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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隱匿在遠處的西秦眾人,呼吸順著風吹動青草的節奏,此時如同身處斗獸場中高台,饒有興致的看著遠處劍光飛舞,飛沙走石。

七個打一個,難解難分。這仗打的,上滿大叔摸了一把自己的光腦袋,都有點想衝上去幫幫那個勢單力薄的傢伙的衝動。

妖嬈女子瞧見一旁的光頭勾頭舔唇,磨肩擦手的這幅好笑樣子,不禁說道:「不用你去幫,那人間會首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我看吶,七打一也未必就能勝得了他,搞不好待會就出現了什麼精彩的變故。」

「哼,他要是能在七個凡上修士的手下全身而退,我就三日不飲那高粱美酒。」

上滿大叔絲毫不同意女子的看法,在他看來,除非這人間會首已經同境無敵,不然不可能做的到以一敵七。

……

一劍划過最後一個站立之人的手腕,挑飛他的武器,起腳將之踹倒。

煙盡雨喘著粗氣,汗流浹背,捂住自己被砍得露出白骨,血流涓涓的手臂。

「結果已成定局,是不是可以不用打了?」煙盡雨看著雙腿盡斷但是還在掙紮起身的斷臂男子,說道。

一地殘垣,草原變成了被翻炒熟透的泥沙亂岩,到處是劍痕,鮮血灑滿一地。

「我殷家子弟,除非戰死殆盡,不然絕對會拼盡最後一口氣。」

煙盡雨一眼看過去覺得臉最軟弱的人,此時卻說著最硬氣的話。

「你們一定要找我拚命麼?」煙盡雨發現被他砍斷了手腳的人還在掙扎,蓄力,試圖發出奪命一擊。

「不然等著你來找我們殷家拚命麼?豎子,納命來。」

千難萬難,終於蓄得一擊之力的人,特意挑個最刁鑽的角度,一劍朝煙盡雨要害之處攻去。

然而,殷家子弟,此時都是強弩之末,心有餘而力不足。

長劍剛飛到煙盡雨身邊,還沒貼近要害就被煙盡雨一劍挑飛。

親眼看見自己耗盡全身氣力的一擊被輕鬆化解,出劍之人目露絕望,終於在身體的極度預警下頂不住疲累,昏了過去。

其實煙盡雨的意思是,你們大可跟一直在看戲的人拚命去。

「此地還有…」煙盡雨來不及說完這句話,身後大火已經沖天而起。

在大火成圈,形成高大牆壁時,一道快速的劍光,準確的掠過在地上或趴或伏或倒或撐的人的脖頸。

劍光一過,隨之是十幾個人頭被鮮血衝上半空。

方才還在掙扎,絞盡腦汁算計如何打敗煙盡雨,挽回敗局的殷家眾人,此時已經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

當然,凡上大物,神魂活,就是人活。

軀體只是容器,短暫的軀體死去並不代表這個人已經真正的死去。

於是,預感到死亡危機的殷家眾人,提前神魂離體。

五道幽藍色的魂魄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了割去他們頭顱的劍光攻擊。

那些幽藍色的神魂,不需要任何交流,如同早早謀算好了一般,各自挑個方向往外逃去。

但是,出手的人豈會任由他們這麼簡單的就逃過一劫,他們要的是,這些人真正的身死道消。

一道長鞭抽向四散逃離的神魂,三道神魂速度不及鞭子,被一擊即散。

兩道神魂逃離之時被火焰吞噬,發出一聲悽厲的嗚鳴後化作青煙。

原本趁勢而來的殷家眾人,未奪得煙盡雨一命就全軍覆沒。

而且,有的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死在誰手裡。

來者全是未曾見過的人,而且出手時機掐的極准,狠辣不言而喻,明顯不是善茬。

煙盡雨的手輕輕握住佩劍,是敵是友尚還分不清,如何能夠不提防?

看著他們一具一具毀去殷家子弟散落在地上的軀體,煙盡雨眉頭漸漸沉重。

此四人:一人善火術,可攻可困。

一人執鞭,擅長遠攻。

一人咬著草莖,年紀比自己還輕,但劍術不凡。

還有一個靜靜地浮立於頭上高空,至今未曾出過手。

這四人給他的壓力遠遠高於先前的七人,也就是說,如果說他們的目標是自己,那自己可就是真的危險了。

抹乾凈地上痕跡的人,終於有時間回過頭來搭理煙盡雨這個從始至終都安靜站在一旁的局外人。

光頭漢子偷偷地瞟了一眼此時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嚼著草莖的年輕人,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察覺到了上滿大叔詢問自己的目光,秦冬心裡發虛。

他知道大叔的意思,但是讓他先上,他哪敢啊。

他也又不是沒看到先前殷家那第一個出手的傻瓜,那下場,現在回想起來仍是觸目心驚。

那可憐傢伙被一劍破掉丹田不說,更是四肢經脈盡斷。

直到戰鬥結束,期間那麼久的時間給他恢復,他都沒能再站起來。

就一個照面就喪失了戰鬥能力,天知道,那傢伙挨了多少劍才變成那等慘樣。

同是凡上,差距卻是天差地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煙盡雨一邊調理身上的傷勢一邊飛快的控制體內周天運行,儘可能多的恢復靈力,一邊氣定神閒的望著身前的光頭,小子和美女,至於劍尖提防著的地方,是天上。

兩伙人就這麼耗著,煙盡雨是無所謂,耗到最後,等自己傷好了,靈力恢復滿了,拍拍屁股揚長而去,憑他們幾個,煙盡雨覺得強行留住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別的不說,那割下人頭的那一劍,要是讓他來揮,能劍光更細,劍速更快。

劍客劍客,出手都沒自己快,煙盡雨想不到他們能依靠什麼留下自己。

「人間會首,切莫緊張,我們不動手。」

秦冬舉起雙手,示意光頭大叔可以散去火牆,「我們還要感謝你幫我們將他們打得動彈不得,可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火牆漸漸散去,明明煙盡雨於他們這路人素不相識,此刻年輕人說話像是老友。

「你們為什麼要殺他們?」煙盡雨關心的是這個。

「人間會首好忘性,世子屍骨未寒,閣下這就不記得啦?」

秦冬竟沒想到自己還需要跟眼前的人解釋這種事。

此時此刻,西秦人殺誰都不須問。

煙盡雨頓時瞭然,原來是西秦的人。

「既然是西秦做的,還望改日有機會請你們告知天下,殷家人的生死與我無關。」

煙盡雨沒打算殺掉殷家任何人,更沒打算被其他人纏著。

「人間會首這是害怕墨海皇室將這筆帳算在你頭上?」

秦冬嗅到了很美好的氣息,以此為引,或許能釣上人間會首這條大魚。

「我怕麻煩,與我無關的事,解釋起來,太難。」

話都說到這份上,煙盡雨心知架是打不起來的,頂多被他們擺一道,向外人說這是他乾的。

收起劍,煙盡雨不願多言,轉身就朝北邊掠去,毫無防備的後背就這樣露在四人眼前,直至煙盡雨的身影消失在遙遠天邊。

「扎西大叔,你看得遠,他是不是真的走了?」秦冬問向天上的人。

「嗯,走了,沒有回頭過。」上方人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仿佛鬆了一口氣。

「我說小子,我們這次是不是太謹慎了些,就這樣讓他走啦?」光頭大漢好似有些不滿,都沒打一場就偃旗息鼓太不西秦。

「哼,我最弱,要是打起來多半是我的命被他留下來,我才不打呢。」秦冬嚼著草莖,嘟囔。

「四個打一個,又不是讓你獨自迎敵。」上滿大叔見不得西秦人犯孬。

「這不是幾個人的問題,剛才七個打一個,那七個贏了麼?除了第一個白送,其他六個人還是一齊出手的呢。」

秦冬心想你們又不是沒看到他們交戰,這煙盡雨強的離譜,就算是我們四個一起上,我還是四個裡面最弱的,那死的還是我。

「不要將我們跟那七個養尊處優的貨色相提並論,我一個打那樣的娘們兩三個都不費力氣。」上滿大叔嘴角溢出火焰,好似內火壓抑不住。

眼看他們兩個就要吵起來,妖嬈的女子忍不住插句話,「還吵什麼,人都走了。」

「秦冬不打是對的,我剛才趁我們對峙的空隙卜了一卦,若是我的飛針刺向他,我們只能活著走出兩個人。」

天上的人久久不言,開口就將光頭漢子的氣焰滅了個乾淨。

話到了這裡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四人都明白,哪怕只讓煙盡雨換掉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他們出手就是得不償失的。

每個人都有要務在身,大事將啟,一個人都不得提前枉損。

四人又好生檢查了一番周圍的土地,確認沒留下什麼痕跡之後,朝著東邊飛天而走。

他們下一次出手,就算是死,也得毫不猶豫的戰了。

其實光頭大漢若不是被打擊了一番,丟了三日美酒的話,是不會留下滿地的水汽視而不見的。

但是心情不好的人,就是容易什麼都感覺不到。

在秦冬四人離開後的七個時辰之後,一個身著皇室官服的人飛到此地,戰場痕跡太扎眼。

他彎下腰抓泥土,一把又一把的捏碎,在黯淡的星光下,背上的巨大『監』字閃耀著淡淡光芒……

「水汽經久不散,他的靜一刻水居然已經練得這般出神入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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