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恨,你當我和你一樣卑鄙嗎?」鄭蕪吐血,在場這麼多人看著呢,陸狂顏來這麼一下,有心人就會把他們和找茬兩個字聯繫在一起,氣勢洶洶的上門不是找茬是什麼?

好吧,他承認以前蘭川每次上門都是找茬,但是這一次不是啊,他們是來找材料的找材料的好麼?靠,壞事做多了,說了也沒人信,生平第一次鄭蕪覺得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砸了自己的腳,狠狠的將自己的指頭砸了個鮮血淋漓。5

沒人信鄭蕪的話,陸狂顏笑眯眯的瞧著他,不以為然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搜唄,竹彥,怎麼樣,敢不敢當著眾人的面證實自己的清白,讓蘭川商會的人打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當然!」竹彥笑容澄澈,看上去坦蕩蕩的,手一揮,集結的下人立刻讓開了一條道兒。

不是竹彥故意裝出來的樣子,而是這件事確實不是竹里商會幹的,雖然竹里商會知情,但是親自幹事和知情的差別大了去了榍。

這下換鄭蕪心裡沒底了,他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是竹里乾的,就算沒幹,也肯定參與其中,尤其是陸狂顏,百分之兩百是她親自率人搶劫,畢竟能輕而易舉打得蘭川高手絲毫還手之力的人少之又少。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材料真的不在竹里商會?

東西藏在關家?屠家?還是蔣家?未知數獨!

但是都上門了,沒道理再退縮回去,不然可真是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才走了兩步,陸狂顏突然將他叫住:「等等,先把話說清楚!」

「還有什麼要說的?」鄭蕪不耐煩,他現在心情差到了極點。

「唉,你們蘭川商會購買的東西總得有個記號什麼的吧,不然到時候真如我所說,竹里可虧大發了,畢竟,我們是不怎麼相信鄭少你的人品的。」陸狂顏將後路完全堵死。

蘭川會長一聽有了退縮之意,本來已經決定不顧顏面一定要將東西找出來的,可是臨陣才會想脫逃,如果找不到材料,他幾乎可以想像將會是個什麼情況。

必定是聲名狼藉!

「怎麼?你不要跟我說堂堂大商會購買東西不會打上自家商會的標籤,總該有點獨特的手段來辨認東西才是!」陸狂顏所說無錯,只要是大商會的東西基本上都會烙上什麼印記,或者貼上什麼標記來證明歸屬,蘭川自然也不可能會忽略這一點,那批材料的每一樣東西上都印了蘭川的商標。5

「材料上有蘭川標記。」百姓都知道的事沒辦法隱瞞,還不如痛快一點說出來。

陸狂顏滿意的一笑,竹彥立在一旁高深莫測的模樣叫人摸不著底,竹彥在感情上比較單純,但是在商業上絕對稱得上老奸巨猾,否則也不會搶下少主之位,將自己的哥哥姐姐都給比了下去。

鄭蕪終於如願以償的進入了竹里商會,心情卻沒有想像中那麼輕鬆,反而每一舉每一動都受到了挾制,一個不好就會遭人唾棄萬劫不復。

倉庫大開,坦坦蕩蕩的接受著搜查,鄭蕪在一旁監督,而蘭川會長心不在焉的跟在身後,心裡盼望著自己商會的人能大吼一句:「材料找到了!」

可惜,這一切都是在做夢,事實不會按照所想的那樣走,倉庫搜查完了一個又一個,蘭川會長一邊感嘆著竹里的豐厚底蘊,一邊想著應對之法,還剩最後一個倉庫了,如果沒搜到,自己該怎麼辦?

灰溜溜的成為各大勢力譏諷的對象?也是,他們蘭川耀武揚威慣了,落得什麼下場哪怕是丁點吃虧的事情也會被放大了來說,會被人噴的無地自容。

什麼時候開始蘭川商會處於這種狀態的?蘭川會長突然感慨起來,細細的回想,好像是鄭蕪加入蘭川商會以後,蘭川商會迅速崛起,從那以後蘭川商會裡的每個人都是昂著脖子做事看人的,然後,他們的仇恨值以令人咂舌的速度攀升,直到許多勢力都被得罪了個遍。

心裡有了埋怨的對象,蘭川會長也就像是找到了宣洩口,竹里商會這麼光明正大,顯然是做好了準備,最後一個倉庫搜查了又能怎麼樣呢?

還不如......

蘭川會長朝著竹彥一拱手,拉下老臉慢慢說道:「竹少,搜查至此,本會長看結果也出來了,想來材料走失的事情跟竹里商會確實沒有什麼關係,唉,本會長也不願與竹里商會為敵啊,想想我們兩商會何其友好,一切都是鄭大師的提議,本會長竟然信了,真是對不住了!」

鄭蕪正準備掃蕩最後一個倉庫,結果突然聽到蘭川會長蹦出這麼一句話,氣得當場暴走,直接拎住了蘭川會長的衣領,雙目通紅道:「你在說什麼?」

「鄭大師,本來就是你錯了,本會長早說過竹里商會是不會幹這樣的事情的,你偏不信,鄭大師,如果你對竹少道個歉,相信以竹少的寬宏大量肯定是不會計較的。」

計較你妹啊!

鄭蕪完全明白了,自己被蘭川會長給拋棄了,他想像關家拋棄連城月一樣把自己也給犧牲掉,來保全蘭川商會。

報應啊都是!

竹彥臉色不變,掛著溫和的微笑,看上去十分好揉.捏的樣子,心裡卻不斷的冷笑:以前兩家商會友好?哼,分明是蘭川商會依附著竹里商會才能在玉唐鎮有一丁點的立足之地,結果沒想到蘭川崛起之後第一個拿竹里商會開刀,蘭川會長還有臉談什麼友好,果然人厚顏無恥到一定地步必定是無敵的。

陸狂顏站在一旁就像是看著一場鬧劇,看鄭蕪將蘭川會長揍得四處逃竄,唉,真是有些無聊了,便開口提醒道:「最後一個倉庫還要不要搜了?」

蘭川會長往桌子下面躲,結果被鄭蕪逼得一頭撞在桌腳上,頭破血流,還不忘狼狽的回答陸狂顏的話:「不用了不用了!」

「誰說不用了,必須繼續搜查!」鄭蕪唱反調,對蘭川會長的淡淡情緒直接上升到仇視地步,隱有趕超對陸狂顏仇視程度的勢頭。

「我是會長!」蘭川會長咆哮著,瞄了一眼面面相覷的人,道:「還站著幹什麼?趕快回去。許是被他的氣勢嚇到,那些奴才果真一個一個的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鄭蕪冰冷一喚:「回來,你們倒是長進了,忘了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誰了!」

那些奴才又轉頭回來,他們雖然屬於蘭川商會,卻都被鄭蕪收買了,可以說鄭蕪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蘭川會長那叫一個懊惱,連忙趁機故作痛心狀:「鄭大師,本會長一直把你當作親人看待,你竟然收買了蘭川商會的人,真是太過分了,本會長將所有事情都交給你處理,你竟做出如此荒唐事來。」

所有的髒水往鄭蕪身上潑就對了,不得不說這話很巧妙,既點出了自己的仁義,十分信任鄭蕪,又點出了自己無意和竹里商會為敵,所有事情都是鄭蕪做出來的,想和竹里商會為敵的是鄭蕪,而他只不過是一個不知情的人而已。

陸狂顏一旁冷笑,真是太虛偽了,連他們這些觀眾都看不下去了。

突然,比起鄭蕪,她還是更討厭蘭川會長。

鄭蕪不是笨蛋,何嘗沒有聽出蘭川會長話裡有話,咀嚼過意思之後他恨不得將蘭川會長捉起來再暴打一段,他怒聲反駁著:「明明一切都是你授意,我不過是一個煉器師,不是你有意要針對竹里商會,我又如何會去針對竹里商會,我替你打壓各大家族和商會,你竟然背叛我,我要殺了你。」

完全不要再提「理智」兩個字,鄭蕪已經進入狂暴狀態,唯一的念頭就是殺了蘭川會長。

反正只是一個會長殺了就殺了,他和陸狂顏的戰鬥或許能進行得更順利一些,抱著這種想法,下手決不留情,死招往前戳,蘭川會長沒想到鄭蕪脾氣上來,還真的動手,連忙後悔不迭,腸子都悔青了,難道自己註定要死在這裡嗎?

「真是太過分了!」陸狂顏出手阻攔,怒容冰冷:「鄭蕪,你剛剛說什麼?你故意打壓我們竹里商會還有各大家族?鄭蕪,別以為你是六品煉器師我們就會怕你,玉唐鎮的百姓可都是識道理的,這等事情殺了你也不為過。」

終於找到了光明正大擊殺鄭蕪的理由!

繞了那麼多圈不就是為了殺了他,殺得光明正大,殺得義正言辭麼?現在正是好機會。

鄭蕪恍然意識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頓覺不好,一溜煙想逃,可惜,沒有人會給他機會,竹里商會像是早就埋伏好了一樣,將這狹小的倉庫圍了起來,填滿,個個手持武器對著鄭蕪和蘭川商會的人虎視眈眈。

早就準備好了?鄭蕪覺得自己就像是按照劇本掉進了坑裡,朝著陸狂顏望過去,發現她的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容,眼睛裡掩飾了很久終於暴露出來的嗜血與戾氣。

肅殺的氛圍鋪開,鄭蕪才知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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