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把人送回去,你看他這個樣子,萬一回去又出事了怎麼辦?他家可沒人,就一條狗還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保安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要投訴,我的電話呢?我要報警,」黃楓看來是緩過來了。

「讓我送這個方腦殼,沒門,你是保安你為啥子不送呢?」劉延芹嚷道。

「保安崗位責任書說了,在崗保安不許隨意脫崗,」保安啪的一個立正,一負愛崗敬業的好員工樣子。

「不脫崗,我們家泰坦是怎麼出去的?」黃楓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聯排別墅區是有門禁的,沒有門禁卡是無法進出的。

一直臉色發綠的保安臉色終於紅了紅,他剛剛幫一個業主搬了趟家具,門忘記了關,狼狗泰坦估計就是那個時候湊巧跑出去的。

「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保安憋了句成語,挺胸抬頭,目視前方,來了個標準站姿。

黃楓不想理這個逗比保安,自己是電動輪椅,用不著別人推,按了按前行鍵,沒反應,居然沒電了。

這一下尷尬了,別墅區門口的人行通道是個小斜坡,憑黃楓自己的力量,是無論如何上不去的。

保安溜到劉延芹旁邊低聲道:「你是新來的吧?居然敢冒充田經理,萬一這個黃楓等下真報警就麻煩了,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你把他推回家,我通知保安隊的兄弟幫他找狗。弄不好不光罰款,工作都要出脫。」

劉延芹心虛了,不滿意田彤顏是一回事,可這吃人家喝人家的,要是再給她弄一麻煩,實在說不過去。

「好啦,好啦,我推就是,」劉延芹嘟囔著握住輪椅後面的把手。

「你幹什麼?你給我鬆開,我要投訴你,我要投,啊!」黃楓嚷著嚷著忽然來了一聲尖叫。

原來劉延芹嫌他囉嗦,一使勁,來了個加速度,推著輪椅飛快地衝進門裡,任憑黃楓如何大呼小叫,就是一陣沖沖沖。

飆了一會兒輪椅,劉延芹想起了沒問地址,咳了兩聲:「喂,那誰,你住哪裡呀?」

黃楓黑著臉一指前面,劉延芹順著他指的方向,又是一陣沖,在一棟漂亮的小樓前停了下來。

「是這兒吧?這都到門口了,你自己搞定吧!」劉延芹說完大大咧咧地走了。

黃楓張了張嘴,想說一句我要投訴,看到那蹦蹦跳跳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低下頭,雙手推著輪子,慢慢進到別墅里。

以他的脾氣,受了這麼大的氣,肯定要各種打電話各種投訴,但是剛剛劉延芹推著他一陣狂奔,黃楓不但不生氣,相反他還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快感。

自從癱瘓以來,周圍的時間空間好像都靜止下來了,經歷了心如死灰的痛苦,黃楓已經慢慢的接受站不起來的命運,生活嘛總要繼續下去。

黃楓父母早早就離異了,黃楓對他們只有憎恨,尤其是他傷重時,聽到父母在病房外為爭奪他死後的財產大打出手後,他就再不見他們了。

黃楓能住別墅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他是國內著名的網文大神,收入不菲,雖然腳癱瘓了,但是手還在,碼字的大腦還在,生活是無憂的。

黃楓進到大廳,一片狼籍,原本每個星期都會有家政公司的人來做家務,也會有保姆幫他做飯。

可這兩年黃楓心態失衡,不知道罵走了多少家政公司派來的保姆,就在上周,又一個家政公司停止了跟他的合同,理由很正當,保姆又被狗咬了。

黃楓愛罵人,看在錢的份上,別人都能忍,可老被狗咬,誰受得了呢?

物業公司委婉的告訴黃楓,他已經上了家政行業的黑名單,如果不把狼狗處理掉,很可能不會有家政公司提供服務了。

黃楓當然不會答應,狼狗泰坦是他和死去女友從小帶大的,絕不可能送人。所以家裡就變成這樣了,好在現在外賣很方便,餓是餓不死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尋回泰坦,黃楓知道是自己的暴躁隱響了它,望著大廳牆上女友的照片,黃楓心疼難當,推著輪椅來到冰箱,拿出一瓶白酒咕咚幾口全灌了下去,癱在輪椅上睡了過去。

劉延芹出了別墅區,門大開著,站崗的保安又不見了,有田彤顏這樣的經理主管,當然就有綠保安這樣的員工。

沒走兩步,劉延芹就發現誤會那個保安了,別人正跟一群保安抓狗呢?

泰坦其實不是劉延芹認為的狼狗,它是一條德國純種黑背,出身於德國牧羊犬家族,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它其實是非常聰明,最容易和訓練者配合的犬類,要不然也不會一直穩坐警犬隊伍第一把交椅。

泰坦之所以亂咬人,確確實實是被黃楓影響,黑背的本性對工作充滿渴望和熱情;同時高度敏感,精力旺盛,會本能地懷疑陌生者。

黃楓家的保姆和家政人員三天兩頭的換,全是陌生面孔。泰坦看到主人對這些人經常潑口大罵,自然對他們產生警惕。如果這些人有它認為有危脅的動作,比如拿著廚刀從廚房出來,又或者拿著拖把什麼的靠近主人,它就會張嘴咬人,並且咆哮警告。

說起來今天泰坦離開主人,到處亂竄,還是黃楓的錯,前天是黃楓死去女友的生日,這貨給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醒了再醉,一連兩天多都忘了給泰坦喂食。食腸寬大的泰坦忍了兩天,終於受不了,跑出別墅區找吃的去,這也是為什麼它看到小朋友手上的雞腿會那樣激動,餓呀!

泰坦溜達了幾圈,這高檔小區衛生搞得真乾淨,啥吃的也沒找著,完了還被一群持棒拿網的人到處堵,心裡那叫一個惱火,一聲狂吠,張著大嘴就衝著一個保安撲去。

嚇得保安丟下網子一陣繞圈跑,劉延芹雙手往褲兜一插,準備離開,這種閒事她也幫不上忙。

突然她在褲兜里摸到一個東西,余秀蘭家特製的「狗不理」香包。

這個余秀蘭祖上據說有位飛檐走壁的巨盜,當然,余正常告訴女兒的是劫富濟貧的義盜。盜賊嘛,會飛檐走壁當然也會偷雞摸狗,所以就留傳下來這麼個神奇的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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