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走馬增久的是這次派出所的帶隊領導,指導員孫曉波。

孫小波有些為難的說道:「小馬,你們這麼過來幫忙,按說應該給你們多拿點錢,可我們基層經費有限……」

說著掏出一個信封,遞給馬增久:

「只能給你和兄弟們一人拿一百,別嫌少。」

馬增久呵呵一笑:「領導,這錢是你私人掏的吧!我們說啥也不會要的,你們大過年的來幫鄉里破案,我們出點力就收錢,那成啥人了,田溪村人窮志不窮。」

孫指導員一楞,趕緊說道:「錢我可以報銷,趕緊收下,你不要,你的兄弟們不能白辛苦呀!」

馬增久哈哈一笑:「公家的便宜更不能占,兄弟們,趕緊回去吃飯,下午繼續,有冷的趕緊跑起來。」

「要得,」

「我絕對最先到,」

「馬小丁,你背我,」

……

田溪村的年輕人如潮水般的湧上大壩,在歡笑與嘆息聲中,打鬧著離去。

孫小波感概道:「說田溪村奇葩,脫貧很難,我看不一定,多好的一群後生仔啊!」

「領導,下面怎麼辦?還有快中午,午飯?」有警察問道。

「先問問秀峰村的人,昨晚有什麼異常,還有死者生前的人際關係儘可能查清楚,至於午飯,我想想辦法,」孫小波皺眉看著漸漸散去的秀峰村村民,搖了搖頭。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柳春播很少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大壩上抽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回田溪村的路上,余秀蘭和馬小丁拖在了後面,無論余秀蘭如何叫苦連天,馬小丁都堅決不同意背她,小馬同志的臉皮薄,還沒修煉到余秀蘭那種視眾人如無物的境界。

「對了,小丁,你有沒有發現,水質變了,」余秀蘭氣惱的拍開馬小丁遞過來的竹棍。

馬小丁也是一番好意,害怕余秀蘭確實走不動,想用這根竹棍拖著她走。

余秀蘭要馬小丁背,玩笑成份占多數,女孩子耍耍花槍而已,累是有點累,不過還是能堅持。

「我在水裡泡了這麼久,當然知道,」馬小丁也覺得奇怪。

「我估計是撒了大量的化學用品,強行中和了水質,對了,昨晚的貨車,肯定就是裝的這些東西,對了,你們來的時候,看見那些車了嗎?」余秀蘭輕輕地說道。

馬小丁搖搖頭:「皮卡和大貨車都不見了,就越野車停在養豬場的車庫裡,那車庫沒關門,我看見了。」

余秀蘭若有所思地說道:「那輛九米的大貨車裝了滿滿一車貨,靠昨晚見到那幾個人是不可能卸下車,然後倒進水庫的,肯定還有很多人昨晚在水庫,這裡面的事越來越複雜了。」

「人家派出所不正查嗎?你就少操點心吧!」看著余秀蘭興奮的樣子,馬小丁很無奈。

前面有民兵問馬增久為什麼不收錢,拿來改善一下伙食也好。

馬增久嘆息道:「今天這事算是積點陰德吧,四條人命,收了錢我是睡不著。」

「我睡得著,」有人犟勁兒上來了。

「好,等下專門給你要上一百,」

「以後上茅房,背後涼颼颼的,你心頭別虛哈,」

「那算了吧,」

余秀蘭好奇的問道:「小丁,你們撈死人不害怕嗎?」

馬小丁搖搖頭:「阿公說,平身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堂哥就是死要面子,一千多呢?幹啥不要?」

余秀蘭糾結的說道:「你小子怎麼變財迷了,人家久哥說的多好。」

「咦?」馬小丁看到路邊一棵斷掉的小樹,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這裡正是小樹林余秀蘭遇險的地方,當然她並不知道。

斷樹邊上,有個清晰的人倒在地上的印記,霧已經散了,路邊的草叢,有人跑出一條明顯的痕跡。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瞎跑呀?」馬小丁想起來了,余秀蘭是一個人走山路來的。

「也許你們想多了,我不信,田溪村有人要害本姑娘,」余秀蘭有些盲目自信了。

「再說,本姑娘有防狼神器,」余秀蘭掏出防狼噴霧作勢欲噴。

馬小丁閃電般的出手一拍一抓,余秀蘭吃痛鬆手,防狼噴霧被馬小丁抓走。

「你看,對付你很容易,別彪乎乎的,這個地方有些奇怪,」馬小丁再次看了看樹的斷裂處,心中有些疑惑,這分明馬家祖傳的拍碑手造成的,而有這功力的,就只有阿公馬耀宗了。

回到家中,匆匆的吃了飯,田溪村的民兵又去了秀峰水庫,撈出來了最後一具屍體。

柳春播私人掏了一萬塊錢給田溪村的民兵們,這一次,馬增久沒有客氣,收了下來。

馬小丁注意觀察了柳春播,兩人視線相交時,都趕緊挪開了眼神,馬小丁不想引起柳春播懷疑,不想對視這好理解,可為什麼柳春播也不想看到馬小丁呢?

鄉間的山霧雖然消失的乾乾淨淨,可人心裡的迷霧,依舊迷迷茫茫,看不清楚。

秀峰水庫的事,輪不到馬小丁跟余秀蘭操心,人家已經在治理水質了,至於四條人命,余秀蘭覺得,自己知道的那對男女有關係對案情幫助不大,如果警察來問,自己就提一提,沒問,那就當作不知道。

那個柳春播的眼神,很讓人害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交給警方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馬小丁開口問馬耀宗:「阿公,秀峰水庫大壩後面的小樹林,有棵樹被攔腰拍斷了,那是您乾的嗎?」

馬耀宗拽了句文:「食不言,寢不語。」

馬小丁笑道:「我們家又不是什麼讀書人,學什麼孔夫子做派。」

馬耀宗的回答是一筷子頭敲在馬小丁頭上,勢大力沉,馬小丁沒有躲開,痛得哇哇叫。

吃完飯,天已經黑下來了,馬耀宗坐在門口抽旱煙,蒼老的臉在一點紅紅的火光里忽明忽暗。

「阿公,秀峰水庫……」馬小丁還想找馬耀宗分析分析,又被一煙袋敲跑了。

「你怎麼不講道理?胡亂打人呢?」馬小丁氣急敗壞的吼道。

「我怎麼交待你的?暗中看好余家丫頭,你倒好,一聽水庫死人,跑得飛快,這熱鬧,有那麼好看嗎?這死人,有那麼稀奇嗎?」馬耀宗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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