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盡雨的踏雲而去,沒激起齊一,鳩淺和言青木三人的任何一絲不舍。
事實上,這三個人,都沒往那處去想。
三人並行在楚家管轄的街道城池之中,鳩淺顧著去看東楚街上具有鄉土風情的凡人俗物和修士雲泊。
有仙界有言,凡人一生,為俗物煩,為俗物擾;修士被雲泊誘,為雲泊活。
這句話流傳自上古,何人何時何處所說,無人知曉。
以至於到了如今,雲泊變成了修士所用物品的代言詞。
雲泊,就像是凡人兜里的錢,只不過仙人們更喜歡將他們兜里的東西美化一番。
「青木來啦,來看看,新鮮的好吃的,嘗嘗啊。」
「言姑奶奶快來瞧瞧,小人昨日新打的肥雞,保管野貨。」
……
「嘿,齊公子,鳩淺,來來來,瞧一瞧我大東楚的商品,凡仙皆有用哦。」
東楚有名的小姑奶奶,言青木,此時沒了往日的高調與囂張,連忙對著熟識她的大叔大媽,偷偷擺手示意,今日的她要裝好淑女。
言青木一出現在街上,商販,挑夫,賣菜的大娘,等等三教九流之人士皆喜笑顏開,笑著和楚家小姑奶奶打著招呼。
然而最聰明的商人,直接打聽到了姑奶奶的同伴的身份,直接投其朋友所好。
「鳥兒姐,他們喊什麼姑奶奶,是喊你麼?」鳩淺初入世不久,無人教與他姑奶奶的深刻含義。
鳩淺只道是鳥兒姐這般年輕,為何那些人叫她姑奶奶呀?
天真的鳩淺,不懂便會問。
「當然不是,我這般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是小姑奶奶呢。」言青木神色慌張,聲音極大,小眼睛時不時偷偷瞄向齊一。
街上的人皆是人精,一眼便看破,他們的小姑奶奶這是遇上喜歡的郎君啦,試圖遮掩往日放蕩,扮起了女兒羞澀。
於是,街上生起一片排山倒海的起鬨聲,齊一摸不著頭腦。
人聲斑駁,齊一沒有細聽,但是依稀間聽到有人輕聲嘀咕,難道這是小姑奶奶想換姑爺啦?
「言姑娘,他們…」齊一話還沒問完,直接被言青木拉著手,小跑似的逃離了此地。
言青木很慌亂,絲毫不懂得掩飾,此時臉色通紅。
也忘了拉上鳩淺,任由鳩淺一個人被熱情的大爺大媽們的人群淹沒。
她只知道,再不逃,好不容易裝了一路的大家閨秀,全部就前功盡棄了。
那些人,大媽都是長輩,雖說修為不濟,但是個個都對她疼愛有加,言青木此時也無法對她們生出責怪。
可是令言青木苦惱的就是這些人話都極多,萬一他們說漏嘴,豈不是她的聲名不保?
於是言青木就拉著齊一的手,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身邊街道,行人,變成清一色的修士,大多都是沒見過的陌生人。
女子才鬆了一口氣,停了下來。
「小淺,還在那裡呢。」齊一無奈的低低眉,說道。
其實,齊一最想問的是街上的人的事,只是他見到了女子紅透的小臉,沒忍心再於其上多添粉紅胭脂。
「啊,鳩淺。」言青木回神一看,果然身後沒有鳩淺的蹤跡。
「他去哪了?」女子又覺得自己回到了和齊一撞個滿懷的那個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應該啊,這是我家,我慌什麼?
女子心裡安慰自己。
齊一看著言青木的眼睛,開口問道:「我們這是到了哪裡?」
言青木剛才悶著頭跑,齊一估摸著得有一兩里的路程了。
在這強者如雲,修士眾多的城池裡,肆意發散神識尋人是很不禮貌的。
看來只能回頭找鳩淺了,齊一心道。
言青木一時記不起此地的具體名諱,吱吱嗚嗚,說不清話。
齊一看著眼前結結巴巴的女子,無奈的呆望著她。
他不會對我失望了吧?
他對我失望了?
言青木心裡哭喊,一時間更是搞不清了東西。
「你們兩個,居然把我丟下了。」正當齊一和言青木兩人相視無語時,兩人身後,鳩淺氣呼呼的開口說道。
就算鳥兒姐你喜歡二哥,也不能把我一聲不吭的丟下了吧?
東楚楚家這裡這麼多厲害的人,萬一我被人欺負了找不到你們怎麼辦?
鳩淺很生氣,但是摸著鼓鼓的口袋,氣頓時消了一半。
「幸虧那些大媽都是好人,不然我一時半會兒可都過不來呢。」鳩淺三兩步前跨,就來到兩人身邊,叉胸憤憤而立。
齊一回頭看到鳩淺來到了身邊,笑了出來,這下好了,隊伍的開心果又回來了,剛好了結我適才和她之間的尷尬。
「沒事吧,瞧你好像很有收穫的樣子。」齊一捕捉到了鳩淺眼角那一絲隱藏的笑意,揶揄的說道。
齊一併不擔心鳩淺的安危,因為他覺得此地是楚家所落之地,即使民風再差,也會到他們這些言青木的朋友身上時轉好。
「嘿嘿,還是二哥聰明。那些大叔大媽把他們的東西都塞給我了,連錢都不要呢。」
世間若是有人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恩惠,而心中絲毫不生虧欠的話,那麼鳩淺肯定算一個。
鳩淺此時很歡快,就像人間會上,收下那些大門大派登門送的大禮一般歡快。
「他們給了你多少?」言青木終於回過神,考慮起了正經東西。
她有種預感,那些大叔大媽們,此時正往楚家大門前跑,即將要跟楚家的人要錢。
其實,言青木還是低估了大爺大媽們移速,他們其中跑的最快的一個,此時已經一手拿著錢,一腳踏出了楚家的大門。
這些大爺大媽,平生最喜歡的是,就是賣東西給小姑奶奶,報帳之時,即使多報點,楚家麾下凡人們的管帳先生,也會一聲不吭的結帳。
「他們本來打算都給我的,我說我的儲物袋滿了,他們就沒多塞。我就拿了,就大概一個懷抱這麼多吧。」
鳩淺心裡還有點小後悔,因為他剛才在趕上這兩位的路上,嘗了口其中一樣小食,味道極其不錯。
說是叫什麼柿餅,除了上面的一層白灰味道不好有點澀之外,橙色果肉部分還是很可口的,只是當時行走匆忙,沒有多拿點。
言青木知道鳩淺的一懷抱有多少,此時已經面如死灰,估計下個月的零花錢是沒了。
事實上,帳房先生已經劃掉了她兩個月的零花錢,她還是低估了鳩淺的能力,別的鳩淺可能拿不了多少,但要是好吃的,他總能多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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