跑出去叫來那叫龍二的夥計。這夥計彎著腰上了月台。站在那不敢進來,楊秋池道:「你進來吧,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不然收了監就不方便說了。」

小夥計龍二哈著腰小跑進來,在林祥旁邊跪倒。

林祥道:「等會知州大老爺問完話,你回去之後趕緊去保寧府把這件事報告大掌柜,讓他無論如何要想辦法救我出去。明白了嗎?」

那夥計點點頭:「明白了。」

楊秋池看著他們,問那小夥計:「你就是龍二?」

那夥計磕了個頭,回答:「小人是。」

「前天下午你和你們掌柜的買了一捆蓆子,那捆蓆子的細鐵鏈你放在哪裡了?」

「蓆子?」龍二腦袋一時沒轉過彎來。

林祥眼睛一瞪:「就是前天我們在市場上買的那一捆,我讓你扛著回去給兄弟們用的那涼蓆!」

「哦!」龍二這才想起來,「我扛到店鋪住處里給兄弟們了。」

林祥著急地問道:「那捆涼蓆的細鐵鏈呢?」他雖然不知道伯爵大老爺為什麼會對這根細鐵鏈感興趣。但他急於討好楊秋池,追問道。

龍二糊塗了,他可沒注意捆蓆子地是什麼,撓著頭皮說道:「細鐵鏈?捆涼蓆是用的細鐵鏈嗎?」

「你他娘的!老子揍死你!」林祥著急了,手一揚,帶動身上鎖著地鐵鏈噹啷啷響。

龍二嚇得一縮脖子,趕緊說道:「掌柜的,我真沒注意捆蓆子的是用的什麼,您別著急,如果的確是捆在蓆子上了,那一定還在店鋪夥計們地住處那裡。我這就給您找去。」龍二說著就要起身。

楊秋池心想,那鐵鏈現在在我這裡,你去找個屁啊,不過這還不能說,免得嚇著他們到時候亂說一氣。便招呼道:「別急,本官還有話問你。」

「是!」龍二趕緊磕頭,眼巴巴望著楊秋池。

「那涼蓆捆的是不是鐵鏈,你記不到了嗎?」楊秋池問。

「大老爺,小人真沒注意到,不過,外面候著的幾個兄弟們可能能記得。」

林祥大喜:「那還不快去叫他們進來!」激動之下,手裡地鐵鏈都在嘩啷啷響,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是殺人犯,又在知府衙門的大堂之上,哪輪到自己下命令,趕緊望向楊秋池。

楊秋池吩咐皂隸去將那幾個夥計都叫上來。

幾個夥計上來之後。沒等楊秋池問話,林祥搶先問道:「你們幾個還記不記得前天龍二扛來的那一捆涼蓆上面,捆涼蓆的那根鐵鏈到哪裡去了?」

幾個夥計相互看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楊秋池心中一沉,問道:「一根很細的鐵鏈,一般是用來栓狗的。」

「拴狗?」一個夥計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好像當時有個船家兄弟來交幫費,路過我們住處,說是他的漁船拴船的繩子老是斷,想找根鐵鏈去用。我當時忙著鋪涼蓆。讓他自己去找,那捆蓆子的細鐵鏈可能是他拿走了。」

楊秋池喜道:「你能肯定嗎?」

那夥計訕訕道:「我只是聽他這麼說過,當時也沒留意到底是不是他拿走了。不過好像鋪好床之後,沒看見什麼細鐵鏈。應該是他拿走了,因為涼蓆是直接抱進房間裡來才解開地,那船家兄弟就坐在門檻那說話。如果鐵鏈沒被他拿走的話,應該還在房間裡。」

另外一個夥計插嘴道:「不在,肯定不在。收拾好之後是我打掃的房間,我沒看見什麼細鐵鏈。」轉過頭問其他幾個夥計:「你們幾個看見了嗎?」

那幾個夥計搖搖頭,都說鋪好床就急著跑出去招呼生意去了,沒注意捆涼蓆的繩子。

楊秋池心想,看樣子這林祥和幾個夥計說地倒不像假話,也不像串供了的。否則,林祥可以直接否認那捆涼蓆是用細鐵鏈捆的,一對一的口供。而這幾個夥計也可以直接說扔在垃圾堆里找不到了就行了,而不會說應該還在房間裡,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看來,有可能真是那打魚的船家兄弟拿走了。

打魚的?楊秋池腦海中靈光一閃,急忙追問道:「那打魚的是誰?現在在哪裡?」

那夥計搖了搖頭:「我不認識。我只是看他穿著打扮,又到咱們商行的後院來,這才估計是來交幫費的船家兄弟。」

「幫費?」楊秋池當然知道是他們船幫的幫費。故意不經意地問了句,「什麼幫費?」

林祥瞪了那夥計一眼,低聲道:「你他媽地找死啊?」

那夥計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掩飾道:「沒,沒甚麼,我說錯了,好像他是來買東西的。」

楊秋池笑了笑:「好,本官不問你們那什麼幫費就是,本官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這個漁夫。林掌柜地,我希望你能配合本官,找到這漁夫。」

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林祥現在的命運就在楊秋池的手裡,再說了,他也不知道楊秋池找這個漁夫幹甚麼,但估計是別的什麼案子,應該不是他們船幫的事情,就算是,這漁夫也不知道什麼內幕。另外,這巴州,東北一帶地漁夫,十有八九都是船幫的幫眾,如果要調查,不找這個漁夫也會找別人。

既然林祥估計到楊秋池找這個漁夫不是為了查他們幫派的事情,也就沒必要隱瞞,轉頭對龍二說:「你快回去查一下登記本,那天來交幫……來辦那件事地漁夫都有誰。」又對剛才那小夥計說:「你也一起去,和他們一起好好想想,那個可能拿走細鐵鏈的漁夫究竟是誰!」

「是!」龍二和那個小夥計答應了,楊秋池叫詹捕頭帶兩個捕快和他們一起去,查清楚馬上回來稟報,隨即吩咐將林祥收監,宣布退堂。

宋芸兒一直在後面聽審。見楊秋池出來,正要說話,楊秋池擺擺手,帶著她來到南宮雄他們護衛隊的住處,屋裡坐著幾個護衛,見到楊秋池進來,連忙起身施禮。

楊秋池問:「石秋澗,怎麼樣?沒事吧?」

「屬下沒事,多謝爵爺牽掛。」一臉血污的石秋澗躬身施禮。

跟在楊秋池身後的南宮雄笑呵呵說道:「爵爺,石秋澗是咱們錦衣衛里數得上號的高手,一身十三太保橫練功夫厲害著呢,林祥那一拳,給他撓痒痒都不夠。」大家都笑了。

楊秋池也笑著說:「你小子裝得還真象那麼回事,抬進來的時候,氣息全無,我還真有點擔心呢。」

宋芸兒也道:「是啊,我看他滿臉血污,還真以為受傷了呢。」

石秋澗嘿嘿一笑:「那是我事先喝下去的豬血,然後逆運真氣將它吐出來,多謝爵爺和宋姑娘牽掛。」

原來,石秋澗到船家商行故意找碴惹事,都是楊秋池一手安排的,目地就是要讓這商行的掌柜林祥惹上官司,將其拘捕之後,以此為契機,開始偵破船幫黑社會案件。

楊秋池道:「理論上你已經死了,所以,這段時間只好委屈你躲在護衛房裡別出去,等案件查清楚了再露面。」

石秋澗躬身道:「屬下遵命。」

在護衛房裡又說了一會話,一個護衛進來報告說,詹捕頭他們回來了,在籤押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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